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月巡带领着药王谷弟子前来时,正好看见岑长老对着十八箱贺礼叹气,观月巡手里拿着烟斗对他说:“岑长老,看你一脸愁苦,莫不是嫌弃这十八箱礼还是太薄了?那我们这礼岂不是更拿不出手了。”
岑长老抬头一看是药王谷副谷主观月巡,便无奈道:“月里啊,你可莫要打趣我了。”
岑长老让人先带药王谷弟子下去,自己随着观月巡慢慢地往上山走,与他讲了刚才端锦丝与白玉京斗气一事。观月巡抽着烟管深思片刻:“能随手拿出龙鳞作为贺礼的散修啊,有趣。”
“哦对,我让闻闲带她去了剑秋居,就安排在你们隔壁。一来,药王谷弟子都是心性平和之人,必不会与她发生争吵,二来,你也可以帮我注意一下。”
“你怀疑她别有所图?”
岑长老叹气:“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眼下魔界蠢蠢欲动,江尊者出关看似风光无限,谁也不知道他还能压抑修为多久,她来的着实不是时机啊。”
“放心,相信谷主他们自有对策。”
两人拜别后,观月巡将烟斗别在腰上,去叩了剑秋居的房门。听见敲门声,白玉京疑惑不已,开门只见一男子穿着黄衫,长相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却又带了一丝儒雅气质,一头白发随意束起,腰间别着只棕色的细长木制烟斗,身上带着一股好闻的草药香,微笑着对她说:“幸会,在下观月巡,字月里,乃是药王谷弟子,就住在姑娘隔壁,特别来拜会一声。”
隔壁来来往往一大堆人,白玉京自是注意到了:“这样啊,在下白玉京,字绛府,请进来吧,咱们就不要站在门口说话了。”
观月巡坐在屋子的竹椅上,环顾四周,屋内没有任何属于白玉京的东西,既无包裹也无兵器,光秃秃的彷佛马上就可以走人。白玉京给他泡了壶茶;“请用。”
“嗯,好茶,好手艺。”
观月巡端起茶杯,“还未喝,便感觉茶香四溢啊。”
“是吗?”
“是啊,在下真是三生有幸啊。”
白玉京拿过一旁的茶叶给他看;“这茶和茶具都是名剑山准备的,相信阁下回去翻翻自己的桌子,便能喝茶喝到饱了。”
“比起茶,姑娘的手艺才是最重要的啊,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啊。”
“油嘴滑舌,你人不真诚。”
“姑娘长相温柔,却是句句带刺,在下为何如此惹姑娘厌烦?”
“何不看门见山只说你的来意,是有意试探还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白玉京虽仍坐在位置上笑意盈盈,纤细白净的手却轻轻搭在了桌上,体内运气,一股内力顺着桌子袭上对面的男人。“但话要说在前头,我可不是拿面团捏的。”
本来坚实的木桌却像是受到牵引一般开始剧烈晃动,桌上的托盘也跟着打转,最终杯子倾倒,里面的茶水一下子洒落在了桌面,又慢慢滴落在地砖上。观月巡伸手扶住桌子,看骨龄他能分辨出对方不过三四百岁,本以为自己能轻松对待,不曾想自己连人带椅硬生生被对方给逼退了十寸有余。他沉下心来开始认真应对,脚下一蹬,复回到桌前:“姑娘何必那么大的火气呢?”
晃动的桌子又开始稳定下来,白玉京眉头一皱,又再提气力。这边生气,那边却也不痛快,端锦丝怒气冲冲的回到御器门暂住的地方,不等守在门口的弟子问好,便回了房内,来来回回地走了两圈,又打开房门问道:“父亲呢?”
门口的弟子回答道:“掌门去和其他派的掌门共同开会去了。”
“开会开会,他心里就只有御器门,从来就不关心我。连我被人欺负了也不在乎。”
端锦丝匍匐在桌上啜泣起来,“我究竟算什么啊!”
端锦绣慢慢地走到了她的身后,示意其余弟子暂且先退下,然后俯下身温柔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背:“小妹,怎么了?一回来就哭花了脸。”
“阿姐,我今日被一个散修给欺负了。”
端锦丝抬起头来,抽抽噎噎地跟端锦绣说明了经过,端锦绣听着听着,却逐渐皱起了眉。“她不过是个散修,凭什么骑在我头上耀武扬威。”
端锦丝愤怒不已。“小妹,散修与我们一样,皆是同修,追求大道的路上所经历的天劫也不会有所不同。你怎么能因她没有个好家世,好门派,就瞧她不起呢?”
端锦丝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现在是在帮外人说话了?”
“我只是希望你明白事理。”
端锦绣伸手欲摸摸她的头,却被一把打开了手。“就你最明事理,你是父亲的大女儿,是御器门的下任掌门,我又哪里比得上你知书达理呢?你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端锦丝低着头,拼命把她推出了房门外。“小妹小妹!”
端锦绣敲了几下门,又在门外等了一段时间,看她始终不开门,最终也只能长叹一口气,转身离去。木棉正一边安排着药王谷弟子将行李放好,拿药草取来晾晒,一边纳闷谷主与副谷主不过是转个身的功夫,怎么都不见人影了。霎那间,“嘭!”
的一声,旁边的一座房子的整个屋顶竟径直飞了出去,几根粗壮的房梁宛如飞镖一样深深插进地里,四周的墙壁也全部炸裂开来。顿时,方圆十里飞沙走石,地动山摇,扬起的浓浓灰尘几乎要遮蔽了整个天日。“哎呦!”
不巧,一块石头飞了过来,木棉避之不及,被砸得头晕眼花,脑袋上也起了个大包。只见两道身影凭空飞起,你来我往,不用兵器,只拳脚相加打得不可开交,两位顶尖修士浑厚的内力相交时的波动震得几乎整座名剑山也晃动起来,一直惊动了正坐在大堂内开会的各派掌门,打断了几人的谈话。“咦?”
卫旭阳出声,“那个爆炸声方向的好像是剑秋居。”
江寒雨想到貌似白玉京居住的地方就是剑秋居,便起身:“我过去看看。”
等木棉站稳之后,定睛一看,赫然发现打斗的二人其中一个就是自己刚才还在念叨的副谷主。观月巡伸手接过白玉京一拳:“姑娘,何苦如此大动肝火?”
“哎~不过是想讨教讨教你们这些名门子弟,和我这散修有何不同罢了。”
白玉京挡住观月巡一招,“难道副谷主吃了我的茶,却连我这一点小要求都不能满足吗?”
“哈,那这真是好贵的一杯茶啊。”
观月巡苦笑,甚至还搭上了名剑山的一套房。岑长老与观月巡刚分别不久,便听到了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连忙掉转过头来赶往剑秋居,看见的正是观月巡和白玉京交手的一幕,顿时血气上涌,几欲昏倒前依稀想起了自己不久前才说过的话:“药王谷弟子都是心性平和之人,必不会与她发生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