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辇到了慕容府,没想到慕容鸿竟然连大门都没让进,暗香和初蕾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还好慕容雪听下人说了此事,也不愿意为难她们,让下人带了一句话出去:“告诉皇上,若是陈非烟留在宫中,我便不再回宫。”
暗香和初蕾也知道自家娘娘受了委屈,心中也是偏向她的,如今在慕容府得到照顾,远比在皇宫里好,索性就不再相劝,立即回了皇宫。乾心宫内,暗香和初蕾跪在地上,伏地不起。宋光暗暗着急却无能为力,只能看着皇上的眼色行事。南宫毅皱眉问道:“皇后为何不回来?”
初蕾很想说,为什么不回来您心里没点数吗?可是她不敢,只能默不作声。暗香则开口道:“启禀皇上,娘娘身上伤势严重,心气郁结,不宜移动,”南宫毅重重的地将茶杯放下,冷声道:“心气郁结?难不成谁给她气受了?”
初蕾忍不住硬声道:“皇上,娘娘让奴婢给您带句话,陈姑娘若是留在宫中,她便不再回宫。”
“她敢!”
南宫毅气得将手里的茶杯摔在地上。茶杯的碎片飞溅到初蕾的手上,划破了皮肤,血流了出来,她却一动不动,负气说道:“请皇上顾念昔日与皇后的情分。”
南宫毅大怒:“滚,都给朕滚出去!”
暗香也跟着说道:“请皇上送陈姑娘出宫。”
南宫毅怒极反笑:“很好,你们一个个都反了不成?敢跟朕发号事令!皇后把你们教得目中无人了,等朕废了她,这皇宫自然就不是她能住的了。”
南宫毅再一次提出废后,宋光吓得跪倒在地,颤声劝道:“皇上息怒,暗香她们也是因为一时心急,才口不择言。”
说着向暗香和初蕾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们赶紧低头认罪。谁知两个丫头却像是约好了一般,紧绷着脸不吭声,在无声抗议。这时,大内监走进来禀报:“启禀皇上,老奴已经将陈姑娘安置在御花园旁的揽月殿。”
南宫毅一甩袖袍,走出乾心宫。宋光长出了一口气,起身跟着南宫毅走了出去。临出门时,不忘回头看了两个丫头一眼,示意她们赶紧起身回去。初蕾带着哭腔说道:“暗香姐姐,皇后娘娘不会真的被皇上废掉吧?”
暗香皱紧眉头道:“我也不知道,你先回凤仪宫,我去找大祭司。”
“对,现在只有大祭司能帮皇后娘娘了。”
初蕾很清楚大祭司在宫里的地位,即便是皇帝也要让他三分,有他出马,肯定能化解帝后之间的嫌隙。琉璃宫内,暗香跪在地上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风辰微微皱起了眉头,问道:“你想让本座劝皇后娘娘回宫?”
暗香点点头,红着眼圈道:“请大祭司劝娘娘回来吧,不然皇上就要废后了。”
风辰眸色沉了沉,道:“你且回去吧,本座自有定夺。”
暗香走后,风辰立即去乾心宫求见皇帝,等了好一阵才等到南宫毅回来。南宫毅一见到风辰,脸色就不好看了,不用问他都知道风辰来做什么。他黑着脸坐回龙椅上,冷冷地问道:“大祭司可是为皇后而来?”
风辰淡淡说道:“不是。”
南宫毅露出嘲讽的笑容:“难道不是来为皇后求情的?”
“臣不是为皇后娘娘来求情的,因为娘娘并没有过错,既然无错为何要为她求情?臣此番前来只是想说清楚一个事实。”
风辰的回答不卑不亢,神色冷静。南宫毅冷哼一声:“朕倒想听听你说的事实是什么。”
风辰说道:“臣听闻皇后娘娘杀了一名百姓,臣觉得此事有蹊跷。以娘娘的为人,是绝对不会滥杀无辜,臣愿以性命为娘娘担保,定是有人冒充娘娘意图陷害她。”
“宋光看得清清楚楚,何来冒充之说?”
“这天下之大,奇人异事太多,江湖之中有许多人都懂得易容换貌、变换人身,而江南的那些巫师更是个中翘楚。臣以为,那个冒充皇后娘娘的凶手很可能就是巫师变幻的。”
风辰仔细分析着,南宫毅的神色渐渐缓和,不像刚才那样黑着脸了,不过嘴上却依旧硬撑着:“可是,宋光眼力极好,那个凶手跟皇后长得一模一样,巫师们即便易容之术绝佳,也不可能变幻出那般相像之人。”
“宋大人的眼力的确不错,可是巫师懂巫术,变幻水平之高匪夷所思,恐怕就算人在皇上面前,皇上都无从分辨。更何况宋大人只是浮光一瞥,又能看得有多真切?再者以皇后娘娘的武功,杀人不过一息之间,轻功更是上乘,又怎会轻易让宋大人看见?此事本就诸多疑点,太过刻意了,只怕是借此来挑拨帝后的关系。”
风辰一口气将心中的猜测都说完,南宫毅也陷入了沉思。风辰的确说得很有道理,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更像是刻意而为。过了一会儿,南宫毅叹道:“就算皇后是被诬陷,她也不能如此跟朕斗气,还放下狠话,只要非烟在宫中,她便不会回来。非烟是陈侍读的独女,如今寿命也不过只有几个月,朕有心想要照顾她,偏皇后容不得她。”
风辰趁机劝道:“其实也不是皇后娘娘容不得她,而是担心皇上的安危,先前陈姑娘多次陷皇上以险境,这是皇后娘娘不能释怀的。皇上若是想照拂陈姑娘,也不必非要安排在宫中,一来陈姑娘没有位份,留在宫中恐招人非议,对她的清誉也有损害。再者,皇后娘娘也总是担心皇上的安危……”“难道朕要将她扔出去吗?那让朕如何对得起死去的陈侍读?”
南宫毅不等风辰说完,就暴怒地打断他的话。风辰却不急不躁,又道:“臣有个提议,把陈姑娘安置在宫外。一方面宫外没那么多规矩,她的心情也能好一些。另一方面,臣想试试自己的方子,或许能延缓她的寿命。”
南宫毅闻言惊喜道:“你有办法?”
“臣只能一试,或许有效,但臣亦不能保证。”
“但试无妨,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和太医局说。”
风辰知道南宫毅是同意他的提议了,暗暗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