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奇怪,齐冉这个时候反倒怕他了,不知是答案即将揭晓的好奇,胜过了未知的恐惧,还是心底地直觉让她笃定,齐风不会伤害她们。才一踏进店面,那股压制着她的力道就消失了,全身好似背负过千百斤的重物一般,说不出的疲惫酸痛。齐冉稍微活动了下手脚,转头看了一眼,见黄小小他们似乎并没有摆脱控制,一个个站在小店之中,维持着立定的样子,动作僵硬得像是蹩脚的石膏雕塑,不禁皱起眉头:“你把他们都放开他们。”
他下意识地看了他们一眼,嘴唇微不可见地动了动,紧接着被控制的众人就如同一滩烂泥般跌坐到地上,而实力最弱的魏少杰更是难受地趴在地上大口呼吸起来。“混,混蛋……”黄小小倒不愧是刚突破六阶,刚一脱困,就张口骂了句,只是声音却有气无力的,眼神也满是疲惫,完全感觉不到一点气势。齐冉朝她投去一记安抚的眼神,这才面无表情地看向齐风:“现在可以说了吗?”
“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应该不希望那些人听到,所以我才会控制你们。”
俩人对视了几秒,齐风移开视线,他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解释,除了有一样的名字,一样的脸,这些人并不是自己的同伴。想到这,他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垂眸道:“你一直觉得很奇怪吧?比如我为什么知道那么多?因为有很多事,本就是齐冉告诉我的。”
“不可能!”
听到这话,齐冉很自然地一阵错愕,条件反射地大声否认起来,可很快又想到他有控制丧尸和活人的能力,随即又愤怒了,高声质问道:“是你催眠了我?还是你控制了我?为什么我不知道自己和你说过什么。”
齐风眉头微皱,久不出声,只是看着她,良久之后,才开口道:“我说的不是你,我说的是齐冉!另一个齐冉!”“什么叫另一个齐冉?”
齐冉只觉脑子好像成了一团浆糊。“你和苏凤有一个共同点。”
齐风没有直接说出来,但他相信齐冉稍稍想下,就能知道她们的共同点是什么:“你们俩被毒系异能者袭击的那次,我能救下你并不是偶然,而是因为那些,对我而言是曾经发生过的,在我身上经历过的!”
不出他所料,齐冉的确很快就想到了,看他的眼神也更加疑惑起来,不禁大胆地设想,难道他也是重生的,只是在这个时间点上,我们本来不该这么早遇见?可如果这样的话,为什么要说另一个齐冉?直接说是我不就得了。或许是被‘共同点’三个字拉住了全部的注意,完全顾得上去琢磨到他后面的那些话,只试探性地问道:“这也是另一个齐冉告诉你的?”
齐风摇头笑了笑,直视她道:“是我亲身经历。”
“你什么意思?”
不是齐冉迟钝听不明白,而是无法接受他暗示的信息,毕竟两者天差地别,如果真是自己理解的那样,那也太匪夷所思了。齐风抬眸,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我是苏凤!”
“你当我们是傻子,还是以为我们瞎了眼?”
黄小小忍着骂娘的冲动,冲着齐风上下一番打量,讥笑道:“想冒充苏凤,麻烦你先去变个性。”
齐风用简单的说法回答了她:“薛定谔的猫。”
“什么猫啊狗的!”不要指望初中就辍学的黄小小能听懂,所以很自然的,她不但神情没有疑惑,反是更加的讥讽与不屑。罗奇虽不敢相信,却听懂了他的意思,看他的眼神由疑惑转为迷茫:“多世界诠释?你意思是……你是平行世界的苏凤?”
听到这几个字,齐风点了点头,嘴角浮现的苦笑更加浓厚。平行世界!他从来没想到,自己来的竟会是一个和他的世界诸多相似的平行世界!所有的努力,坚持,都成了徒劳和笑话!“你的世界和我来的世界太过相似,就好比你和苏凤的共同点,还有我对你的了解,甚至是一些事的发生,以至于我从来没怀疑过你不是我认识的齐冉。”
她看着齐风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即便她心里已经相信了,却无法将他当苏凤看。虽然他说的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但他本可以不说的,或者可以随便说个故事敷衍过去,没必要弄出这么复杂的一套。而且空间可种植的特殊性,如果不是自己说的,他又怎么可能知道?更别提她和苏凤的重生经历。“你,你怎么会变成男人,又怎么会来这?”
齐冉有些不知所措。“那个苏凤本就是男人吧?”
罗奇看了他一眼小声地说了句,心想在另个世界,自己是不是管苏凤叫小凤哥呢?他自言自语地嘀咕着:“平行世界的苏凤竟然是男人。”
齐风眼神暗了暗,一种自齐冉离世后就从未消失的孤单感再次袭上心头,声音带着无尽的疲惫和落寞:“在我的世界,苏凤同样是女人。”
“那你怎么……”“我离开是因为……齐冉死了。”
他说着停顿了几秒,转而看向她道:“在我的世界,齐冉和我因为那毒性异能者分开后,接下来的发展,基本和你我这段日子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等我和其他人赶到中央基地的时候,才知道她陪同罗新去了植物园,而齐风为了救她……死了。那时候,齐风对我来说,只是素未谋面的人,直到我见到小尸,才知道他其实是我。”
哪怕认可了平行世界这个说法,所有人还是听得一头雾水,魏少杰更是被绕道云里雾里,怎么理也理不顺这其中的关系:“让我捋捋,你和苏凤是同一个人,可你死了,还死在苏凤之前,那,那……”“时间并不是一条直线,比如一个人可以是在2050年出生,然后死在2020年。”
齐风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还是解释了句。“你的意思,若不是来错了地方,你会救下齐冉,然后死掉?”
齐冉看向他,见他点头后,神情瞬时变得复杂起来:“如果你是苏凤,难道你忘了你和齐冉的共同点是什么?明知结果,为什么还要去送命?”
齐冉不确定了,她和苏凤的共同点是重生,如果他真是苏凤,又怎么可能去重复走一条不归路呢?“那不一样,我不知道这样说你明不明白。”
他说着指了指自己:“齐风是未来,他存在即表示未来已经产生了,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意义了,我的那个世界,如今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许齐冉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