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锦知!”
一声呼喊将傅锦知拉回现实,循着声音望去,明艳动人的女子踏马而来。
“你回来干嘛!”
傅锦知狭眸迸射出明显的恼意。
“我不放心你!”
越辞瞪大水灵的双眼,那长长睫毛上还挂着淡淡雾气。
不放心?
傅锦知双眸微微颤动。
从来没有人会担心他,眼前这个人居然说不放心。
如果他没有杀了这些人,而是被扣在禁锢里,她这么草率地跑回来,不就是送死吗?
这个世界上难道真的会有人为了他付出性命吗?
他捏紧手里的弯刀,自嘲地笑了笑,一瞬间那些见不得天日的悸动又湮灭眸底。
他说。
“卫愿?哦不,卫小姐,十年前我很感谢你救了我,但今日傅某都还完了,以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没事别来烦我!”
越辞脸上的笑容不见,愣了一下。
她想着,明明刚刚还好好的,为什么这人说生气就生气。
于是咬唇郑重地说。
“我知道我跟着你会拖累你,但是我真的很想在你身边,我不想回到卫家!”
傅锦知捡起灵剑拖着疲惫的身体走了,后面人说的什么根本不想听清。
现在只想着不要再和卫愿有任何牵绊,因为他要走的必定是条血尸堆满的不归路,这样出尘的仙女最好不要沾染到血。
“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做什么,只要让我呆在你身边就好了,可不可以嘛!”
越辞竭声音柔柔地撒娇,她可不想失去这个攻略机会。
于是缓缓靠近拉着傅锦知的手,谁知却被无情地甩开。
“不会打扰我?卫小姐,我最后再说一遍,我不喜欢废物!我讨厌看她们悲怜的眼睛,我讨厌看她们畏畏缩缩的动作,甚至我还讨厌她们碰我!”
他话说得这么清楚,越辞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
那一刻,傅锦知的邪性再次重现。
是啊!他本就是这样,自私自利,心狠手辣。
越辞眼里的光微微暗淡。
这几日的舍身救命差点让她改变对傅锦知的想法。
如今看来,傅锦知没变,倒是她变了。
“废物!”
越辞看着越走越远的傅锦知喃喃。
这时,耳边震耳欲聋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他们用着最刻薄的语言嘲笑。
严厉的上司:
“废物连这点事儿都做不好!那你怎么知道吃!”
帅气的学长:
“你长得这么丑,还想和我在一起,守着你的破景区挣累死钱吧!”
贪得无厌的父母:
“就这么点钱,你妹妹交学费哪里够,听说那双球鞋打折了,才几百块钱!”
几百块钱?少女手里的筷子不小心滑落到地上,她要买一盒便宜的水彩笔,父母都会再三考量。
如今却说几百块的球鞋便宜!
那一刻她的心再也冷静不下来。
她开始不回家,整日没命地工作,站在烈日下山风吹过的悬崖凉爽舒适。
她瞧了瞧底下。
要是从这里摔下去会粉身碎骨吗?
她可笑地转过身,谁知脚一滑来到了莫名的修仙世界。
这个修仙世界也一样让她畏寒,越辞全身无力干脆坐在了地上。
刚好上线的系统夜夜安慰着她。
“宿主,你怎么了?”
越辞越不说话,系统就更着急。
突然系统响起警报,夜夜双重焦急。
“宿主,傅锦知遇到危险,请你完成支线任务将他从狼群中拯救出来!”
越辞笑了笑,狼群?她有什么能力去将傅锦知救出来呢,靠三脚猫的功夫吗?
这功法她练了很久都没有更大进展,以前仗着赵平城凶猛的身体还可以搏一搏,那现在还能靠什么呢?
“宿主,只有你才能把傅锦知救出来!”
“宿主你要相信你自己,就像夜夜一直相信你一样!”
相信?有些事情不是相信了就一定可以。
“可是傅锦知快死了,宿主你能救其他人,你不妨救救他吧!刚才是他从边沙秃子里将你保下来的啊!”
越辞眼底的怯懦一丝丝的褪去。
突然想到了什么,刚才生死一线,傅锦知明明知道自己会有生命的危险,但仍然放手一搏。
那她为何不能像他一样,孤注一掷,执着地往前看。
越辞突然噌起身,眼里闪着万丈光芒,淡淡说。
“他在哪儿?”
……
连绵不绝,一望无际的茫茫沙漠本来寸草不生,但在接近沙漠的地方却藏着水波荡漾,草木葱茏的绿洲。
越辞看见傅锦知的时候,他倒在血泊中,身边的狼正咬着血淋淋的手,尝试将他拖拽到草丛中。
“来啊!来撕碎我啊!”
“我弄死你们!”
傅锦知抡起重拳砸在狼的头上。
越辞本来心里很慌,听到这一番话,笑出了声。
“我帮你弄死他们!”
咻咻咻!
几支弓箭射中了狼,它们转身看着入侵者,嘴里滴答着可怕的粘液。
幽幽的绿光在看到浩浩光亮的女子后,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
就连咬住傅锦知的那一只狼,也松开了尖牙。
它们神魂颠倒地靠近越辞,不是充满恶意,反倒是亲昵的靠近。
狼的眼睛闪烁着晶莹的泪花,眼波流转间,仿佛要说些什么。
“我杀了你!”
傅锦知逮着那只咬他的狼,然后一把匕首捅穿了狼的腹部。
“别!”
越辞惊慌地吼了一声,这一刻不知为何,她的心也跟着隐隐作痛,竟有些不忍杀它们了。
群狼受到惊吓,它们望了望倒在地上的同伴后迅速离开。
离开的时候,头狼频频回头,它那散着绿色光芒的双瞳盈盈泪水。
越辞看着远去的野狼,心里惴惴不安。
又是狼,而且它们又不伤害她,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联系吗?
忽然想起什么,她来到傅锦知身旁。
“你没事吧!”
傅锦知浑身发抖,费力抬眼扫了一下。
他身上,鲜血顺着狭长的伤口不断流出,竟然不闷哼一声。
白色的衣衫早就已经被星星点点的红梅铺开,尤其是胸口的一朵更为突出,更为旖丽。
越辞一扯被血浸湿黏糊的衣襟。
傅锦知虚弱地眨眼,如深潭般深邃的眸底闪过一丝执拗。
“你干嘛?别动我!”
越辞笑了笑,这会这人还有力气反驳。
哧!
她不顾傅锦知的愤怒,将衣襟迅速撕开。
白皙光滑的皮肤流淌着血色暗流,那朵红花盛开的地方,已经朝里面凹了一个洞。
“竟然伤得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