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道上,白玉京和闻闲一时无话,空气寂静,终于,白玉京叹道:“闻兄可是还记挂着刚才我未事先告诉闻兄我是散仙一事?”
闻闲道:“不敢不敢。”
“嘴上说着不敢,却是半天不肯与我说话。”
白玉京停顿脚步,转过身来,认认真真的给闻闲行了个礼:“闻兄,刚才真是抱歉,我欺骗了闻兄,辜负了闻兄的一片好意,还害闻兄刚才如此为难。”
“啊这……白姑娘何必如此,说起来还是我自作聪明,连累的姑娘也被他人嘲讽。”
闻闲又想扶起她,又碍于男女授受不亲,一时手足无措起来。“哎~刚才我可不觉得嘲讽,只觉得自己甚是风光。闻兄古道热肠,心地善良,将来必定有所成就。”
白玉京又道,“在下虽不才,他日倘若闻兄有难,在下定会相助。”
“白姑娘……“闻闲语噎。“叫我绛府就好。““绛府,既是散修,平日又是深居浅出之人,今日怎么下了山?“闻闲与白玉京闲聊起来。“我修炼已至臻境,却只差最后一步,怎么也跨不出,便下山来寻找我的机缘。刚下山便遇见江寒雨出关,也许这就是我的机缘吧。“白玉京思索片刻,”就算不是,听其讲道,也能带给我不少益处,想必怎样都不吃亏,也不会枉费我那片龙鳞。“这样啊。本想着如果绛府不想走他也可以推荐她进入名剑山,闻闲内心有些失落,悄悄叹了口气,随后又打起了精神。白玉京有些疑惑地看着旁边情绪变个不停的闻闲。在名剑山山腰往上,直到山顶大门,有一排长长的白玉砖台阶,看上去锃亮如新,仿佛不沾半点灰尘。“嗯?”
踏入其中,白玉京立刻察觉到异常。在踩上去的那一刻,她体内的修为竟瞬间消失无踪,犹如泥牛入海。此刻的她和一个普通的凡人无半点不同。“绛府姑娘不用担心,此白玉砖乃我名剑山三宝之一,无论谁站在上面都会宛如凡人,只能靠肉体攀爬,铺在这里是为告诫我派门人,不忘本心。““原来如此,天下竟有这等此物,果然下山增长了我许多见识啊。“白玉京新奇地踩在上面,稍稍退后半步,果然,修为又再度回来。”
刚才听闻兄说三宝之一,难道名剑山还有其他两件像这般神奇的东西。当然,若是为难不说也行,在下没有探听他人秘密的爱好。““姑娘不必介意,这三宝常人皆知,乃是白玉砖,护山剑阵,以及我名剑山的第一尊者——江寒雨。““有这三宝坐镇,我名剑山毫无疑问,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宗门。其他门派,连寻常一宝也难得,又怎敢不俯首称臣。“听得出来,闻闲对于名剑山很有自豪感。“江寒雨也算一宝?“白玉京歪了歪头,”难道他的实力真有如此惊人?““其实江寒雨早在三千年之前就可以飞升了,但尊者那时却说自己天命未至,硬是压下了修为,没有立刻飞升而是转去闭关,据说当时天雷滚滚,徘徊了好几个时辰才不甘心的散去。时至今日,也不知尊者的修为又到何种地步了。“白玉京看他说得神采飞扬,眼睛放光,不由得笑他:“看来闻兄真的很敬仰他了。“闻闲摸摸鼻子:“唉,像江尊者这样的人谁又能不敬仰呢?只叹三千年前我还尚未出生,无缘见得那场景,这一次我一定要听到江尊者的讲道。“就在这时,旁边的男子突然出声:“两位可是在说江寒雨?“这男子刚才一直站在台阶上,伫立不前,因为他长得剑眉星目,丰神俊朗,着实帅气,白玉京还多看了他几眼。但他一直眺望远方不语,直到两人经过他身旁,快要走远时,才突然开口。两人驻足,闻闲问道:“是的,阁下也是前来贺礼的宾客吗?“男子但笑不语。闻闲无奈:“阁下该不会也是个散修吧?“白玉京却注意到男子腰间带着一把宝剑,这么珍贵的剑就算是她平生也难得一见,想必是名剑山难得一见的长老下来遛弯罢了。刚欲对闻闲说此事,一抬头却对上了一双含笑的眼睛,男子道:“姑娘,你如此盯着在下的腰间,很难不让我怀疑你要劫色啊。“两人对视一会儿,白玉京扭头温温柔柔的对闻闲道:“想必这是某个偷偷摸摸混进来的家伙,我们叫人把他打出去吧。““啊?“闻闲一懵。“哎呀哎呀,不过是说笑而已,姑娘何必生气呢?在下其实是名剑山门人,你看我的剑还挂在腰间呢。“男子连忙摇手。闻闲立马反应过来,道:“唉。阁下莫要开此玩笑了,对一个姑娘家来说也不算礼貌。若是找不见路,不妨与我们同行。““那就有劳了。“男子点了点头,跟在了两人身后。白玉京开始跟男子搭话:“阁下是名剑山人?““正是。““名剑山的人也会找不到自己家的路吗?““姑娘此言差矣,名剑山这么大,又不时常出来走动,久了,就算是我也会一时难以分辨方向啊。“闻闲似懂非懂:“原来阁下也是名剑山人,想必也是为了见上江尊者一面才出来的吧。“男子:“这嘛……哈,不如说是江尊者出来,我才不得不出来。“白玉京:“说起来,江尊者不是说自己天命未至吗,怎么会在此时出关呢?““说不定,他天命已至了呢。“走着走着,一开始剑拔弩张的气氛也开始松散下来,突然,白玉京高声喊道:“江寒雨!“闻闲与男子同时停下脚步,闻闲错愕道;“绛府姑娘,怎么了吗?“白玉京看着面不改色,彷佛毫无破绽的男子道:”无事。““只是想到不久后就可以看见江尊者,听其讲道,一时兴奋不已,才失态了。不过不要紧,相信他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走吧。“闻闲挠挠头,怎么感觉绛府姑娘话里有话啊。白玉台阶并不长,等来到门口,各位长老已经在等候了,看见几人,连忙团团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嘘寒问暖:“尊者,你到哪里去了?““是啊,尊者,至少告诉我们一声好让我们心安啊。““好了好了。“被埋在人堆里的江寒雨连忙挥了挥手,推开他们,”一个个都打不过我,我要真出事了,你们跟着又有什么用,倒是坏了我准备的好戏,我好不容易才装了一路。““哎呀,那可真是太可惜看不到江尊者为我们准备的好戏了。“白玉京以袖掩面似乎十分惋惜。“你……你就是江寒雨。“闻闲目瞪口呆。“放肆,闻闲,怎可直呼尊者名字。“两人出了声,长老们这才注意到尊者身后还有其他人,”嗯?这位是?““这位是我在路上的一位散仙修士,白玉京,我与她一见如故,不由得聊得忘我了些,才忘了时辰。“江寒雨咳了两下,拍了拍她的肩,暗示她替自己打个掩护。白玉京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虽然想说长老们恐怕都已经十分了解你是什么人了,但最终也只是行了个礼:“在下白玉京,字绛府,乃是一无名散修。“闻闲带着白玉京继续前往剑秋居,长老们对着江寒雨说:“尊者啊,快去大堂吧,各派掌门已经恭候多时了。“一进大堂,果然人都到齐了,坐得满满当当,只差名剑山掌门卫旭阳身旁还有一张空椅子:“寒雨啊,你这是去了哪里,逛到现在才回来。“江寒雨神秘兮兮的对卫旭阳眨了眨眼睛:“我去看我的天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