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里静静待了两三分钟，韩子栋还是无法平静下来。 无他，实在是刚刚给他打电话的人来头太大了。 金范洙，人称韩版小马哥，正是国民软件Kakao Talk的创始人。 对方打电话过来的借口是希望他周末两天可以抽一个时间，约定一个地点，两个人坐在一起谈一谈合作的事情。 至于哪方面的合作，对方倒是没有详说，只说是关于乐至漫画方面的内容。 2012年的Kakao远没有十年后那么强大，触角遍及了半岛本土网民互联网生活的方方面面，但是它已然初露峥嵘，旗下游戏平台发行的手游《Anipang》是眼下半岛最火的游戏，甚至有国民游戏之称，社交平台的优势尽显无疑。 只是对方找上他干嘛？ 算了，不想了，今天以后的事情明天再想。 打转方向盘，韩子栋驱车前往了依蒂亚咖啡馆。 这家咖啡馆他已经来过很多次，三步并两步上楼，没一会儿，就找到了刘成灿几人所在的包间。 推门而入。 包间里的五人齐齐抬头。 金亚荣更是起身欢快的冲他招手：“欧巴，就等你了。”
韩子栋快步走了过来，刘成灿往里挪了挪，给他腾了一个地儿。 他看了眼桌上的香槟和一位奖杯，扫视着对面女孩日的四名成员笑着说：“祝福的话总是太过轻巧无力，总之希望你们的回归成绩越来越好，以后也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喜欢你们。”
“内！”
女孩日的四名成员齐齐应声。 金亚荣两手握着一位奖杯，郑重的放在了韩子栋面前：“欧巴，这次你可不能再推脱了，这个一位奖杯里也有你的一份荣耀。”
这些打歌节目的奖杯模样都大同小异，甚至可以说不值什么钱，但是它代表着歌手的自尊，代表着认同，意义非凡，对女孩日这样刚刚获得一位的女团来说，就尤为如此了。 韩子栋握着奖杯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着点点头：“那我可就收下了。”
刘成灿握着香槟，为众人一一斟酒：“这么高兴的日子，怎么能不喝一杯呢？”
韩子栋按着酒杯，笑着问：“不过这次一位的荣耀可不单有我，也有你刘成灿的一份力，你在油管上发起了‘二倍速舞’挑战也起到了不小的推动作用。”
金亚荣撇撇嘴：“成灿欧巴说他也要等下一个一位，我们社长要替他承担那笔奖金，他也说不要。”
“给钱都不拿？”
韩子栋促狭一笑：“明天星你上线，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刘成灿勾着韩子栋的肩头，轻锤了一下对方的胸口：“你哪里还要我帮你出头，你现在可是实现了门户网站热搜榜all kill的存在。”
“莫？”
“不会吧，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韩子栋摇了摇头：“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见韩子栋的表情不似作伪，刘成灿打开手机浏览器，摆在了桌上。 “呶，‘韩子栋’热搜，”看到页面最顶部的那个热搜条，他拍了拍脑门：“”倒是忘了你还有一条置顶热搜条，你这是 double all kill。”
韩子栋点进去热搜详情，整个搜索结果显示的内容五花八门，有关于网综的内容，有关于女孩日获得一位的内容，有星你的内容，甚至连乐至漫画都有好些分析文章。 刘成灿说：“不过你的热搜新闻里好歹全是夸你的评论，可素珍她们四人新闻的评论区就有好多恶评。”
韩子栋点点头，确实如刘成灿所言，他的热搜新闻下几乎看不到差评，甚至隐隐的还有几分向大势艺人发展的趋势，评论区的好些彩虹屁吹得又清新又自然。 Mark一下，后续可以吹给小裴听。 艺人受到恶评这种事，除非半岛政府肯下狠功夫，重新推行实名制，并且严厉处置那些造谣生事的恶评者，否则很难根除。 但是有类似人权委那样机构在，有为了言论自由以及保护隐私之类的大义在，以上两个条件都很难实现。 “你们没事吧？”
“内，”金亚荣跟几个小姐妹对视一眼：“我们才不会在意他们怎么说。”
“这就对了，你们就应该保持住这股他们看不惯你们，又打不倒你们的自在。”
几个人说说笑笑，又喝了一轮香槟，气氛逐渐热烈起来。 这时，刘成灿单独拉着韩子栋走到了包间的一角。 “有个事情要通知你一下。”
刘成灿看着韩子栋，少有的露出了几分踌躇：“我们Tumblbug可能要进行第一轮融资了。”
“融资？这是好事啊。”
本来还被刘成灿的表情唬到，在听到对方的话后，他锤了刘成灿一拳：“吓坏我了，我还以为你马上就要入伍了。”
刘成灿叹了一口气：“子栋，你是知道我的，我一直很喜欢你小子。接下来的事情，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
“到底出什么事了？”
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韩子栋的语气也认真了几分。 “这次的融资与其说是融资，倒不如说是收编，你知道CJ集团吗？”
看到韩子栋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道：“我就知道你了解，有的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跟都敏俊一样是个超自然能力者，简直比我这个本土人还要了解我们国家的风俗人情。”
CJ集团除了食品、物流外，非常重要的一个业务模块就是娱乐，几乎涉足到娱乐传媒模块的方方面面。 以娱乐终端为例，CJ旗下拥有未来名列全球第五的CGV院线，有Mnet、Tvn、Ocn、中华tv、ONstyle等十几个有线频道，未来还会搭建流媒体Tving跟网飞对抗，实力非同一般。 Tumblbug定位是艺术资源众筹网站，子品牌Fundu主打影视众筹，由CJ这个娱乐传媒巨头来投资，又或者说收购Tumblbug，韩子栋哪怕是作为一个拥有股权的关联者，他也说不出什么反对的理由。 “如果真的是CJ集团买下你们，我觉得也没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们这波属于强强联合了，至于我的股权，反正又不多，我希望可以折现转让掉。”
“还开玩笑，这件事真跟你有关系。”
“那你倒是快说，”韩子栋都忍不住骂了一句国文：“我靠！”
“CJ那边要走了你给Tumblbug前前后后制作的所有的企划。”
韩子栋并不在意，反正Tumblbug都要入赘豪门了，还用担心这些东西吗？ “以及星你和Lezhin Comic的企划书。”
韩子栋微愣：“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约是周三。”
刘成灿不敢直视韩子栋：“这事发生的时候，我并不在场。”
韩子栋有些生气：“只有我个人的那两份项目书吗？”
老实说，这两份企划既然是上交给Tumblbug官方审核，那就不存在所谓的极度私密。 但是两天过去了，李勇俊和申大成居然没有通知他这个当事人兼第四合伙人，他居然还是从一个不在场的刘成灿口中得知了这一切，这一点让他有些难以接受，有一种被朋友背叛的感觉。 “对，只有你的那两份。”
韩子栋无话可说：“好，好，好！好得很！”
他生气之下音量难免大了几分，语气也很不正常，这边的动静引来了女孩日四名成员的关注，朴素珍和金亚荣小跑了过来，一人拉住一个。 “发生什么事了？”
“你们吵什么？”
韩子栋按了按眉心：“今天是为了庆祝你们获得一位，你们明天还有打歌舞台，早些回去休息，我先回去了。”
说罢，他拍了拍刘成灿的肩头，虽然什么话也没有说，但是意思已经传达出来了，这件事他肯定不会怪罪到刘成灿身上。 带着一身不爽，他径直离开了包间，刚刚走出咖啡馆，金亚荣就追了上来。 “欧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韩子栋摇了摇头，他的脾性不错，从来不会对无关人士发怒，压制着升腾的怒气说：“跟刘成灿没关系，是我自己的事情，今天我破坏你们庆祝的气氛，帮我带声抱歉。”
“欧巴？”
金亚荣拉住了韩子栋：“到底怎么了？”
金亚荣出来得着急，根本没有披上外套，此时一阵夜风吹来，感受到11月首尔夜晚的街头温度，她直接打了一个冷颤。 韩子栋注意到这一点，脸色柔和了几分：“回去吧，省得感冒了，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有的人不适合一直走下去。”
“欧巴，”金亚荣缩了缩身子，两手摸着两臂：“我看电视剧里，每当女主角冷的时候，男主角都会脱掉外套……” 说话间，她上下打量着韩子栋，话里话外的暗示意思就差明说出来了。 韩子栋笑乐了：“你怎么知道你就是女主角？”
金亚荣跺着脚，表演冷意的状态又上升了一个阶段：“因为在你心情不好的时候，陪在你身边的人可是我诶。”
韩子栋觉得他需要纠正一下金亚荣的演技评分，至少了除了傻白甜她还能演一些稍有深度的女角色。 “我约了人谈事情，你要是不怕冷的话，就在这里继续吹风，我先走了。”
说罢他一边摸出了手机，一边朝着车子走去。 明天得让刘成灿把车子还回去。 找到通话记录，拨出了最近的一通电话，铃声响了几秒后，对面接通了电话。 “金范洙xi，我周末可能有些忙，今晚的话能见一面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