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抬眸看了一眼窗边的吕雪晴,伸手拦住了明仲。空调被故意调的更低,明仲的衣服也无济于事,姜岁笑盈盈地看向校长:“校长,我身体不太好,可以把温度调高一点吗,或者稍微开一下窗?”
吕雪晴却阴阳怪气道:“真不巧,我不小心把遥控器弄掉了,你只能忍一下喽。而且,我不喜欢开窗,你也不喜欢的,对不对呀,校长。”
面对明仲的怒气和吕雪晴的威胁,校长想了想,迟钝的点点头。“你怕是不想当这个校长了!”
明仲厉声道。“要挟谁呢,”吕雪晴嗓音尖锐,“你别忘了方家身后站着的可是任家家主!”
明仲正要开口,姜岁再次拦住他:“别吵,刺耳。”
姜岁脸上始终保持着笑容,声音也一直都是温温柔柔的:“哪个家主,任堂政吗?”
“是啊,”吕雪晴自以为找到了明家的弱点,内心的想法也毫不掩饰,“我看你长得不错,正好我有个远房亲戚,我打断你腿以后你让他玩两天,等我女儿放过你了,你就能回家了。”
姜岁嗯了声,拿出手机回她:“不错的建议。”
她打开通话界面,断开蓝牙,点开免提,手机界面朝向吕雪晴,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字“任堂政”。电话秒接,沙哑的声音带着些许电流传来:“小姐,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姜岁架起腿,对吕雪晴道:“说呀,说你请他帮个小忙。”
吕雪晴傻了眼,惊恐的站直身体,她认得任堂政的声音,也认得任堂政的手机号码,但她还是对调查到的资料带有一丝侥幸:“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找人代替的,毕竟明家也在……”她仿佛忽然找到了自信:“对,这是明仲找人冒充的,明仲你完蛋了,我要告诉任家主你……”“吕雪晴?”
任堂政疑惑道,“你在做什么?”
听到两人的对话,姜岁很遗憾安洁莉娜不在现场,否则她绝对会在三天后收到另一份名为《论小说恶毒人物照进现实可行性分析》的论文。她对吕雪晴柔声道:“嘘,别担心,我马上让你认证是不是本人。”
但面对任堂政,姜岁的语气就没有那么好了:“十分钟,景城华阳一中校长室,准备两千万现金带过来。”
说完便挂断电话。不到十分钟,校长室的门被有节奏的敲响。校长已经吓得发不出声,还是姜岁替他说的“请进”。门被推开,任堂政走进屋,嘴角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风衣上带着难闻的烟味,满头白发,眼神憔悴,但这些丝毫不影响那张帅气的脸散发魅力。姜岁被扑面而来的烟味一冲,躲了一下皱起眉。见状,任堂政连忙脱下风衣扔到门外,只穿着黑背心露出结实的肌肉和脖子上的一条银质项链。“温度好低,”任堂政哑声道,“调高一点。”
明仲冷眼看他:“遥控器被你的好走狗扔楼下了,上来的时候没看到碎片吗?”
“嗯?”
任堂政瞥了一眼吕雪晴,走近她,在吕雪晴的摇头中掐住她的脖子,一拳打碎身后的玻璃,提起吕雪晴探出窗外:“那就下去捡。”
吕雪晴半个身体悬在空中,她抓着任堂政的手腕吓得放声尖叫。校长见情况不妙,连忙手忙脚乱翻出备用遥控器,满头大汗递给任堂政:“任先生,这里有备用的,您先把人放下来。”
任堂政不理会他,校长又连忙看向姜岁。事到如今,他再怎么傻也分清了现在的局势。这一屋子里站在顶端的,分明就是那个坐在门边,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女孩子。他走向姜岁,双手捧着遥控器,喃喃开口:“姜小姐……”姜岁接过遥控器递给明仲,明仲立刻调高温度安静站在一边。“既然校长你开口了,那就这样吧,”她道:“任堂政,把人放下来,吵得我耳朵痛。”
几乎全身被提出窗外的吕雪晴瞬间摔回地面,趴在冰凉的大理石上,吕雪晴哭的极其狼狈。“你扔她干嘛?”
姜岁对任堂政招招手,待任堂政单膝跪在她面前时毫不收力给了他一掌。任堂政没吭声,转过头来自己给了自己一巴掌:“我的错。”
“不然呢,”明仲借此机会冷笑道,“还能是小姐的错吗?”
任堂政不说话。姜岁没指望任堂政说什么,她让任堂政站在一边,问:“钱带来了吗?”
任堂政点头。姜岁站起身,披着宽大的西服外套,轻声道:“提进来吧。”
门再次开启,任家的手下井然有序走进屋,把一个个手提箱堆在桌面上,随后背起手站在一旁。姜岁缓步走过去,随手挑了一个手提箱,对身后的人勾勾手指。那人一颔首,上前打开手提箱提起,红钞票飞扬,飘飘洒洒散落一地。空掉的箱子随手扔在地上,吓得吕雪晴浑身一颤。又连续开了几个箱子后,吕雪晴身上和地面上落满了钞票。姜岁让人把剩下几个手提箱提到地上,摆在吕雪晴面前,她后退几步,柔声道:“地上的呢,是给你女儿的五百万,剩下的是你的,捡起来的,你都能带走。”
吕雪晴不敢捡,趴在地上哭着四处乱瞟,但任堂政一看过去,又马上吓得跪在地上抖着手一张一张捡起放在空箱子里。姜岁就站在那里笑着看着她,直到最后一张钞票被捡起放好,所有箱子都上锁,她才移开眼。姜岁还是有些冷,干脆走到窗边,拖出校长的皮椅坐了上去:“你女儿那样是五百万,你也一样。”
吕雪晴听懂了她的意思,尖叫着爬起身,被上前的任堂政踩在脚下移动不了。姜岁双手交叉抵着下巴,粲然一笑:“安静点。”
吕雪晴的嘴被粗暴堵住,后背被任堂政踩着,双手双腿被任家人干脆利落的打断。原本还能发出“呜呜”声的人,很快脸色苍白失去意识。姜岁抬手制止了他们:“明仲,你带人把她送进医院,顺便调查一下她远房亲戚,把人送过去。”
明仲带人出去后,她又看向校长:“麻烦校长也出去一趟。”
任堂政毕竟跟过姜岁一年,立即猜到了姜岁的想法。他对手下扬扬头,手下便跟着校长一起退出了校长室。门关上,屋里只剩下姜岁和任堂政。姜岁坐着,任堂政站着,下垂的左手还在滴血。夕阳照射进来给两人镀上一层光,风通过破碎的窗户吹起窗边悬挂的窗帘。任堂政低声开口:“小姐,窗边凉。”
姜岁没回他,反而打量着他,忽然笑了一声:“任堂政,你想毁了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