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城地界广阔,高大的城墙把它分成了内城和外城以及关外。
出了外城,就是嘉玉关,关外住着大量的游牧民族。
嘉玉关,它既像一个标志,又像一盏明灯,告诉外面的游子,只要到了这里,就是回到了自己的故乡。
这是大凤朝最重要的一道关口,曾无数次阻挡了想要入关的敌人。
即便大凤朝屡次内忧外患,这里从来没有被攻破过。
尽管这是一个荒芜苍凉的地方,这是一个冷兵器时代,这座城由鲜血筑成,当号令声响起,这里便是一片尸山血海,无论胜败,都是踩着尸体的成就。
因此这边人口大量不足,每年流放于此的人要做的也只有一件事:加固这一道关口。
李成宜打马进城,因这里是重要关隘,进出查得极严,出来更是需要凭条,队伍排的很长,亮出了特殊的令牌,守卫赶紧放行。
嘉玉关内城嘉玉城,城中随处可见巡逻的士兵,就是百姓也都个个打扮利落,衬着他们高大的个头彪悍不已。
嘉玉城府衙,霍敬正在上值,他虽然只是个文职,人缘到是很不错。
听见衙一说外面有人找,干脆的回绝不见。
见他回绝得这么干脆,一旁的同僚劝道:“这会也没什么事,这么冷的天,说不得是有要紧的事,见见也无妨,有事我帮你处理。”
谢过同僚,霍敬这才放下笔,整理了一下桌上的东西,才不急不缓的出了门。
看到门外的人,神情不变的走近,“找我何事?”
“受人所托来,给你送点东西。”
霍敬神情也就好了些,捏了一小块银子,扔到一边的衙役怀里,“麻烦去和主事说一句,我家里来人,下午请休。”
衙役接了银子,眉开眼笑,应得极为开心,往里跑去。
霍敬带着来人,回了自己的住处,他住的是个独门独院的小宅子,地方不是很大,但是很是清静。
关上门,霍敬利落的跪了下去,“属下参见侯爷。”
“起来说话。”
霍敬把侯爷领进了屋里,又是一番见礼,“参见侯爷。”
“起。”李成宜往炕上一坐,眼神落在一旁的霍敬身上,“关外可有异常?”
“回侯爷话,属下前不久才去了一趟关外,并没有发现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可越是这样,属下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具体又说不上来。”霍敬跪下请罪,“属下无能,办事不力,还请侯爷责罚。”
“关外还是关内?”
“关外,关内是流放之地,除了今年流放的人比往年多了些,并无其他异常。”
流放的人比往年多就已经是大问题了,李成宜垂下视线,皇上渐渐羽翼丰满,猜疑之心越来越重,便是他,也不免为被猜疑。
这一年多来,朝廷内部的争斗日益严重,牵连的人越来越多。
于大凤朝来说,这绝不是好现象。可是新帝到底根基太浅,无力制止。
想到这里,李成宜心中也是无奈。
“我会重新派人去打探,你把关外的事做个交接。”
霍敬心中一惊,“敢问侯爷,可是属下做错了什么?”
“并无,只是你更熟悉关内,你给我盯紧了关内,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传消息给我。”
霍敬心下稍安,“侯爷,可是担心会有人内外勾结?”
“不止。”李成宜眉目越发冷俊,这两年往北地放流的官员不少,仔细想来竟以武将居多,若是他们联合起来,被谁所用,又或者他们起了外心……
就不知这其中是哪位的手笔,皇上真的是太轻敌了。
“我刚先到城中转了转,发现异族数目还是很多,可嘉玉关早就已经不准异族进来,也停止了与异族互市,他们怎么会在这里?霍震可有何说道?”
霍敬突的又跪了下去,“属下办事不力,最近才查明霍老将军已经病了大半年了,消息却一直被人压着,几日前才送来。”
李成宜紧锁眉头,“可探知是什么病?”
“霍老将军年事已高,又是武将,病痛是常有的。一开始,也没人在意,只是近几个月来,他很少露面,对城中的掌控力也大不如前,属下才派人去打探。”
李成宜,站了起来,来回踱着步,如果只是一般的病症,不会这样,看来此事不会小。
霍家世代镇守嘉玉关,嘉玉关对他们的意义,其实不只是一道重要关口,同时也是他们的家,他们的根基。
他们也深知做为边关守将,武力,胆识,谋略代表一切,所以霍家的孩子,都是自小名师教导,文韬武略,各个不凡。
霍敬生有五子,个个骁勇善战,能力非凡,兄弟若能用心,若是有了异心……
“把霍家盯紧了,很快会有人手过来听你调遣。”
“是。”
“还有。”李成宜看着他“你也是霍家子孙,若是嘉玉关有变,自己权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