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灯相对。
一切仿佛被放慢了无数倍。
沈斯礼的车几乎压到了线，他拧着眉，身边传来女人害怕的抽泣声。
“滴滴滴滴——”
卡车喇叭还在不停的响，似乎只有一瞬，又似乎隔了很久。
他打转了方向盘，避开了大卡车，车辆擦到旁边的树枝，他伸手护在了虞晚枝身前。
减速中，他左侧的车门撞击到路障，殷红的血迹顺着他的额头流落下来。
“沈斯礼……你在干什么啊！”
虞晚枝的声音已经不能用抽噎来形容了，她整个人蜷缩着，颤着手扣上了安全带。
有那么一刻。
她清晰的意识到。
沈斯礼想拉她一起去死！
车辆驶入小区，“嗤啦”一声刹车后，停在了最尽头的空地处。
沈斯礼拉开她的车门，把她从上面拉了下来。
虞晚枝的腿都是抖的。
他将她打横抱起，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下巴落在她的肩上，她微微缩着身子，整个人在他怀里颤抖不停。
“你、你怎么了……”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电梯稳稳停在顶楼。
沈斯礼单手托住她，反手将门锁上，他感觉自己的心脏沉入最冰寒的谷底，疼得他喘不上气。
他的脸上沾了血。
冰冷的瞳仁里映出她的影子。
黑暗中，虞晚枝听到了液体滴落在地的声音。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你是不是受伤了……”
好一会，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沈斯礼声嘶力竭，压着汹涌的恨意和冷意，“为什么？”
“虞晚枝，为什么？！”
她慌乱想去摸灯。
被他狠狠抓住手腕，连拖带拽地拉进了卧室。
中途她的腿磕到了椅子腿。
疼得她倒吸了好几口凉气，娇嫩的皮肤很快青紫一片。
主格调黑灰色的房间内，阳台外的夜色透进来，她看见了他正在流血的脑袋，声音都带了哭腔：“怎么回事啊！到底怎么了……”
沈斯礼却没有给她答案。
她身上还透着属于男人的酒味。
他毫不犹豫撕扯她的衣服。
“哧啦——”
丝质的衣服被他撕扯成一块块碎布，他按住她的肩胛，细碎的墨发垂下来，眼里布满了血红的血丝，让人心颤。
“他那么脏，怎么能碰你呢……”
沈斯礼的眼底是嗜血的杀意，他看着眼前受惊的女人，正死死抱着胸，护着最后几片衣衫。
她的脑子嗡地就炸了：“阿礼，你、你冷静点。”
“冷静？我怎么冷静？”
沈斯礼开始扯自己的皮带：“虞晚枝，我说过，不会放过你。”
皮带在他手上断成两截。
扣子上的金属划伤了他的手指，手上粘着黏腻的鲜血，他搂住了她的腰肢，惩罚恨意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虞晚枝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对他感到害怕。
从头到脚。
冰凉刺骨。
“是不是一定要我把你囚在身边，你才会永远属于我？”
身下是柔软的大床，微弱的月光映照着他的半张脸，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白皙的脸颊，长长的一条红痕，刺目又骇人。
而他的话，更令人心惊。
囚住她？
他竟然想要囚住她？
虞晚枝整个人都抖得很厉害，她想摸自己的手机，发现早在车上的时候就落下了。
“沈斯礼，你听我说。”
她想要解释，他倾身而上，手中的血渍落在灰色的床单上，逐渐晕染开来。
“解释什么？解释你和他不是那样的关系？没关系……他不会再和我抢你了。”
他动作轻柔地吻上了她的唇。
虞晚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你对他做了什么！”
沈斯礼只是笑，带着侵略的压迫感，“我警告过他的，让他离你远一点。”
可惜。
他不听。
非要碰他的宝贝。
他只好送他一程了。
虞晚枝的眼眸蓦地睁大，她想起了那辆超车上来的车辆。
那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
是她亲手送他上的车！
剧烈的挣扎之下，她竟然推开了身上的他！
沈斯礼摔下床沿，头磕在边缘，他抹了一把额头的血，仰着头朝她冷笑，“来不及了。”
“你是不是疯了！”
虞晚枝跌跌撞撞起身，她身上凌乱，胡乱从衣柜里拿了一件他的西装外套套在身上，脚步不稳就要朝着外面跑。
不可以的。
陆靳耀！
西装外套只堪堪盖住了她的大腿根，她的腿笔直细长，整条白皙的美腿露在外面，沈斯礼目光一凝。
这样出去。
岂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见她诱人的身姿？
绝对不行！
他起身拉住了她的手臂，将她困在自己的臂弯之间，他的目光温柔又深情，说出来的话却冰冷又尖锐，“你觉得，现在去，能赶得上么？”
虞晚枝整个都在颤抖，她的眼里噙着泪，却很厉。
一巴掌毫不犹豫扇在他的脸上。
“沈斯礼！你清醒一点！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啊……”
沈斯礼的声音很冰凉，拿出手机，点开新收到的一段视频。
视频里，微弱路灯的市郊桥边，车辆正稳稳停着。
主驾驶的门打开着。
后座躺着醉倒的陆靳耀。
车辆上的钥匙还没拔。
沈斯礼弯腰一点一点拂过她的脖颈，“枝枝，我们一起送他一程吧。”
他阴冷的目光像是地狱索命的鬼。
眼看着他打字就要发出消息——
虞晚枝踮脚吻住了他的唇，哭咽出声：“求你……求你，不要！”
这是在犯罪！
可她的第一反应。
竟不是陆靳耀会死。
而是沈斯礼会坐牢的。
那个瞬间。
她就知道。
她败给他了。
“哥哥，我求你……不要……”
她边哭边吻着他，“你不喜欢的话，我以后就不碰了，我知道错了，求你……”
这一刻，尊严什么的，她全都不要了。
她只知道。
她不想要他出事。
“答应我，求你……”
虞晚枝笨拙地攀上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是一种要把哭泣压抑住的噎气的声音，因为压不住以至于咳嗽起来。
先是哭，再是一句整话都说不利索，整个人猛烈抽搐着。
咳嗽得整个人都弯了腰。
她明明还在吸气，却觉得连气都喘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