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钰瑶也不劝他,待他哭够后,让佩儿端来了一盆水,她亲自给齐华洗了脸,柔声说道:“阿娘相信你不是故意的,乖!”
齐华哽咽着,看着宋钰瑶的眼睛说道:“阿娘真的相信华儿吗?”
“阿娘永远会相信你。”宋钰瑶点了点头,摸着他头又问道:“阿娘问你,这铃兰可是你亲手摘的?”
齐华想了想,低下了头说道:“是…是我摘的!”
宋钰瑶抿了抿嘴,蹲下身来,直视他的眼睛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着要摘这铃兰花的?”
“本来这花,儿是不想摘的是……是儿子听到那花房的人说那是丽妃娘娘特意要的,所以…所以我才摘了回来。”齐华一边哽咽一边慢吞吞地回答道。
宋钰瑶与雪松对视了一眼,雪松立马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宋钰瑶安抚了几句齐华后,才让人把他带到了侧殿陪熙儿玩。
静妃也知道自己该离开了,躬身对宋钰瑶行礼,说道:“殿下,妾宫里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宋钰瑶走到静妃跟前亲手扶起了她,带着几分亲昵的姿态拍了拍她手,浅浅一笑,谢道:“今天多谢你了,我会记住你这份恩情的。”
静妃闻言摇了摇头,看向齐章淡淡笑着说道:“这是妾应该做的,能帮到您是妾荣幸,更何况太子殿下待章儿如华儿一般好就够了,妾也不求别的,只求他以后能做个和贤郡王一样的贤王就好。”
宋钰瑶听到她这意味深长的话,嘴角不禁轻轻地弯了起来,说道:“会的,你放心,教导好弟弟妹妹也是太子身为兄长应尽的责任与义务。”
宋钰瑶半倚在软榻上,佩儿站在旁边为她揉按着头,见到雪松回来,她挥手让佩儿停了下来,问道:“说说,查得怎么样了?别和本宫说这是巧合,本宫可不相信会有那么多巧合。”边说着,边端起了一旁桌案上的茶盏抿了一口。
前几日小花园里爬出了一条毒蛇,再往前十多天齐赋让人种的石榴树下被人埋了一只大肚子的死猫,小厨房里每日送来的蔬菜里偶尔会被人掺了些毒草,看着就不是意外,内殿的有雪枝她们管着别人的手插不进来,但外殿洒扫的粗使却是围不成铁桶的。
雪松屈膝行了一个福礼,回道:“奴婢带人去的时候,那小太监不在花房,回来的路上路过玉荷湖,才发现那小太监被人推进了玉荷湖里,淹死了。”
想到这半个多月来发生的事,都是在丽妃怀上身子后发生的,随手就把茶盏掷到了桌案上,宋钰瑶长眉微挑,冷笑一声,说道:“本宫倒是小瞧了丽妃,竟还能想出这么多害人和恶心人的法子,若不是本宫和熙儿命大,只怕真要着了她的道了。”
“殿下,您怎么肯定这都是丽妃所为?”雪松这个月过得很是煎熬,早已成了惊弓之鸟,瞧着这宫里的哪个嫔妃都像是意图要谋害宋钰瑶的人。
昂起尖翘的下颚,微微呈现出高傲之态,红唇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弧,眼里带着几分嘲弄的意味,宋钰瑶嗤笑一声,说道:“就算不是她,也都有她的份,如今这宫里敢这般做的除了她还能有谁,还真以为自己怀了龙嗣,就真把自己当成沈贵妃了!”说话间,宋钰瑶妩媚的凤眸里沾染上了几分厉色,如寒冰一般的黑瞳透出毫不掩饰的森然杀意。害我可以,但想要动我的孩子,那么你就要做好准备迎接我的反击了!
“那殿下,咱们是否需要将这些事告诉圣上?”佩儿看了一眼宋钰瑶满是怒意的芙蓉面,犹豫了一下,问道。
娇娘却是冷笑一声,目光愈加冰冷,说话的口吻带着几分自嘲:“告诉圣上什么?是拿一枝花,还是一只死猫,还是一条蛇过去说是证据?莫说圣上是否会相信了,便是本宫自己都不会信,到时她娇滴滴地来一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再挤几滴眼泪便能反咬本宫一口,更何况圣上现在对她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有两分喜爱。”
“那殿下的意思是,就这般轻易放过她了?这岂不是便宜她了!”雪松忿忿地说道。
想到让雪枝去查的事,宋钰瑶的嘴角微微扬起,轻呼了口气,淡声道:“放过她?她倒是想得美!这笔帐本宫暂且记下,这事让金喜去继续给本宫查,这方面他在行。”说到这儿,宋钰瑶的话音顿了一顿,又道:“让人传话出去把丽妃兄长的腿打折了,其他的,慢慢来。”
“是,殿下。”雪松闻言,立马笑着躬身行礼退了出去,脚步轻快了不少。
这种出气的事她最喜欢去干了,雪松美滋滋地想着。
她一个小官之女再得圣上宠爱,也没有那么大的手笔来收买她宫里的人,怕是还有人助她,想到这儿,宋钰瑶看向一旁恭敬低着头一言不发的雨桐,白皙莹润的手指微微曲起,轻轻扣着桌案,问道:“这个月,可有什么人与丽妃来往过?雨桐。”
雨桐想了想,回答道:“回殿下的话,丽妃得圣上喜欢,这个月可有不少低位妃嫔去广陵宫走动,去得最多的就是姚昭仪和……”说到这儿,雨桐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宋钰瑶,见她半阖着眼睛,就轻声说道:“还有芳婕妤。”
她知道姚昭仪一直与丽妃交好,且家族势力也不小,但她向来很是安分谨慎,是不会帮丽妃做这些的,怕是只有芳婕妤这个蠢货了,而芳婕妤能搞出这些小把戏,除了是依靠宋府的势力还能是什么,而宋府愿意帮芳婕妤对付她的,除了那徐氏还能有谁?
“去书房。”宋钰瑶想到这里,径直就下了榻向外走去,没一会儿就写了一封家信交给佩儿,“让金宝直接交到宋太师手里,不能给旁人代劳。”
吃里扒外的的人,还是早点解决的好。
“是,殿下。”佩儿接过书信收好,才出了书房。
宋钰瑶看向窗外早已落完了叶的枯树,眉头还是微微蹙着,不知道雪枝能查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