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钰瑶前脚刚回到椒房殿,后脚齐赋的口谕也传遍了整个后宫,罗才人生子有功晋为美人,五大王交由陈昭仪抚养。
刚用过晚膳的陈昭仪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很是开心激动,同时脑海里莫名地闪过一个她想都不敢多想的的念头,皇后殿下刚离开宣政殿,圣上的这道口谕就传出来了,就似乎是圣上在给皇后殿下撑腰一样,当然,这个荒谬而又离奇的想法仅仅是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而已,她觉得圣上这是敬重皇后殿下为她稳固地位,却不认为圣上会偏宠皇后殿下,毕竟圣上一月去顾嫔和嫣美人那里的日子都比去皇后那多一倍。
罗美人醒来知道自己生了个小郎君,心里满是欢喜,刚想让人把孩子抱来看看,崔公公就带着圣上的口谕来了,她原本以为那只是晋封的旨意,却没想到里头还有让宫人抱去给陈昭仪抚养的旨意,虽然她早料到了这个结果,却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快得她连见自己孩子的一面都没见上。
“崔公公,求求您,让我送五大王过去可好?我连孩子的一面也没见过!”罗才人顾不得刚生完孩子的疼痛,跪坐在床上哀求地看着崔胜,眼泪缓缓地从眼眶里滑落下来,若是男人看到肯定心疼得很。
不过崔公公是个没了根的男人,哪里会懂得怜香惜玉,他微躬着身子,轻声回道:““罗美人,您可别让奴才为难,您刚诞下皇嗣可不能下地走动。您放宽心,五大王在陈昭仪那保准会养得又白又胖的,来日方长,您若是想五大王了,尽可以去澄瑞阁看看。”
罗美人闻言只好退而求其次,看着宫人抱出来的襁褓,目含期待地啜泣道:“那崔公公可以让我抱抱这孩子吗?”
崔胜勾了勾嘴角说道:“美人还是看看就好,毕竟您刚生完孩子身子虚弱,恐怕抱不住孩子。”说完,就让人把孩子抱上前给她看看。
连抱都不可以抱,罗美人的眼泪流得越发汹涌了,满脸不舍地看着襁褓里面睡得很是香甜的孩子,都不舍得眨一下眼,仿佛要把孩子的样子深深刻在脑海里面。
没一会儿,崔胜就说道:“老奴还要去趟澄瑞阁,罗美人早点歇息吧。”说完,崔胜对着罗美人弯腰行了告退礼,命宫人抱着五大王随他前往澄瑞阁。
罗美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抱走,却不能说一个不字,忍不住趴到枕头上捂着嘴嚎啕大哭起来,那凄厉压抑的哭声听得周围的侍女都有些忍不住哭了起来。
有些本来还有小心思的人忍不住心里有些感慨道:原来做妃嫔也不是什么好事,连自己亲生的孩子都不一定能养在膝下。
崔明跟着自家师傅崔胜把五大王交到陈昭仪手中后,便回宣政殿复命去了,路上想着陈昭仪抱着五大王那副喜极而泣的模样,崔明不由地叹了口气,摇头感慨道:“这陈昭仪算是圆满了,日后总算是有了个依靠,只可怜了罗美人。”
走在崔明前头的崔胜,倒是没觉得罗美人有什么可怜的,嗤笑一声,说道:“这有什么,在这宫里低位妃嫔不能抚养孩子这是祖宗定下的规矩,更何况罗美人,也不看她是什么人,一点儿看人的眼色也没有,这路也是她自己选的,怨不得旁人。”
皇后殿下来宣政殿时,他就知道皇后殿下这趟许是为了五大王而来的,谁让她当初为了站队沈贵妃而去落了皇后殿下的脸,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崔明不解地看着崔胜,问道:“师傅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罗美人真的就再也不能抱回孩子了吗?”
崔胜意味深长地看了崔明一眼,微扬起头,笑道:“你小子懂什么!眼睛要放亮放长远一点,只要这皇后殿下还是皇后殿下,这罗美人永远都抱不回这孩子来。”说完就加快了脚步,又道:“别磨蹭了!走快点,圣上那可离不得咱们伺候!”
齐赋见崔胜回来,便不在意的问了一句:“送到陈昭仪那儿了?”
“回圣上的话,五大王已经送到澄瑞阁了,陈昭仪抱着五大王别提有多欢喜了,笑得眼泪都忍不住流了出来,让人瞧着就高兴。”崔胜躬着身子,轻声笑着回道。
齐赋先是哼笑一声,随后又皱起了眉头,沉声说道:“吩咐下去,往后罗美人那吃穿用度都按婕妤来,毕竟她也是五大王的生母,可不能让旁人轻待了。”虽然他不喜欢罗美人那懦弱的性格,但到底是他孩子的生母,容不得旁人轻待了。
“圣上就算不说,下头的人也不敢轻慢了罗美人的。”崔胜笑吟吟地躬身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