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爵望着顾然坚定的眸子,瞬间噎住,说不出话来。他想告诉顾然,事情不是她想象的那个样子,都是她误会了,可是话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傅司爵,你心里喜欢谁,我很清楚,现在提出离婚,你不是应该开心吗?凭什么不同意?难不成你们两个很享受这种偷偷摸摸的快感?”
顾然面露嘲讽,说出来的话,杀伤力十足,惹得傅司爵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咬牙切齿:“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
“不是啊。”
顾然轻笑一声,看着他淡淡道:“我对你,是有过期待的。”
“在婚后你陪着我回家,一次次护着我的时候;在参加宴会,被人欺负,你一次次站在我身边的时候;在我爸爸住院,你帮我找出凶手的时候;在怀孕你对我好,跟我说,我们,和平相处的时候……”顾然越说越觉得荒唐,忍住鼻头的酸涩,顿了顿,“可是,每当我对你产生期待的时候,你就对我施以重击。”
“顾然,我.”“你什么?傅司爵,你能别把我当个傻子吗?”
顾然凉凉的望着他。“爸爸去世这些天,整个江城都知道,我知道因为他逼着你娶了我,你恨他,但哪怕不是作为女婿,只是作为晚辈,你出现一下也好,可你没有。”
“我并没有要霸占傅太太这个位置的意思,也已经和您提过无数次的我想离婚,但你都不同意。”
“现在我爸爸走了,你也不用再怕他会对沈语汐做什么了,我们这场婚姻,真的没有必要了,好聚好散吧。”
顾然态度决绝,傅司爵听着她一句接一句的话,心口涌上无尽的疼痛,他无法细究那是什么,只知道此刻如果不解释,他会后悔一辈子。“顾然,这件事情是意外,没有人告诉我顾家的情况,我不知情的。”
“你不知情?”
顾然红着眼眶冷笑一声,都这种时候了,他还想着要骗她。“那沈小姐住院,你就知情了?你贴心照顾,陪着她在楼下病房的时候,可曾想起过我半刻?”
住院?“那是因为……”傅司爵想解释,但顾然却半点不想听,她打断他:“傅司爵,我以前不和你计较,是因为顾忌着我爸爸和顾氏,觉得没必要,但现在不一样了,你想针对顾氏也好,想和沈语汐夜不归宿也好,都与我无关了。”
“无关?”
傅司爵看着她什么都不在乎的表情,瞬间慌了,“怎么会无关!你是傅太太,这些都……”“傅太太?你我都知道,很快就不是了。”
顾然语气平淡,说的十分决绝。看着她的表情,傅司爵才彻底意识到,她是真的,想和他结束了。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不一样,这次他心里莫名生出一种要失去她的感觉。傅司爵慌了,快步上前想要抓住她,却看到她突然躲开,满脸防备的模样,刺痛了他双眸。“顾然,你先冷静下来,我们再谈,婚姻不是儿戏。”
“不是儿戏?可我看你玩的挺开心的,不是吗?”
顾然垂眸,句句带着刺。“算了,我不想再纠结于这样无意义的事情了,你走吧,明天民政局,如果见不到你,那我就正式提起诉讼。”
顾然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想再听傅司爵讲话的样子,可他却还有些不甘心,自知理亏想解释清楚,可没等他开口,叶慕风和叶慕云便恰到好处地走了进来。“傅总,应该说的,我们家然然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明天她会在民政局等你,希望你别迟到。”
叶慕云一开始就知道顾然想要离婚,现在几乎是举双手支持。本来傅家就不是什么好去处,现在傅司爵还沾花惹草。整个圈子里谁不知道,傅司爵和沈语汐之间的暧昧?还想拉着他们家然然继续当备胎?凡事想想自己配吗?一想到这里,叶慕云看着傅司爵的眼神就变得极其不善,恨不得直接将人赶走才好。现场有了叶慕云和叶慕风护着,傅司爵就算有再多的话想说,现在也都咽了下去。这个婚,他是不可能离的,所以得想想办法。傅司爵深深地看了床上的人儿一眼,然后转身离开。她说的那些事,他都没法否认,做错事情的是他,他得弥补回来。病房里,自从傅司爵离开以后,顾然一直是怔然的状态,呆呆的,一句话都不说。两个舅舅有些不忍心,“然然,你要是舍不得傅司爵的话.”叶慕云见不得顾然这幅难过的样子,一时心软,想要妥协,劝她别那么冲动,到时候后悔的还是她自己。但这一回顾然却很坚持,只是冲着叶慕云笑了笑:“小舅舅,我没事,离婚对我来说是好事,明天就麻烦你陪我走一趟了。”
离婚早就提上了议程,她也一直在找律师跟进协议,只差最后一步,顾然自然不会退缩。她和傅司爵之间,必须要有一个了结了。这边的顾然态度坚决,丝毫没有反悔迹象,但另一边的傅司爵,显然就没那么好过了,他刚刚回到兰苑就看到一直在门口守着的管家。“先生,怎么样?太太没事吧?她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我让人煲了汤,等会儿一并给她送过去?”
管家碎碎念着,压根没发现傅司爵眼底快速闪过的黯然,只是听见他平静地开口:“不用,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她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应该就是他了。至于汤……“你找个不熟悉的面孔给她把汤送过去吧,就说,是苏北城送的。”
管家一愣,等到反应过来以后,傅司爵已经上了楼。推开房门,扑面而来全是和顾然有关的记忆。他垂下眼眸,躺在床上,鼻尖仿佛吹来一阵她身上的气息,淡淡的清香,若有似无。一声悠长的叹息声在房间里响起,傅司爵闭上了眼睛,想要逃开现实,结果没想到,就连梦里也不安生。“求求你们放过我,我的孩子,啊,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