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清澜闲坐着与江笠冉说起路上趣闻,并让谢秋拿出此行买的特产。江笠冉自然是高兴的,很是珍惜地将东西都收下。于她而言,什么名不名贵,特产不特产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骆清澜的心意。二人正高高兴兴说着话,便见丫鬟入门来,福身一礼后道:“小姐,岁宁郡主到二小姐那头登门做客,听说是您回来了,现下正结伴向此处过来呢。”
说曹操,曹操就到。她们倒是很积极。江笠冉皱皱眉,流露出不快之色。都是女人,又怎么会不清楚她们的来意?她冷淡道:“你才回府,便借口说是休息,将她们给打发走便是了,这理由是站得住脚的。”
“不必了。”
骆清澜笑笑,拍一下江笠冉的手背,“让她们来便是,姑姑您可见我何时在骆筱筱面前吃亏过?”
江笠冉细想一下,似乎还真没有。又见骆清澜疏阔坦荡,便不去阻拦。不多时,骆筱筱和江岁宁便结伴走入揽月阁中。见江笠冉在,骆筱筱错愕一瞬,还是上前来先行行李问安:“姑姑安好。”
江笠冉不咸不淡地应一声,态度很是冷淡。江岁宁与她同为郡主,倒是不必行李的,只是见她如此态度,心中难免不悦,不由阴阳怪气道:“你行礼做什么呀,她都没有和你们家老夫人行礼呢。”
骆筱筱连忙扯她一把,示意她不要在这件小事上纠结,随后笑着对骆清澜道:“听说姐姐回府了,我都不知道呢,若是知道姐姐什么时辰回来,我该在府门前迎接才是。”
骆清澜脸上挂着笑,平静道:“妹妹有心便好。”
二人各怀心思地寒暄着,江岁宁很快便不耐烦,插话进来:“骆清澜,你在路上污蔑我,害我被遣送回来的事情,你应该没有忘记吧?”
骆清澜笑容不改,眼眸却是冷冰冰的:“这我还真不知道,我自认这一路都和你保持距离,从来没有主动招惹,何来的诬陷一说?”
“你还狡辩!”
江岁宁气恼,“那日回程时我便想明白了,你是早知道那马有问题,故意不上车的,还加大霰草剂量,导致马匹发疯!”
“加大剂量。”
骆清澜不疾不徐地加重话音,抓住重点,“这么说来,你是早早便知道那马吃了霰草?”
江岁宁一愣,眼眸心虚地转动起来。看她这副扛不住事情的模样,骆筱筱忍不住想要翻白眼。她忙站出来笑着道:“这些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今日郡主上门来,其实也是想要和姐姐你和好的,姐姐你何必这样大的火气呢。”
这便来给她扣帽子?骆清澜冷笑一声:“究竟是谁先提起此事,张口便要污蔑我的?怎么,我便要由着她给我扣帽子?若这便是你们来和好的态度,那便可以走了。”
话音落下,便不再管那二人,自顾饮茶。“看吧,早与你说和她讲不明白了,你还偏要来。”
江岁宁不满地拉扯着骆筱筱,“还惹得我心情不快。”
骆筱筱心头火起,想说还不是你这蠢货将事情搞砸?本来她是想借着向骆清澜示好,暗中激怒骆清澜,让她落得一个刻薄不能容人的名声,谁想到江岁宁上来便是夹枪带棒的。骆清澜淡淡扫她们一眼:“谢秋,送客吧,今日我要好好休息,若再有什么客人,不必往我这里引,聒噪。”
她端坐在那里,仿佛便比站着的二人高了一头,透出股不容置疑的气场来。江岁宁当即便恼了,指着骆清澜道:“你说谁聒噪?这一路上的事情我都没有跟你算账,如今看在你妹妹脸面上主动来寻你,你不知道感激,竟然还敢羞辱我?”
“那您真是高贵。”
骆清澜淡淡讽刺,“我受不起,您快快离开吧,可不要再主动找我了。”
“凭什么你说走我便要走?!”
江岁宁倔劲上来,蛮横道,“今日我便要站在这里,不仅如此,我还要住下来,你若是敢将我撵出去,我便去寻皇上告状,我看你……”“嘭!”
江笠冉重重放下茶杯,将江岁宁的话语尽数打断。她将犀利目光投过去,嗓音中透出军旅之人才有的狠绝:“不必清澜动手,我便能将你赶出去,你只管去皇上面前告状,看看他罚是不罚我。”
“来人,将江岁宁撵出去,今日都不得踏入府门半步。”
婆子立即上前来,擒住江岁宁的手臂便向外拉扯,任她怎么喊叫都无用。骆筱筱一副受惊模样,小声道:“姑姑,您怎能如此做?她到底是南宣君王的掌上明珠,与您平级呢,此事若是传出去……”“传出去便传出去,我还怕一个小辈不成?”
江笠冉冷冷瞪向她,“你最好记住自己的身份,你姓骆,如今却帮着外人来欺负你的姐姐?即便此事当真传出去了,也是你丢脸。”
骆筱筱委屈:“我这不也是为姐姐好,她和郡主关系交恶,总归是对家里不好,对她自己也不好的呀。”
“对清澜好?”
江笠冉冷笑,“你若当真是为她好,便该知道你姐姐今日才回来,还在疲惫着,应当让她好好休息才是,可你呢?带着你姐姐看不惯的人特意跑到这里来气她,你是什么居心。”
“姑姑,我没有呀,我只是……”“闭嘴!”
江笠冉猛拍一下桌子,威严十足地呵斥道:“少在这里给我狡辩,滚回去闭门思过,这几日都不许出门,若让我知晓你敢到处乱跑,别怪我亲自上门来抓你去郡主府反思。”
骆筱筱脸色有些难堪。看一眼安坐在旁的骆清澜,她不甘地咬住嘴唇,埋首一拜后,便匆匆离开了。揽月阁内恢复平静,骆清澜弯起眼眸,端了茶盏送到江笠冉面前:“姑姑不气不气,快喝茶消消火,那些人可不值得我们动肝火呢,还伤身。”
江笠冉接过茶盏,却是仍气不顺:“都是姓骆的,怎么就养出她那样的人,我从前竟然都未发现,如今见她却是越来越恶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