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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文豪先生和傲娇小姐(1 / 1)

颜今夕形单影只地走在街道上,赤着脚,散着头发,穿着洁白无瑕的睡衣,似这混浊乱世中的一股清流。她回想着刚刚那男人的样子,心里只剩下了怨。但仔细琢磨,感觉他的样子有点眼熟,总感觉在哪见过。她挠了挠蓬松的大波浪卷发,任由着发丝在充满黄尘的风中飘扬,“我想起来了!他...他就是那个大文豪!”

她顿了顿,猛地回过神,“喻知礼。”

她撇了撇嘴,不屑地斜眼望着刚走出来的别墅(喻知礼家)“当初学他的诗感觉他是个温柔体贴有家国情怀的人,没想到脾气这么冲...”她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指,任由着寒气从脚底浸入她的全身,时不时咬着唇无助地望向四周。“为什么我会突然来到这,我该怎么回去?”

但她转念一想,现在想这些问题是不是错了,她应该好好想想她今晚该住哪。“又没钱又没地方去的...”她望着四周,民国时期的老上海,可谓是别有一番风味。贵妇们身着旗袍,身材婀娜多姿,风情万种。一时间不晓得是旗袍成就了女人的美,还是女人的美演绎了旗袍的灵魂。承载着沧桑岁月的老路和弄堂,形形色色的古建筑,街道上的高鼻子白皮肤的洋人坐着中国人拉的马车扯高气昂。虚伪的西洋繁华掩盖了独属于中华的万家灯火。“夜上海,夜上海……”坊中古老的唱片在留声机里缓缓地转动着,流出的既是音乐,也是上海的历史。老上海的建筑,更是优雅与傲慢并存各种古典式,哥特式,巴洛克式沿着浦江雄伟刚劲地屹立着,大气雍容,典雅华丽可这里现在是洋人的租借区,哪是真正的上海....继续往前走,映入眼帘的是让人抬不起头的贫民窟——真正的上海,真实的中.国。颜今夕站在外面望着里面,仿佛两个世界。里面那穷困潦倒的老人,衣衫褴褛,鞋子补了又补,老人满脸沧桑,模糊的不成样子。房屋破败潦倒,凄惨悲凉的景象充斥眼底。最可恨的是外国人在那里建了一个硫酸厂,因此废水横流,气味熏人...颜今夕转头看了眼风光无限的富人区,冷嗤了一声,莫名觉得讽刺无比...但她最终还是未进贫民窟,因为她清楚,进去了更找不到住的地方和吃的东西......她漫无目的地在大街小巷穿梭着,不知走了多久,她的脚已经没什么知觉了,白净的脸上写满了悲伤。“Hey,Miss,why are you here alone? Why don't you come with us?”

迎面走来两个醉醉的洋人,他们身强体壮,调戏般地对颜今夕招呼道。颜今夕最怕一个人走在路上被搭讪,她双手摆着回拒,但是洋人似乎没了意识一般迎上来,其中一个洋人抓住她的臂膀,另一个搂住他的腰,抓着她往前走,不管她怎么扯都扯不开。约莫是她长的好看的缘故,两个男人才会来搭讪...颜今夕紧张到了极点,双脚不停往后退,用尽了双手的力气去挣脱,那洋人反而捏得更紧了,她说不出话来,学了九年的英语竟一时不知该如何讲起...她脑袋里充斥着乱糟糟的各种念头,脸色煞白,表情里全是抗拒,被硬生生地推着往前走。忽然,不知是上天怜惜她还是怎的,后面一双温热的手抚住她的肩膀,单手搂着她,那熟悉的低沉嗓音缓缓吐出几个字。“夫人,原来你在这啊,让我好找。”

颜今夕转头望过去,是喻知礼,只见他浅笑着对洋人说道。“Excuse me, gentlemen. This is my wife.”他云淡风轻地寥寥几字,两个洋人松开手,握着酒瓶悻悻地走了,颜今夕整个人跌在他怀里。她终于松了口气,马上从他怀里爬起来,眼神娇羞地望着他,耳朵赤红。“先生,谢...谢谢你。”

颜今夕抬眼望着他,男人的五官近看真的是美的无可挑剔,清冷漠然,方才他嘴角挂着的一抹醉人的微笑,温润如玉,温文儒雅,文人的气息尽显眼前,顿时乱了颜今夕的心弦...“遇到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自保?”

男人微微皱了皱眉,轻轻扶了扶眼镜,低声训斥道。“我...我...”颜今夕思绪乱了,她攥紧了两只手,像是被大人训斥的小朋友,眼眶红红的,两只晶莹剔透的眼镜可怜兮兮地望着他,让人很难不怜惜!“喻知礼先生...能求求您,收留我么...我可以替您打工,我...我干什么都可以...”颜今夕扯着他的衣角,咬着唇无助地看着他,瘦弱的背脊不免抽搐起来,泪水顺着脸颊无声的流下。喻知礼瞟了她一眼,眼神里露出一丝惊讶,“你...知道我名字?”

颜今夕没再看着他,转过头,撇了撇嘴,嗔怪道,“你在二十一世纪很有名,我们都背过你的诗...”颜今夕顿了顿,小声地说道。“对于今天早上的事,我很抱歉,我不该在你家情绪崩溃,只是...”颜今夕止住了,全身都抽搐起来,终于哭出了声,小嘴撅着,哽咽着继续说完,“只是...我真的好想回家...我搞不懂...我为什么会到这里!”

喻知礼怜惜地拍着她的肩膀,一改早上的冷漠,开始相信她。“今天早上,我也很抱歉,所以,我便内疚跑出来找你了……”喻知礼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丝巾,用手小心翼翼地擦干她的眼泪,仿佛在擦一件易碎的珍品一般。“你在我家住吧,在你能回家之前,我养你。”

颜今夕仿佛获得了希望一般,止住了哭泣,抬眼望着他,男人似照进她心中的一道光,拯救她于水火之中。她露出了久违的微笑,激动地咬着唇,开心地抱住喻知礼,“谢谢先生!”

喻知礼被吓着了,一向有点保守的他连忙挣脱开,说道,“莫...莫要越界...”颜今夕只是笑了笑,任由着喻知礼领着她往回走。走了没两分钟,喻知礼便注意到她穿着一身睡衣,双脚也没穿鞋。他默默瞟了两眼四周,淡淡地说道。“走吧,带你去买鞋子和衣服。”

颜今夕望着他,心里充满了感激,扬起嘴角,双手激动地攥紧衣服,“嗯!”

...【试衣间】一番折腾后,颜今夕终于走了出来,喻知礼站在外面看报,注意到有人走出来,默默抬眼看到。她挽着简单的小发髻,从里边缓缓走出来,温文尔雅,像是倾国倾城的美人一般,那绝色让人忍不住闪烁目光那旗袍是深蓝色的,摇曳出妩媚的弧度,发中别着珠花簪,耳间戴着珍珠耳环,红唇边荡漾着勾人的嗤笑她虽长着张娃娃脸,五官深邃唇红齿白,明艳端丽,仿若一朵盛开的冰莲,让人觉得风情万种,娇俏妩媚,魂牵梦绕。喻知礼缓缓站起来,他彻底被迷住了,一眼万年。他放下报纸,抬眼望着她,挪不开眼,一时间梗塞住了,直到她缓缓走了过来,他才回过神,眼镜迷茫的不知该安放在何处,手足无措地说道,“唔...就这件吧...”买了单后,两个人缓缓走回了家。走在路上,颜今夕同他并排走,时不时朝他瞟两眼,“总是看我干甚?”

她这点小动作怎么瞒得过喻知礼,他斜着眼打量着她,缓缓说道。“之前,只在老照片上看过你,如今见到活的,莫名觉得有点恍惚...”颜今夕笑着,更加明目张胆地看着他,把手搭在后面,打趣地说道。“你们那个时代,都像你这般无理取闹?”

喻知礼懒得理她,随着她一起开玩笑。“文豪先生,那你就错了。”

颜今夕故作认真地停下了脚步,嘟着嘴说道。“文豪先生?这称呼...”喻知礼觉得有趣,好久没这么快活过了,转过头看着她生闷气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不是早说过了吗,你在二十一世纪老有名了,是世界十大文豪之一,我们学过很多你的散文,难懂的要死...就是你,写这么多诗,害得我每天背到凌晨...”喻知礼走上前去,无视了她刚才的那番话,认真起来询问道“二十一世纪,中.国还像现在这般战乱么...”颜今夕猛地回过神来,撇开了刚刚不正经的神情,严肃起来,对啊,他是一介爱国人士,自然关心这事,颜今夕看向他,眼神里透出一丝坚定果敢,露出了自信的笑颜。“二十一世纪的中.国,国家富强,软红香土,兼收并蓄,欣欣向荣。”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不知为何湿润了眼眶。“人民早就摒弃了贫困,实现了全面小康,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们了...”喻知礼内心似波涛汹涌的大海一般翻滚不停,兴奋与激动似决了堤的洪水一般喷涌而出,虽然不知眼前的女人说的是真是假,但也瞬间红了眼眶,激动的心情迟迟无法平复。最后,颜今夕不忘补了一句。“感谢你们,黎明前在黑暗中摸索的勇士。”

纵使心中有千言万语,心情激动万分,但他也始终冷静下来,平复着心情,浅笑着,对她说,“好...好啊...太好了...”一滴泪缓缓从他的脸颊滑下,不停地点着头,似苦似甜地轻笑着,沉浸在自我的欢欣愉悦中。“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没什么的,我自己也为我的祖国自豪,你被写进了我们的历史书,语文书,政治书...”“这些...都是次要的,只要国家安好,我就好。”

喻知礼顿了顿,询问道,“还不知小姐贵姓?”

“我是颜今夕,来自2024年,十六岁,高一。”

颜今夕自己都觉得很恍惚,跨越时空的对话,瞬间让她觉得像在做梦一样。她望着眼前的男人,眨了眨眼,不,不是做梦直觉告诉她,这一切已经真实的不能再真实了,男人轻笑着,顿时觉得眼前的女孩无比可爱,他双手揣在兜里,一边往前走一边介绍道。“我是喻知礼,来自1924年,二十四岁,毕业于北京大学。”

看着他陪着自己闹,颜今夕抿着唇,露出了孩童般炽热的微笑。“很高兴认识你,文豪先生。”

“我也是,”他神秘的停了一下,小声说道,“傲娇小姐。”

惹得颜今夕哭笑不得。——1924.8.1颜今夕认识了一个比她大了108岁的人,他叫喻知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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