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多几样菜也得有人吃,不然放着浪费。 等小狐妖送完布料回来,福多喜又让它去崖山找黑猫妖过来吃饭,把能请到的朋友都请来,今天有酒有肉,吃到天亮。 说这话时,福多喜感觉心口砰砰如重锤敲鼓。 明天是九月十八啊,就算提前庆祝纪大人和长吉公主新婚大喜吧。 福多喜坐在院里的烤炉前,望着忽明忽暗的柴火出神。 忽然听到有人叫她,转头朝院外望去,一道闪亮人影很快走到了篱笆门前。 燕九一手抱着两坛酒,腰里插着画轴,背后背着一把长剑,看到福多喜到门口迎他,吸溜着鼻子连呼好香。 “正好我怕酒不够喝,你这四坛刚好。”
福多喜替手接过两坛酒放到凉亭里。 燕九这时来,福多喜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燕九耷拉着嘴角苦笑,“多喜,不瞒你说,我刚从京城过来,明天长吉公主就要和纪大人成亲了,我却见不到他们,想要道个喜也不成。 也不知道纪大人怎么想的,自己风光做骑马,也不让爹娘和妹妹参加,还把他们安置到沉木堡。 沉木堡虽然有陈元护着,但那陈年风流成性,对浅浅姑娘缠得紧,我怕时间长了,浅浅就依从了那陈年,到时纪大人就该后悔了…… 嫁人还得嫁一心一意的好相公,像我这样的最好……” “得了,你就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快洗把脸,等人到齐了就开酒为你接风洗尘。”
福多喜这时最怕听到纪大人三个字,偏偏燕九说个不停。 “狐小萌呢?该不会是去给纪大人贺喜了吧?”
“狐小萌去请客人了,一会就能回来,你就胡思乱想!”
福多喜这时看清了燕九身后的长剑,一问竟然是陈元送他防身的,还教了他一套神仙剑法。 借过来在手里舞了几下,剑身看起来轻薄,舞起来沉甸甸的。 “神仙剑法是什么?你比划给我看看。”
燕九刚学会新技能,也是手痒,接过长剑在手,一套神仙剑法舞得虎虎生威。 “怎么样?”
燕九有些得意,又挽了一个剑花才把长剑入鞘。 “陈元教你的?”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从前燕九抱着穿云剑只能当烧火棍用,现在舞剑有侠士之风,穿着闪亮的衣裳也看着有几分仙气了。 “陈元不错吧,多喜,你真可以考虑嫁给陈元,我看陈元对你也是念念不忘。 论深情,陈元比纪大人强……” “滚!说不出好话。一会罚你不许喝酒。”
福多喜沉下脸,真生气了,如果说纪大人也就算了,把陈元扯进来,就玷污了她和陈元之间的友谊。 “好我不说了。”
燕九去水池边洗脸,转过头又提起陈元,神仙剑法虽然好,但是需要男女同练,他也只是学会了招式,吓唬人可以,真要和高手对战,就会发现是花架子。 “你的意思是,要夫妻一起练这套神仙剑法,才能发挥威力?”
燕九嘿嘿笑着点头,随即又神情落寞。 燕九这样子不就是自己的镜像投影吗! 福多喜拉着燕九进屋,“给你介绍我新得的妹妹,福多多。”
“福多多,名字?好!怎么还能得妹妹,教教我,我也想得个妹妹。”
福多喜扑哧笑,燕九又能嘻皮笑脸耍嘴皮了,这就好。 福多多转过头,燕九打个趔趄,“哎呦我去,你妹……妹,真可爱!”
福多多手上脸上都是油,本来又长得黑,再被烟熏火燎的头发凌乱,看起来比树妖婆婆还吓人。 “多多你快去洗洗,这里有我。”
福多喜接过锅铲,低头暗笑,这要是让客人看到,还以为福多多被虐待了呢。 燕九追着问,“多喜,你到底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位神奇妹妹,该不会是被你降服的妖孽吧?咋看着这么吓人呢!”
“我看你还吓人呢!她是苦孩子,不许你羞辱她。”
福多喜举起锅铲要敲燕九的脑袋。 忽然院外传来一阵嘈杂声,探头一看,吃了一惊。 是那帮劫匪! 这还真找上门来要抄家了…… “是你的客人?”
“是劫匪。”
福多喜抓起一把菜刀随即隐形,好吧,既然来了就不客气了,打他个落花流水。 “靠,如今劫匪都这么大胆了么,这是强盗吧!”
“哦,怪我表达不清楚。”
福多喜隐着身形说话,燕九是听不到了,拔出长剑冲出屋去。 神仙剑法吓唬人还是绰绰有余,万一打不过可以跑。 燕九冲到大门口时,又随手掏出两张符纸贴在胸口上,这样就不怕被暗器击中。 “这里可是福多喜家?”
福多喜隐着身形跟在燕九身后,这时看到院门外的那些黑衣人竟然都没戴面罩,一个个长相倒也不凶恶,领头的大哥说话还很客气。 “少废话,速速上来受我神仙剑法。”
燕九已经认定了对方是强盗,全部心思都悬在长剑上,根本不听对方说话。隔着篱笆门,只等对方冲进来厮杀。 “误会,肯定是误会了。 兄弟们,你们退后,我先进去看看。“ 劫匪老大赶鸭子似的轰兄弟们退后,随即推开篱笆门走进院里。 燕九挥舞长剑直奔那人脑门。 “当!”
福多喜的菜刀架住了长剑。 那劫匪老大看着燕九悬着不动的长剑,扑通跪在了地上,连声喊英雄饶命。 心里暗道,哎呀妈呀,这长剑能凌空发声,持剑的人内力必定深不可测。 趁着对方低头求饶命,福多喜现身,滑落菜刀。燕九也收起长剑,“多喜,不杀他们了?”
“英雄饶命,我不是来打家劫舍的,我是来找我闺女。”
男子抬起头,看到福多喜,连忙转向福多喜磕头,“多喜姑娘,跟你在一起那个丫头是我闺女小莲,赵小莲呀。 求你让我见见我闺女,我在村口打听过了,你是村长,你是女菩萨……” 福多多五年没见到父亲,这时对方又是劫匪打扮,也不敢相认。直到听对方说出儿时的琐碎旧事,才哭嚎着扑到父亲怀里。 五年辛酸全在这一刻爆发,父女俩那是哭得天昏地暗,互诉五年来的辛酸。 “行了,以后都好好地活着吧。”
燕九这话说给小莲父女听,也是说给自己听,兴致又低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