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傍晚了,我们没有回龙山,去了范市文体中心。孔童童买了很多烧烤给我们填肚子,拿来四双溜冰鞋让我们换上。亦真蹲在那里,很细心的帮我绑好了鞋带。我和秋凉都不会溜冰,孔童童已经滑了进去,他是个溜冰高手,可以退着滑和侧着滑,在人群里像条鱼一样的灵活。亦真在门前教我们先扶着栏杆练习,他说两腿稍微分开一点,弯点腰,不能直着腰,重心要稳。我和秋凉摇摇晃晃的重心不稳,孔童童像阵风一样的突然停在我们面前。秋凉羡慕的说:“你怎么溜的这么好啊?有什么绝招哇?”
“绝招就是不要怕摔跤,不要怕出丑,多摔几次就好了!”
他把秋凉抓着围栏的手拉了开,领着她全场跑了一圈,吓的秋凉在人群里大喊大叫的,他却跑的很开心。亦真问我他说的要点记住了?我点头。他拉着我的手离开围栏,我问他:“摔倒了,会很痛吗?”
“不痛!”
他说:“相信我,不会摔倒!”
我被他拉着,在人少的地方慢慢滑,适应了以后,亦真在我背后,他说:“你慢慢往前走,我会在后面扶着你,不要害怕!”
我回头看看他,慢慢地朝前走,他在后面扶着我的腰,滑出一段距离,他的手松开了,他跟在我后面说:“不要担心,我在的,很好.........很好......保持这种感觉,往前滑!”
我回头,发现亦真站在很远的地方,原来他早已松开了手,我一紧张,停下来想转身,却没办法停下来,我控制不住速度,一下就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人。我们都摔倒在地,我不停的向那个男孩道歉,他很友好的朝我笑了笑,拉起了我说:“新来的吧?没关系的,又不痛!”
亦真已来到我面前,他问我有没有摔痛?我说:“真的一点都不痛!”
他笑笑拍拍我的头:“你刚才滑的很好噢!”
我开心的笑了起来,摔过了才知道,原来摔跤一点都不可怕。那个男孩说了声:加油噢!就灵活地滑了出去。秋凉一个人已经能滑了,一群嚣张的队伍突然推了她一把,她重心不稳,摔倒了,孔童童想去扶已经来不急,两个人都重重地摔在地上,孔童童爬起来追上那群嚣张的队伍在吵着什么,我和亦真也过去,怕他们打起来。那个男孩说只是想开个玩笑。孔童童却气愤地说:“你不懂规矩啊?你看不出她是新手吗?”
秋凉说:“算了,出来玩的嘛,别计较了,况且我们又没什么事。”
那个男孩一直道歉,孔童童才放他离开。亦真买了四瓶酷儿,我们在一边休息。有一个女孩滑到孔童童面前停了下来,她跟孔童童打了个招呼,跟亦真也打了个招呼,在询问刚才的事,孔童童爱理不理的应了几句,那个女孩却一点也不介意他的冷淡,朝我挥挥手笑着离开了:“再见,组长!”
再见组长?我莫名其妙的看着她的身影闪入人群中。“不记得了?她是周香香啊。”
亦真提醒我:“禾成的。”
周香香?头发染成五颜六色,我都认不出了。“你怎么认识她啊?”
我问孔童童:“好像还很熟。”
“跟朋友吃夜宵认识的,很久了!她还送过我很多玫瑰花呢,每天一支,不会低于30支!”
他很认真的说“你们以前——”“别误会啊,我们什么都不是!”
“那你还收她玫瑰花?”
“她一定要送给我嘛,我干嘛不收?我收下她的花,并不代表我喜欢她!”
他说的理直气壮:“何况,她哪一点值得我喜欢?!”
“你不应该这样说她吧?”
我说“童童并没有冤枉她”亦真在旁边说我们齐都看向他:“难道她也送过你玫瑰?”
亦真一口饮料喝在嘴里,咽不下去,只是红了脸。孔童童马上问:“你有没有收下?”
“去年我生日,她打电话给我,要单独给我过生日,我说我可能没时间,她说她来宁波找我。我拒绝了。后来我回厂里,她送了一个东西给我,说是补我的生日礼物,我只能收下。”
亦真说完看看我。“就是嘛!这种女孩子,见到帅一点的男孩子都要去试试,上次被我一个朋友带去开房间,睡了一个礼拜!”
“你们两个大男人,快来溜冰吧!”
秋凉拉过孔童童,让他教倒滑。我拿着半瓶酷儿,在边沿慢慢地滑,有三个男孩子走到我旁边说:“小妹妹,我们也是新手,你加入我们吧,我们四个人一起滑。”
他们不是坏孩子,我看的出,我说:“谢谢,不必了,我一个人可以的!”
一群队伍忽然朝我冲过来,我站在那里说:“拜托,拜托,请不要碰我,我是新来的!”
他们笑着说:“看得出来!放心吧,我们不会碰你的!”
队伍从我旁边穿梭而过,我安全的站在那里,秋凉朝我招手,让我跟她手牵手一起滑,我们俩慢慢的已经会滑了,亦真和孔童童在一旁观看,给我们拍手鼓掌,我们在他们旁边停了下来,亦真说:“恩,不错不错,很好!”
孔童童大叫着是他教的好。一群人自我们身旁朝出口处走去,周香香也在其中,她挽着一个光头,三十岁的年纪,扮相另类,戴着耳环,叼着根烟,手臂上有纹身。看着他们有说有笑的走出,秋凉惊叹着:“哇塞!她的胃口还真不小啊,五味斑杂,样样都吃!”
孔童童朝我说:“那,现在你自己也看到了,在你们俩面前,难听的话我都没好意思说。”
“那是她自己的生活!”
秋凉朝我说:“你一定会这样说!”
“你怎么知道?”
“小样!你的思维方式我还不了解?!”
秋凉笑,我也笑。亦真说:“秋凉刚才说到‘胃口’,我也觉得有些饿了,我们吃饭去吧!”
他的提议都赞同,走出文体中心,才发现已经漫天星辰,路上行人都不多了。不知不觉中,居然这么晚了。在这个时间段,夜宵和大排档是最忙碌的,靠近公园的那一家最为热闹,不止风景好,还有音乐听。我们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旁边是一对年青的夫妻在陪女儿吃冷饮,爸爸在喂女儿吃刨冰,一勺一勺的很细心,妻子一脸幸福的注视着这父女二人,很温馨的三口之家。他们之间的对话,我们听不清楚,因为这里的声音太杂太吵了,有划拳声,有说笑声,有菜倒进油锅里‘兹——’‘兹——’声,有点菜的叫喊声,有女生独唱声,下面有人起哄和吹口哨声........点好了菜,伙计先送上了一壶沏好的茶。秋凉说这碧绿的茶,又让她想起了五磊寺的八角竹楼,遗憾的是忘记了带相机。孔童童说这么近,随时都可以来。秋凉说:“第一次意义不同,你哪里会懂!”
“有什么意义不同?你们江苏人真奇怪,又不是初吻和上床,还讲究什么第一次第二次的,下次去拍来还不是一样的!?”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真不明白,这么好的美景怎么会属于你们浙江人!”
秋凉瞪着他:“简直是对五磊寺的侮辱!”
“不要因为我个人原因,你就否决所有浙江人!我们浙江人是世界上最公平、公正,最坦率,最有同情心,最无私,最讲信誉的人!像五磊寺这种风景在浙江属于普普通通,比五磊寺有名气的地方多得你都数不过来!远的就不说了,就说龙山的,下次带你去九龙湖和达蓬山去看看,你就知道我不是在吹牛,九龙湖就在邱王那里,很近的,风景还要漂亮呢!”
他看着秋凉一脸的臭表情:“你不服可以率领你们江苏人来抢了去,抢不走的可以效仿八国联军就地摧毁!”
“我们江苏人才没那么无耻!”
秋凉说秋凉指着那群叫喊声越来越高的划拳人:“你刚才还说那么怎么怎么好,那些踩着板凳,想要爬上桌子,大吼大叫的可是你们浙江人?在这种公众场所叫嚣,不顾形象,不会影响到其他人吗?”
过来送菜的伙计只顾着看人划拳,给我们端错了菜。秋凉马上又补了一句:“你看看你们浙江人!”
“我的大小姐,你不要因为没带相机拍你的第一次五磊寺,就一路扯到省份歧视好不好?我承认我这个人素质低,嘴巴不太文明,可是这不关别人的事——!”
我和亦真静坐一边,看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争吵。忽然人群一阵骚动,全都聚拢到划拳那一桌,孔童童话还没说完,丢下半截话茬,人也跑了过去,我们也随着过去,试了几次都被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挤了出来,只听得人群一阵呐喊,一阵掌声,我们在外面听的心里痒痒的,好不容易随亦真找个空隙钻了进去。只见几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坐在那张餐桌上,,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的,摘下了眼镜,他朝众人说:“这么多朋友都在场,作个证明,我平时最多只能喝三瓶啤酒,阿伟说只要我能喝完六瓶,他就一口气喝下十六瓶!大伙可能都不知道,阿伟在十几年前,真的一口气喝过十六瓶啤酒...........”大家一阵唏嘘,能一口气喝下十六瓶啤酒的人真是了不起,我们都迫不及待的想一睹英雄的风采,却只看到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士站起来,相貌普通,肚子也普通,还以为应该会是一个大腹便便的高大个呢,没想到是一个这么平凡的人。“只要阿庭哥能喝完六瓶,我一定如他所愿,喝下十六瓶!”
那个叫阿伟的说:“既然这么多朋友都在场,我先向大家介绍一下阿庭哥,他是我的恩人,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我是一个江苏人——”说到这里时,孔童童朝秋凉得意的看了一眼,那意思是:你看,原来公众场所叫嚣着不顾形象的也有你们江苏人的份。秋凉不理会他,只听那人继续说:“十九年前,我带着老婆孩子来到这里,我没读过多少书,也没找到什么工作,只能每天街头巷尾的捡垃圾过日子,后来,在这里——”他指着自己脚下:“就在这里,每天早上卖早点为生!生意不错,我想租间店面,可我没有钱,我在这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连40块钱一个月的房租我也付不起。就在那时,我认识了阿庭哥,他毫不犹豫的借给了我5000元钱,借给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外乡人!我当时告诉自己,一定要一辈子记住阿庭哥——”“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提它干什么!好不容易朋友聚聚,说点开心的吧,我一定要看你喝完十六瓶!”
阿庭说“阿庭哥,如果当初没有你那5000元钱,又怎么会有今天的我?”
“今天晚上在这里,我们都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就不要再提那5000元钱了吧,钱这个东西,只要你有责任心,在适当的机会里努力了,而且这个机会刚好符合社会的需要,你想拥有多少,你就能有什么,没什么可炫耀的!可朋友,却不是努力了就能得到的!今晚,我就是阿庭,你就是阿伟,简简单单!我就是要喝完六瓶啤酒,我就是要看一看50岁的阿伟还能不能一口气喝下十六瓶!”
人群里一阵掌声沸腾,阿庭哥开始喝啤酒,一瓶接一瓶,三瓶过后,他果然有些困难,但却还是仰头在喝。有人在用本地话喊:“阿庭哥,加油!”
我们也跟着拍手一起喊,我觉得这种君子之交真的很让人尊敬。在掌声中,阿庭哥喝光了六瓶啤酒。桌子上已经有16瓶啤酒一字排开,阿伟毫不啰嗦,仰起脖子咕噜咕噜就开始喝,像喝水一样。我们静静地看着被喝光的空瓶,嘴里不自觉地数着“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喝到第十瓶时阿伟喘了口气,朝阿庭哥说:“难道我真的老了吗?不可能啊........”他朝人群里喊“我冒昧的问一下大家,在场的,可有哪位是我江苏的老乡?!”
“我——!”
我和秋凉同时把手举起来。他喜出望外的看着我们:“来,来,来,站到我旁边来,这个镇很少有江苏人,没想到今晚却来了两个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意外啊,姑娘们,给我打打气啊!”
亦真站到我旁边说:“我女朋友是江苏人,我也算是半个江苏人!”
我和秋凉都很感激地看着他。“别丢下我一个人啊!”
孔童童也站出来:“我没有任何理由,我只给您加油!”
“好啊,年轻人!”
阿伟得意地朝阿庭哥说:“你看我,喝酒都喝出‘联乡会’了!”
他拿起酒瓶,我们一起拍手喊:“叔叔,加油!”
“叔叔,加油!”
后来,只要我们喊一声“叔叔——”,众人就接口一起喊:“加油!”
喝到最后两瓶时,大家都疯了一样的喊加油。十六个空瓶依然一字排开在桌上,掌声如雷般响起。阿庭哥高兴的说:“好!我这辈子,终于又目睹了你一次喝光十六瓶啤酒,而且还是50岁的你!希望下次还有机会啊!”
有一位胖乎乎的先生说:“阿庭哥,阿伟哥,你们都是大忙人,下次见面还不知道要等哪一年啊,今天这么高兴,不如点首歌吧!”
阿庭哥摆手:“我们都老了,现在年青人的歌曲啊,都不适合了。”
阿伟说他知道阿庭哥喜欢什么歌,他叫来一个伙计,点了一首歌,伙计面露难色,说现在来唱歌的都是年轻人,没有人点唱过这首歌,所以..........我们看到纸上写着《枉凝眉》三个字,这的确是一首经典的老歌。秋凉说:“叔叔,不要失望,我给您唱。”
“你?”
一大桌子人都惊讶的看着秋凉。“对,我!”
秋凉自信地说,伙计马上感激地拿来麦克风,双手恭敬的交给秋凉。“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暇——”秋凉刚唱两句,所有人一下子都静了下来,连阿庭哥也呆呆的看着秋凉。秋凉继续唱着,场上静的出奇,连做菜的厨师也都提着勺子跑了出来,一曲唱完,阿庭哥用力地拍着手说:“好啊小姑娘,除了郑绪岚,我没听过现场能唱的这么好的!真的是太感谢你了!”
“唱的真好!”
人群里有人称赞。“再来一首吧!”
有人喊“再来一首吧!”
又有人喊。阿伟说:“小姑娘,唱的这么好,再来一首吧!”
他朝我说:“小姑娘,你也过去,跟她一起唱一首吧!”
秋凉朝我招手,亦真说:“去吧,我给你加油!”
我点头,我们在点唱机里点了一首SHE的《SuperStar》。“笑,就歌颂,一皱眉头就心痛,我没空理会我,只感受你的感受。你要往哪儿走,把我灵魂也带走,如果我忘了我,请帮忙记得我..........”这是一首很热烈的歌,大街小巷都在唱,大家对这首歌的旋律已经很熟悉了,到后来,所有人都举起手,同我们一起唱了起来:“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我只爱你。Youaremysuperstar,你主宰,我崇拜,额米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爱你,Youaremysuperstar..........”孔童童和亦真也跑过来和我们一起唱,有更多的年轻人跑过来,大家一起唱,厨师一边做菜,一边用铲子有节奏地敲击这铁锅,路上的行人也都停了下来........到后来,大家那如雷般的掌声都不知道是给我们的,还是给自己的,不过这个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都疯狂了。接下来又有人在台上争先恐后的唱歌,虽互不相识,却在心里做了‘一个不知姓名的朋友’。我们太饿了,坐在那里吃东西,伙计已经很细心的帮我们把菜重新做了。有人在唱《朋友》,虽走调,我们仍旧给他很多掌声。伙计端来一盆麻辣鱼,我说:“师傅,这鱼不是我们的。”
伙计笑着说:“是你们的,小姑娘,我们老板请客,每桌一份!”
我们回头,果然看到每桌都有一盆鱼。伙计又给我们端来四碗汤,亦真告诉我们这是鲍鱼。我们齐都回头看其他人,别人的桌子上都没有,亦真说:“师傅,现在这个,真的不是我们的。”
“是你们的!”
伙计说:“这上等鲍鱼,本来是我们老板给特意给周先生准备的,周先生说送给四位年轻人!”
“周先生是谁?”
“周贵庭先生啊,昨天刚从国外回来的,在海外很有名望的,很会做生意,今天早上有一大堆记者要采访他,都被他拒绝了,他说他只是回来跟老朋友叙旧,不谈公事。”
“哇塞!我在《中国浙商》里面看到过他耶!”
孔童童突然大叫了起来:“就是阿庭哥!”
我们都吃了一惊,回头去看阿庭哥,他却一脸从容地朝我们友好的笑着。“天那!第一次看到电视里的人物。”
孔童童说“那你们的老板是——?”
“我们的老板从当初一个摆摊卖早点的外地人,到现在拥有六家大饭店和15家中式快餐连锁店,也是个很厉害的角色噢。”
阿伟?我们看到门牌上,果然写着‘刘宴伟中式餐饮’。有人叫菜,伙计忙着去招呼。孔童童说:“英雄!我心中的偶像!去找他们签个名吧!”
“不要。”
秋凉说:“你没看到人家穿的那么普通?在这种小地方喝酒,肯定是不想张扬。每天做英雄,你就让人家做一回普普通通的自己吧!”
亦真说:“秋凉说的对,我们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别去打扰人家了,那一桌子肯定都不是普通人!”
付账时,伙计却告诉我们:“老板已经帮你们付过了。”
我们要找他们时,却发现那张桌子已经空无一人。伙计交给我们四本书:“这是老板让我交给四位的,请收下。”
书名一个《道》字,是精装版。道?商道?仁道?禅道?打开盒子,我才发现作者竟是周贵庭,而且四本都有他的亲笔签名,还有一行手写草书:机会总是伴随那些有准备的头脑。书里还夹着一张刘宴伟中式餐饮的贵宾卡,有刘宴伟的签名。孔童童乐坏了,抱着书对着伙计千恩万谢。大概是今晚过于兴奋吧,我毫无睡意,坐在阳台上,看着夜色中的星空,以及星空下灰蒙蒙的像水墨画般的群山,淡淡的月光柔柔地撒在湖面上,软软的风从群山深处吹来,吹过湖面,吹到我身上。如此安静的夜,真美好!亦真坐在我身旁,我说:“孔童童现在应该把秋凉送到家了吧?”
亦真笑起来,我问他笑什么?他说:“在笑童童啊,回到家他的身上肯定要多好几个洞。”
“为什么?”
“你没发现?童童装作车发不出,走一下,停一下,故意让秋凉在后面多抱他几次,结果被秋凉识破了,秋凉拿了支发簪顶在他背后,他一停下,发簪就刺到他背上。”
我笑起来,我也看到他们的车走走停停,我以为真的出毛病了,童童以为秋凉这么容易被吃豆腐,那他可就错了。“梵若,今天我好开心!”
亦真说我笑,我想起他跟我们一起那么投入地唱歌,他肯定从来也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这么大声地唱过歌吧?“要不要听?我再给你唱一遍!”
他说“好!”
我拍手,他轻轻地唱着,他把最后一句唱错了,他唱成:Youaremysuperstargirl。我纠正他:“是Youaremysuperstarboy”。我们因为‘boy’和‘girl’争论了起来,争论以后,我才突然明白他的意思。“老婆,我爱你。”
他说老婆?他叫我老婆?我想起他在我床前留下的字,我想起我是多么希望能够做他的老婆,我凑近他,抱着他的脖子,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唇。他轻抚我的面颊,温柔的回吻着我,他的眼里一团火热,他吻着我的额头和眼睛,他的双唇像炙热的烙印,缠绵又用力,带着火一样的呼吸移到我的耳侧和颈项,他用颤抖又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说:“我爱你,许梵若...........”孔亦真,我也爱你,我知道我们今生不可能做夫妻,可是没有了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度过我的余生。现在,我有干干净净的灵魂和干干净净的身体,都给你,就让我有一段可以用一生来回忆的、甜蜜的记忆吧。我醒来时,亦真已经不在我身边,他正在洗手间里,我裹着被子在问外悄悄地看着他刷牙和洗脸,我觉得能这样看着他好幸福,他从镜子里发现了我,他把我拥在怀里,吻着我的头发:“是不是我吵醒了你?”
我摇头,嗅着他身上淡淡的肥皂水的味道,清香又淡定,就像幸福的感觉。他抚着我的头发说:“快去穿好衣服,我去给你做早餐!”
他又给我做了那种放酱油的荷包蛋,我很开心的吃进了,他看着我问:“好吃吗?什么味道?”
我点头:“幸福的味道。”
他好开心的笑了。有电话打来,是林芳。她歉意地说:“对不起啊梵若,我想现在你的父母都应该知道你的一切了,刚才,你的父亲突然来到了我的家里,要接你回家........”亦真呆呆地看着我,他也明白我离开的时候到了。没有来得急向秋凉和孔童童告别,我急急地赶往江苏。亦真送我去车站,帮我买好票,在车站对面的超市给我买了两袋东西和一套衣服,即将离别,我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坐在候车室里,他也一言不发的紧紧握着我的手。开始检票时,他的手抚摸着我的脸颊,他的眼神温温柔柔的望着我:“去吧。”
我检票入座,列车开动,隔着车窗,我远远的看着他一个人站在那里不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