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月听到颜兮的话后，反握住她的手腕，一股温和的灵力顺着手腕流进她的经脉中，检查着她的修炼状况。
“修炼没有出问题。”
溯月眉头轻皱，“你除了觉得道心出问题了外，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颜兮也很绝望，她经历了十八次生死，以为道心早就稳如老狗，坚如磐石了。
如今说歪就歪，让她情何以堪？
“没有了。”
颜兮抓住她师傅的还打算继续检查的手，努力平复心跳。
“没，没有了师傅你不用担心。”
溯月皱眉，“道心是大事，马虎不得。”
说到这里他也很不能理解，小徒弟的道心从来都是很稳的，怎么会忽然出事。
“你知道自己的道心是受了什么影响吗？”
颜兮往后退了一步，听到溯月这个问题，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让她当着溯月的面说受了你的影响？
那她宁愿选择原地去世。
“不知道。我，我好像又好了。”
“真的？”
颜兮忙点头，“真的。”
她手心都紧张的出了一层汗，溯月握着她的手，不太相信的她话，但并没有继续追问。
小徒弟不想说那就不说，他自己多留意着一些就好了。
“要不要去看看其他地方？”
颜兮：“好。”
两人正准备去找找其他对方的宝贝时，身后忽然传来了另一人的声音。
“见过祖师，小师叔。”
颜兮转头，看到来人居然是长箜。
她收回目光，低头去看她师傅袖摆上的花纹。
长箜早就发现了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他眸色复杂，脸上的表情难免透出了些勉强。
“小师叔，我能跟你说几句话吗？”
颜兮抬头看向长箜，点头，“行你说。”
长箜抿着唇，“我想单独跟小师叔说几句话。”
溯月:“不行。”
颜兮抬头看了溯月一眼，眼角弯了弯，“嗯，不行。”
长箜本来就白的脸色更白了几分，胸口闷的难受。
“我只是想告诉小师叔一些事。”
溯月眉头一挑，告诉小兮一些事？
他和小兮能有什么事?
溯月不想答应，溯月只想让对方一边去凉快。
但是为了不破坏自己在小徒弟心里的形象他只能不情愿的转头问颜兮。
“小兮想和他聊聊吗？”
颜兮：我不想。
但是看长箜好像真的有正事的样子，她又无奈在心底叹气。
“师傅，你等我一会。”
颜兮松开溯月的手朝长箜走过去。
溯月摩挲着自己的指尖，看着两人走到转角处，然后他的视线就被假山遮挡。
犹豫一会，溯月抬脚往前面走了两步。
他不是要偷听，他只是担心小徒弟被人骗。
颜兮转头看向长箜，“你要跟我说什么？”
长箜握了握自己的手，一声“小兮”脱口而出。
颜兮愣了一下，随后皱眉。
她没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长箜。
长箜这个语气，像极上辈子。
所以……
长箜莫不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有了上辈子的记忆？
长箜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他急忙改口，“小师叔。”
颜兮这才慢慢点头应了一声。
心里打定了主意，不管对方要做什么，说什么，她都不承认。
长箜嘴发涩，一直苦到了心里，“小师叔，对不起。”
颜兮挑眉，“长箜道君对不起我什么？”
长箜抿着唇，不知该怎么开口。
“从前种种，都是我有负于你。之后我会弥补的。我没有将岁华剑给柳轻云。”
“我很后悔，对不起。是我识人不清，害了你。你当时一定很委屈，很痛苦。”
颜兮眼里全是冷意。
她平静的抬头，“道君你在说什么？你并没有对不起我。而且，我是你长辈，有我师傅在，你们谁也不能让我委屈。”
长箜低头看着颜兮，她真的没有这些记忆。
他说不上来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一些失落。
那些记忆也有好的……
有他们作为师徒时相处的点滴。
颜兮回头看了眼假山，溯月还在哪里等她。
“你想说的就是这些？”
她皱着眉，似乎想不通这些有什么好说的。
“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长箜心底一空，“小师叔，你和祖师，你们……”
颜兮：“我和我师傅怎么了吗？”
长箜对上她的眼睛时就会忍不住愧疚，心脏也一抽一抽的疼。
负罪感铺天盖地。
“你们好像很亲近。”
颜兮理所当然的回答，“他是我师傅，我们当然亲近。”
长箜呼吸一滞，他们也曾是师徒，可他们从未如此亲近过。
“小师叔，”他声音沉沉的，“你们的关系，要比其他师徒亲近很多。”
颜兮往前走的脚步顿住。
偷偷听墙角的溯月也是一怔。
他看着假山很想知道颜兮会怎么回答。
颜兮沉默了好一会，忽然笑开。
“那又如何？”
她转身，眼睛弯成月牙。
长箜喘了一口气，他闭了闭眼睛。
声音沙哑涩然，“所以，你喜欢他？”
颜兮忽然就知道自己的道心为什么歪了。
她抬了抬下巴，并不想跟外人讨论自己对师傅的感情。
“长箜道君，有的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对不起是没有用的。”
“既然知道自己错了，付出点代价也是很正常的。”
“你看开点。”
说完后颜兮转身离开，没有一点犹豫。
溯月退回刚开始那个位置。
皱眉沉思，满脸纠结。
所以，小徒弟究竟喜不喜欢自己？！
小徒弟和长箜之间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
长箜看着颜兮离去，他喉咙一甜，一口血吐了出来。
他抖着手去擦唇边的血迹，
心脏被人一片片凌迟。
原来，她知道，她记得……
“对不起……”
我知道很迟，很晚，可我就是想告诉你，对不起……
虽然那些事情非我本意，但却伤你至深。
没想让你原谅，只是想告诉你，我错了，后悔了，也遭到报应了……
长箜走出假山，看到颜兮奔向溯月，看到溯月朝她伸手，看到颜兮毫不犹豫握住对方的手。
他释然一笑，
自己其实从未得到过，现在连失去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