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了雪。紫宫内外银装素裹,白雪皑皑。宁若偶感风寒,正卧床休息。她唇焦口燥,却不见雪容,想着这丫头定又是去玩雪了。她笑笑,起身下床,倒上热水,看向窗外,寻觅着雪容的身影。忽而,雪容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你这丫头,何事如此慌张?”
“娘娘,不好了,陛下要攻打宁国府。”
“啪”的一声,宁若手中的茶杯掉落,热水溅了她一身,烫伤了她的手。她顾不上这些,向偏殿跑去。雪容赶忙追了过去。路上,冷风刺骨。偏殿,琴瑟和鸣,而宁若的到来,打破了一切。丝竹之声皆消逝,偏殿内宁若的声音在回响。“为何要攻打宁国府?慕逸。”
她直呼他全名,她对他失望至极。“千儿,你先回寝殿,朕有事与若儿相议。”
“是。”
“慕逸,为何不敢在落千牵面前说,怎么,怕伤了你的名誉?”
落千牵离开后,她讽笑道。她曾为他痴迷,为他疯狂,为他伤心,为他落泪,如今,看着面前的他,她觉得自己好傻,喜欢了他那么多年,如今,他心只有她,而不在意她。“若儿,我不是要攻打宁国府,而是合并。”
慕逸解释道。他不知道为何她直呼他名讳他却不生气,而是与她耐心解释。“几年前,宁国府内乱一事虽已解决,但还是埋下了隐患。如今,国府的财政危机再次显露,且不可逆转。当今之计,唯有合并,方能解决。”
他顿了顿,又说道,“只是父王一直不愿,我希望你出面劝劝,否则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
“宁国府,是我父王的心血。宁国府从初建时的经济萧条到如今的政通人和,皆是我父王努力的成果。如今,你却要他改朝换代,他怎会愿意?我从小生于国府,长于国府,立于国府,我也不允许两朝就此合并。我不信,堂堂北朝天子,没有别的办法。”
“若儿,只不过改朝名,宁国府还是在那儿,又有何不妥?”
“改朝换代,宁国府就不是宁家的了。名字,乃国之根本。名都没了,国又何谈发展。”
“若儿!”
他微微震怒,“成婚之日,我便答应父皇要保护好宁国府。而如今,合并是唯一的办法。”
“此事无须再议。雪容,送王后回宫。”
自始自终,他都没有注意到她手上的烫痕以及她被打湿的华服。“慕容煦,合并这事朕还是交于你,朕希望这次不出一点差错。”
“微臣一定尽力办好,将功赎罪。”
“若儿,不管名字还是不是宁国府,你永远都是那里的公主,父王与母后永远也都是那里的主人。原谅我办事如此,但我一定保护好父王母后,保护好那里的子民,保护好你所看重的一起。而唯有合并,才能让其他势力忌惮,才是真正保护宁国府。给我点时间,我会给你解释的。”
慕逸看着宫外的白雪,默默想道。几日后,宁国府改名——北府。宁王与宁王后失踪,宁家支离破散,北府内人心惶惶....…慕逸大怒,乱党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这绝对不是他要的结果。他又将宫钰调去,与慕容煦同治理北府,尽全力找到宁王宁王后。“雪容,有我父王母后的消息了吗?”
“娘娘,暂时未有。”
雪容迟疑了一下,不知该不该讲她听到的消息。“有什么,你便大胆说。”
“是,听说在城外效区里(北府城外)发现了两具尸体,但尚未确定是否是宁王与宁王后。”
宁若听完后昏倒在地,自从偏殿一日后,加上原有的风寒,她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娘娘.……”雪容吓坏了,赶忙叫人宣太医。傍晚,窗外北风吹着摇摇欲坠的银杏,又不停击打这窗户。窗外,昔日郁葱已不在,空留一树荒芜叶。宁国府,昔日繁华已不在,今日忧难皆以来。物是人非,事事不休,欲语先流,忧思难谴。万事皆苍凉,守泪到明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