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绫凤眸凛然的盯着容亭,佯装微怒道,“容亭,你可知道本宫瞧得上你,已是你最大的幸事,你竟敢当众拂了本宫的脸面!”
容亭将脑袋埋得极低,“容亭不敢,只是事实罢了。”
见势头发生得不对,容恒期立马走了出来,跪下扬声道:“陛下,太后娘娘,小儿年幼不知天高地厚,望长公主莫要与小儿计较。”
容恒期垂下了脑袋,小声提醒着容亭,“容亭别不识好歹,长公主可不是我们容家得罪得起的。”
容亭将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眉梢轻蹙着。
端木峋像是沉思了片刻,便转而望向珠帘后的秦昕问:“不知太后有何看法?”
秦昕瞥了一眼殿前的几人,朱唇轻启:“如今又是一年了,长公主早就过了该议亲的年纪,奈何她的名声……陛下也是知道的,眼下二十有二的年纪了,这婚姻大事的确是该定下来,既然长公主心有所属,倒不如成全。”
眼下端木绫亲自请旨,这的确是让容亭入公主府盗出虎符最好的时机,正是时机成熟的时刻,这个容亭竟然想要用自己只是庶子这等借口来拒绝端木绫,莫非他想要借此……
端木峋略微沉吟着,随即便开口,“容亭既然朕的皇长姐属意于你,朕没有不答应的道理,至于你所担忧的庶子身份配不上朕的皇姐,这也是一件可以解决的小事。你说是吧,容爱卿?”
压力瞬间就给到了容恒期,他为君,我为臣,他说是便是呗!
“回禀陛下,太后娘娘,长公主,此事微臣会与家中的夫人商议,让容亭记在夫人名下,如此他便是我容家的嫡子。”陛下的意思便是这个,容恒期岂能不知?
“如此……”端木峋的目光就落到了容亭身上,“容亭你可还有别的顾虑?”
这便是他想要的结果,容亭心想。
“一切听从陛下的圣意。”
他面无表情的应道,令人看不出悲喜,这在别人的眼里只会揣测成他不愿意又能怎么办?入了端木绫的眼,只能是自认倒霉呗。
“好,朕即刻命人拟旨,将此事昭告天下,并让国师为皇长姐选个黄道吉日。”
端木绫喜形于色,“谢陛下。”
而珠帘之后的秦昕更是生出了别的心思,原本她还一直懊恼该如何让人进入端木绫的公主府,眼下她要成婚,这倒是个很好的借口。
一个时辰之后。
秦昕亲自到了朝露殿,将盖上大印的圣旨呈给端木峋,闵昼接过赐婚的圣旨。
让端木峋没有想到的是秦昕居然亲自跑这么一趟。
“送圣旨这么一桩小事,怎可劳烦母后亲自跑一趟?”端木峋含笑道。
“元昭长公主的赐婚圣旨岂会是一桩小事?”秦昕露出慈母般的笑容,又道:“元昭为了苍云的江山社稷劳苦功高,更是因此耽误了终身大事,如今她有了中意的男子,这日后的性子只会定性下来。”
“只不过哀家还有一事,要与陛下商议。”
“哦?不知母后想与儿臣商议何事?”
有了这个开头,秦昕便能将自己打算说出口了,“陛下也是知道的,历朝历代的公主只要不是远嫁,便可赐下封号和公主府邸。”
“但先帝对元昭极为偏宠,在她十几岁还尚未婚配的年纪就册封为元昭公主,并且赐下了偌大的府邸让她自立门户。这在历朝历代都是未成有过的,奈何先帝偏宠于她,满朝文武更是劝阻不了。”
“如今元昭就要被赐婚了,这公主府邸她住着也有好些个年头了,哀家便想着不如拨下一笔银两,让户部在筹备大婚喜宴的同时,将府邸翻新一下。”
“这也算是我们皇室对元昭的这么多年一直征战四方的小小赏赐,不知陛下意下如何?”秦昕暗暗观察着端木峋的神色,只要他这边一点头,便可让户部的人着手准备。
不得不说,秦昕这番话倒是给端木峋出了个入公主府的主意,二人心思各异,即便翻新公主府他搜寻不到什么,他还有容亭,双管齐下岂不是可能性更大些?
端木峋笑弯了眼,“还是母后考虑的周到。”
秦昕勾唇,这下子就看她派去的人能不能成功了?
申时。
端木绫回到府中沐浴更衣,圣旨便送来了。
端木绫亲自接旨,闵昼在临走前还对她说,“长公主,陛下说这府邸您住着有些个年头了,您要大婚这府邸不管怎么说也要翻新一下,已然拨下银两给户部操办,相信过不了多久啊,户部就该来人了。”
“好,多谢闵昼公公提醒了。”端木绫微笑,随即抬手,身后的白落立马拿出个鼓鼓囊囊的荷包给闵昼。
“奴婢便谢过长公主了。”闵昼倒也不客气,将荷包塞进了自己的宽袖中,便拂尘一甩离开了公主府。
端木绫将手中的圣旨递给身边的丫鬟,白落接过,高兴道:“这么多年以来,长公主可算是为自己的终身大事着想了。”
白落在端木绫身边伺候许久,府中的面首不过是些装模作样的,骗一骗外人的罢了。还以为就他们家公主这自毁名声的威力,怕是嫁不出去了,这下子倒好她都算是有喜欢之人了。
再选个好日子,这驸马爷就要过门了!
旁边的白若嘀咕着,“要奴婢说,容家那个庶子到底是高攀了咱们公主。”
他们公主好歹是皇室的嫡长公主,皇帝的同胞姐姐,位高权重的,即便端木绫不在乎什么身份,可白若还是觉得区区一个庶子配不上自家公主。
对方好歹得是个嫡子啊!
她正想着,脑门上忽然被人给弹了一下,白若哎呀了一声,捂着脑门,就听到端木绫说。
“虽然不管是高门大户,还是小门小户,的确讲究着嫡庶有别。但要是真心喜欢,就不该被这些东西所左右。日后若是你们姐妹二人遇到自己中意的男子,不管对方是何身份,只要告诉本宫,本宫就立马将人给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