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吧,今日的十个名额确实已经满了,你与我熟识,你的妹妹便是我的妹妹。”
方才容亭跟他说了大致的情况,真正的容府情况伏月并不知晓,更不知晓容亭和容染虽是兄妹,但关系并不和睦。
伏月将手搭在容亭的肩头上,轻轻拍了两下,笑道,“别担心,无非是多救一人而已,诊金我也不收你家的,看我够意思吧?”
“别,我不喜欢欠别人的,更不喜欢欠熟人的。”
容亭顿时粲然一笑,如同一只狡猾的小狐狸,凑近着伏月压低了声音说:“诊金你不仅要收,还得往贵里收。”
“啊?”伏月一时没反应过来。
“届时你得了银子,可分我一份……”说着,容亭的眼珠子一转,立马言道:“我也不多要,你我三七分,你七我三。”
伏月:“……”
后来才知晓,容亭为何这么做。
太师府。
“咳……咳咳……”
一阵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传遍了房内各个角落。
华太师的情况并不乐观,脸色苍白,双眼布满血丝,嘴唇因长期干燥而裂出了口子,呈现出一块块死皮。
“老爷,药来了快喝两口……”
唐氏红着双眼,眼眶里蓄满着泪水,她端着汤药,一勺一勺的吹凉喂到华太师的嘴里,可汤药依旧顺着他的嘴角流出。
药汁浸湿了华太师的领口和被褥,唐氏是捏着帕子耐心擦拭,看着华太师布满血丝的双眼,呼吸都很不稳,似乎被掐住了脖子。
如今汤药喂不进,这样病如何能好?
思至此,唐氏眼眶里蓄着泪水,犹如潮水般决堤。
她低声哭泣着,“老爷,你说我该怎办啊?”
女儿早已出嫁,不在身边侍奉;儿子这几日早出晚归,到深夜喝到烂醉才被小厮给抬回来,根本指望不上。
华太师是她的相公,她唯一的支柱,可眼下她不知该怎么?
去求长公主,也不知她是真的忙,还是见死不救?都过去一天了都没来,她去等又被人给打晕了送回来,让丫鬟去求,连公主府的门槛都迈不进去。
“老爷,是妾身没用,若是老爷你有什么三长两短,妾身也不活了,随你一道去……”
女人哭哭啼啼的说着。
榻上的华太师缓缓的侧目,一双布满血丝却瞪圆的双眸看了这个为他生儿育女,操劳了大半辈子的女人。
一滴混浊的泪珠从男人的眼角处滑落,艰难的抬起了手搭在女人的手背上,似乎在安慰她。
男人的嗓子除了咳嗽出声,却发不出声音,他张了张嘴,好似想要说些什么。
唐氏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她根本听见男人在说什么,只好将耳朵凑近他的嘴边,低声的询问道,“老爷,你想说什么?”
“好好……活……着……”
华太师气若游丝的出声。
长公主不来救他,说明他命该如此,亏欠别人的总归是要还回去的。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好好活着。八壹中文網
可唐氏听完,用眼泪婆娑的眸子凝视着榻上的男人,轻轻的摇着脑袋,泣不成声道:“不……我不要……我再去求求长公主……她、她一定是太忙了……才不肯来的……”
唐氏紧紧握着男人的手,如同溺水之人抓紧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这辈子过得幸福美满,从未有过什么不如意,与华太师成婚二十载,相濡以沫,凤凰于飞。
华太师缓缓的闭上双眼,他怎会不了解唐氏的性子,但是命不由己啊!
她无法想象失去他,自己一人独活于世还有什么意义?
这辈子,她与老爷生则同衾,死则同穴。
须臾。
“母亲……”
华宝儿的声音兀自响起,看到病重的父亲,以及哭成泪人的母亲,便急急迈步进屋,要将一件重要的事情告诉唐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