狭小又封闭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呼救声,熟悉的声线惹得傅司爵瞳孔微震.他快步跑了过去,可映入眼帘的一幕,却直接刺痛了他的双眸!顾然穿着灰色的狱服倒在地上的血泊之中,她捂着肚子,不停的哀求着眼前的人,模样极其狼狈,看着都让人心惊。傅司爵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疼,逼的他快要不能呼吸。“顾然!”
他顾不得真假,想要上前抱着她去医院,但是这一回梦里的她却似乎能够看到他,想也没想就将他推开了,眼神里透着赤裸裸的恨。“傅司爵,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你为什么不肯离婚?一定要害死我肚子里的孩子,你才肯罢休是吗?”
顾然眼睛通红,说出来的话字字泣血,像是一把刀扎在他的心上,让他快不能呼吸。傅司爵下意识否认:“顾然,我没有,我先送你去医院。”
“早就来不及了!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好意!”
顾然一只手捂住肚子,一只手推开他,发丝凌乱,浑身被汗浸透了。傅司爵有些恍惚,她真的恨极了他吗?“傅司爵,你为什么总要自以为是?我说过,我想离婚,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我?非得把我绑在你的身边才甘心?”
她没了往日里的光鲜亮丽,整个人像是一朵枯败的玫瑰,一阵风吹过就会倒下。傅司爵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清晰地认识到,他的存在对顾然来说是一种负担。“现在好了,因为我是傅太太,孩子被那些人弄死了,都是你!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不对,是我的错,我不该的,不该爱上你,不该嫁给你,不该约安如夏,我错了,我都错了,可我做的事,和我的孩子又有什么关系?”
“我都赔了自己和孩子的命给你了……你为何……为何就是不肯放过我?”
她声嘶力竭地喊着,眼泪不停的往下流。随着这一声落下,傅司爵只感觉脑袋像是被炸开了一般,倏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黑暗让他感觉到有几分不真实感。原来这场婚姻,会让她,和孩子,失去性命吗?一直坚定不肯离婚的傅司爵终于动摇了。他缓了好一会儿,伸手在眼前晃了晃,发现方才的是梦境后,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只是那种真实感依旧残留在心头。傅司爵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早上五点半,外面的天还没亮,可他已经完全睡不着了。他正想着要不要去书房里工作时,下一秒手机响了,是顾淮。傅司爵愣了一下,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了顾淮疲惫的声音:“老傅,我们两家是真的没办法做一家人了,你放过然然吧。”
以前顾淮是支持顾然和傅司爵在一起的,可近些天来发生的事情让人完全招架不住了,至少顾淮不想看到自家妹妹受伤了。傅司爵瞳孔微缩,梦里的场景浮现在脑海,声音沙哑:“发生什么事了?”
“唉,医院传来消息说,昨晚然然情绪波动险些流产。”
顾淮顿了顿,紧接着又说道,“昨晚然然只见了你一个。”
流产……傅司爵沉默了。梦境与现实重叠,他满嘴苦涩,抬手捏了捏鼻梁,最终吐出一口郁气:‘好,我知道了。”
本来还以为要多费一番口舌的顾淮愣了愣,嘴唇紧抿,良久以后,开口道:“老傅,谢谢。”
说完以后,他便挂了电话。漆黑的屋内,傅司爵手机的屏幕渐渐暗下去,他满心苦涩,再无睡意,起身坐到窗边,独自一人,静静地等待着天亮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太阳便爬上了树梢,昨晚折腾了一宿的顾然醒过来时已经快十二点了,她还记得医生的叮嘱,保持着心情平静,给傅司爵发了消息,说下午两点自己在民政局等他。本来昨天说的是上午,可她错过了。傅司爵听到手机动静,低头看了一眼,良久,不动声色地打了一个字“好”,点击“发送”。“总裁?您要不先去休息一会儿?会议暂停十分钟?”
程商担心地看着傅司爵,此时他脸色苍白,看起来冷漠的吓人。傅司爵没有抬头,继续翻看手里的文件:“不用,继续。”
“离婚”的事儿似乎都没对两人有什么影响,平静地过着各自的生活,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此时的心情有多复杂。病房里,顾然睡不着了,她望着窗外的太阳,有些向往,想要出去散散心,就在这时,房门开了。她下意识地看了过去,一身铁灰色的修身高定西装,惹得她有片刻的失神,险些脱口而出:“傅”但话到了嘴边很快又被咽了下去,她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来:“陆总,什么风把你刮来了?”
来的人不是傅司爵,而是陆子初。陆子初手里捧着一束花递给她,顺手将果篮放在一旁,笑道:“你可是我最可贵的合作伙伴,听说你住院了,于情于理都应该过来看看。”
先前顾家出事的时候,陆子初没有趁人之危踩上一脚,反而还隐隐帮了不少忙,这让她也很是感激,只是先前一直找不到机会道谢。“陆总,是我们该说谢谢才是,今天公司不忙吗?”
“什么事情都得我去处理的话,那手下的人还要来做什么?总得给我点时间偷偷懒啊。”
陆子初笑容如沐春风,仔细看他的眼底,能清楚地倒映出她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