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老二看见大哥到底还是来了，赶紧走下台阶，想要把伞撑到大哥头顶。谁知齐笙茗扳着他的肩膀使劲摇晃“你有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你还拿不拿我当大哥？”
包老二忍了好久的泪水终于喷涌而出，那一刻，他委屈的像个孩子“大哥，我怕你担心。”
“你个混蛋，傻瓜，笨蛋，你不是个东西，怕我担心要瞒着我？”
包老二看着大哥发疯般的朝他吼，他使劲吸了吸鼻子“反正也是死路一条，我不想连累大哥和三弟。”
齐笙茗傻愣愣看着二弟，生死这事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他还没太大的感觉。现在当事人包老二亲自告诉他，他活不长了，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齐笙茗差点跌坐在雨水里。两个人站在雨幕里，四目相对。任凭雨水拍打着他们的头发，衣服，脸颊，绝望的泪水和着雨水流在一起。看着二弟的嘴唇变青，身子瑟瑟发抖，齐笙茗一把将他搂在怀里。试图用自己身上的体温把二弟捂热。可是两个人却在雨中抖成一团。包老二手上的雨伞早就掉落在地上，雨水夹裹着无形的寒气把他的衣服湿透，又贴在身上。“走，跟我回家！”
齐笙茗拉着包老二，快速往土地庙的方向跑。就像当年他看见三岁的包老二被人欺负时。他挺身而出打跑那些坏孩子，拉着包老二回土地庙一样的情形。到了土地庙，收拾出一块儿干爽的地方，齐笙茗点了一堆火。让包老二把衣服脱下来，他亲自给他烘干。哥俩满肚子的话，却又无从说起。木柴被火苗舔舐着噼啪作响，潮湿的衣服散发着腾腾热气。“大哥。”
包老二一开口，就感觉声音发颤，嗓子干涩“不是我故意瞒你，大夫说我这病治不好了。我想多挣点钱给你留着，将来你娶个嫂子，成个家。也算是替我完成了一桩心愿。”
齐笙茗的泪水终于不争气的又流了下来“别说了，老二。当年你是我捡回来的，你的命就是我的。我说不给谁想要也不行！”
“大哥……”包老二抿着唇，使劲眨巴着眼睛，生怕眼里的泪水再流出来。“老三那里我不担心，他毕业之后肯定能找到一份好工作。我就是不放心你。”
“别说了，老二。”
齐笙茗泣不成声。“大哥，你让我说，再不说我怕没有机会了。”
包老二喉结上下涌动，压下自己激动的情绪“我命不好，从小便离开了爹娘。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们是谁，在什么地方。要不是大哥你收留我，护着我，恐怕我早就没命了。我还想着老三工作之后，咱们哥仨能过上正常人的日子。现在看来，我是等不到那天了。”
包老二深吸一口气，绝望苦笑。齐笙茗又往火堆里添了几根干柴，然后眼神坚定的看着包老二“你放心，这病一定得治，你得给我好好活着，明天我就去想办法。”
包老二不说话，他觉得这是大哥在给他宽心。他能有什么办法？医生都给判了死刑。而且，他们哥几个连续几天吃不上饭的时候，也没见大哥能想出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