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在于运动……尤在于早上运动。清晨的空气清新,没有灼热的阳光直射,是个跳绳的好时辰。这绳子是在街上的路边摊看到的,灵机一动就买了一捆回来,轻语裁裁剪剪正好制出了一根长度适合的跳绳,司徒锡最近发现自己这身体实在有些虚弱,稍微活动两下就大汗淋漓,于是决定开始锻炼大计。轻语她们没有见过这种锻炼方式,自是觉得新奇,她更是吵闹着也要试试,结果被绳子打到了手和脑袋,还差点被绊倒在地,或许是她想到了昨天三夫人的经历,她便再也不碰那跳绳了。一日之计在于晨,跳完绳之后司徒锡又跑到院子外面的小路上开始折返跑。用树枝在泥土上划几道线,每次跑到触摸一下再跑回去,还没跑完一程,他便累得气喘吁吁,倒在地上。“姑爷,您体力真差,才这么一下就不行了。”
钟离愔在院中做女红之事,轻语端了个独凳坐在边上看着司徒锡,她的事情忙完了,便听钟离愔的安排来陪着司徒锡锻炼。“你懂什么,这折返跑看着距离短,实际跑下来可累了。再者说,这是比谁跑得快,是练爆发!不是比持久!”
司徒锡一般不会与人争论,除非涉及到他很在乎的事情。“是是是,姑爷最快了!不过姑爷真是厉害了,昨日可把奴给吓坏了,今天才缓过神来。回想咱们从府上回来时那些人畏惧的眼光,好生解气!”
轻语挥舞着自己白皙的小拳头,看向司徒锡的眼中满是憧憬,姑爷昨天可是挡在了自己身前。“那和我可没关系。”
“知道了知道了,若是昨日没有姑爷,奴婢兴许已经重伤了,今日能否跟您讲话都说不定呢。”
“今天奴又听小姐说姑爷您的诗作也是非常了不起,还能解决老爷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又会讲故事,今日还有这么些新奇的强身法子,姑爷真是无所不能呢,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呢?”
这丫头已经成了司徒锡的忠实粉丝了,见她这无脑狂热的样子,她或许真的认为自家姑爷是天神下凡也说不定。“那太多了,比如生孩子。”
司徒锡躺在地上又做了几个仰卧起坐,直到用光了身体最后一丝力气,这才双手撑在背后瘫坐在地上,认真地看着她道。轻语脸颊微红,听到这话连忙别过头去不敢看他。周遭安静下来,几片树叶落入丛中,身侧的灌木中突然传出了“沙沙”的声响,司徒锡眉头一皱。有人?丛中茂密的叶子摇晃起来,司徒锡警觉地站起身来凝视着树林那侧。突然一道瘦小的身躯从满是枝叶遮挡的树林中钻了出来,他步履蹒跚,踉跄着与司徒锡撞了个满怀,司徒锡连忙后退,仔细看去,竟然是一个脸部脏兮兮的小孩,他此时不停咳嗽,气息有些虚弱。当他抬头看向司徒锡时,竟喃喃说出两个字:“爹……爹爹。”
随即他便倒在地上,虚脱着晕了过去。微风吹过,树叶又发出瑟瑟声响,司徒锡卸下戒备,脸色古怪,他刚刚是在叫自己吗?微微愣神,轻语也盯着这地上脏兮兮的孩童,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脸色大变,小脸儿涨得通红。“小姐,姑爷有孩子了!”
……轻轻为那孩子擦去脸上的灰尘,钟离愔将白色的手帕放入装满清水的木桶当中,污浊瞬间就扩散开来,而小孩那张清秀的脸在她们眼中变得清晰起来。轻语又打了一桶水回来,司徒锡坐在院子里,心中还是有几分忐忑的,这孩子不会真是前身留下来的吧。应该,不大可能吧。轻微的几声咳嗽声传来,司徒锡猛地坐起来,讪笑着走进房门,便看到那小男孩那张和自己完全不像的脸,他稍微放下心来。“救救我爹爹!”
此言一出,司徒锡才彻底松一口气。轻语朝着司徒锡吐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只是这孩子刚刚那样称呼姑爷,很难不让人浮想翩翩。“小家伙,慢慢说,你爹是谁,遇到什么状况了,可认识我?又为何一个人出现在这城东树林中。”
司徒锡站在床侧,他有许多疑惑,自己这院子可是十分偏僻,又因为时常有小吏在此巡逻的缘故,成日里除了自己家中三人和负责察视自己情况的官吏之外,基本上就没有别人来往了,这小孩儿一个人跑到此处干嘛。而且他声称要自己救他父亲,难道是前身的熟人?“先生,爹爹今早被府衙官吏给带走了,还请您一定要救救他!”
小男孩急切地从床上坐起来,眼中带泪地看向司徒锡。“你爹爹是?”
“对了对了,这是爹爹写给您的信件,他说先生是召国人。爹爹也是召国人,您一定要救救他。”
小男孩又匆忙地在自己怀里翻找出一封信笺。此话一出,司徒锡瞳孔一凝,接过男孩手中的信封,正欲启开。“砰砰砰”一阵敲门声响起。众人一惊,这些官吏动作真快。……将小孩儿藏好,司徒锡把信件放在囊中,轻声道一句“稍等”,便慢悠悠来到了院门前。当打开了院门,司徒锡神情一松,今儿个还真是热闹。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打过几个照面的那商贾范老头。“拜见九王,之前老朽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您,还请勿怪。”
范老的声音还是那么有精神,只是他的话语再不像以往那么随意,弯腰行礼时也恭敬至极。“老员外,什么九王,就称呼我公子、小友或是锡哥儿都行,随你喜好。”
司徒锡呵呵一笑,招呼着老头儿进入院中,随手又将院门给关上,二人来到小院儿的石桌边对坐下来。“老员外今日来因何事寻我?”
司徒锡开门见山地询问,这范老刚刚的言辞中显然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身份,自己上次也刻意暗示他遇到麻烦可以来城东独院,看来这老头果真是遇到了难处。“实不相瞒,老朽今日上门,确实是有事相求。”
见到来人是司徒锡的熟人,钟离愔亲自出来为二人添茶,待到香浓的茶水倒满茶杯,范老连声向她致谢。“范老是为了那皇榜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