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轻声反问一句，练霓裳眼睛失去聚焦，颤抖着唇不确定道：“难道不是吗？”
“她根本就是用你拿来挑衅我，当年我对她本无感情，全是因她一厢情愿，又利用族中长辈疼爱，这才强行嫁给我，后来我对她实在热切不起来，再加上认识了芊芊的母皇，她怨恨我冷落她，一气之下不知与什么人结合，这才有了你。
我从未与她有过什么实质性的关系，她孕育你之后，不加隐瞒还公然挑衅我，生下你之后更是处处要为你谋帝女的待遇，我也从未多说什么，可她偷袭岚儿实在是我无法容忍的，我也未曾想过竟会纵容你变成这个模样。”
“不，你一定是在欺骗我，我母后不会是这样的。”
练霓裳忽的挣脱捆仙绳，不过她并未做出什么疯狂举动，只是两手捂着自己的耳朵，根本不想再听天帝说更多，白离没想到他还能得知这么些秘闻，虽然霓裳仙姬未随天帝的姓氏，但绝对没人敢怀疑过她的身份。
谁料想她和天帝没半分的血脉关系，反而就是个私生女，难为天帝宽厚，这么些年竟也对她不错，可她却贪得无厌，最终作茧自缚，日后天帝怕是再也不会对她留情了。
白芊芊盯着练霓裳，忽然觉得她好可怜，心底对她的埋怨也没那么重了，其实说练霓裳从样貌上来看，便同天帝没一处相似之点。
“当时念你年幼，本帝未曾想因为你母后的事波及你，现在也该到此为止了，不日我便将这些事情公之于众，当年你母后与魔界勾结犯下大错，甚至牵连一族，今ri你也筑下大错，理当受到惩罚，便罚你剔除仙骨，打入畜牲道，永世不得轮回吧。”
天帝神色间似乎对练霓裳失望至极，练霓裳在这一瞬间彻底恐慌，高高在上惯了，哪里能容忍自己变成畜生，她跪着爬到天帝面前，抓着他的衣摆颤生哀求道：“不，父皇，霓裳知错了，你别将我贬入畜牲道，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求您开恩吧。”
“往日情分？你是如何不顾念往日情分，对你妹妹tong下死手的？甚至执迷不悟，担心事情被揭发，你还专门追到下界去追杀她。”
天帝直接夺回自己的衣摆，根本不允许练霓裳再靠近自己，天帝高声唤来凌霄殿外的天兵天将，让他们先把练霓裳给拉下去看管。
“霓裳仙姬剔除仙骨一事，便交给青玄上仙负责，这件事你尽快处理妥当。”
天帝大袖一挥，示意白芊芊和白离都先出去，他想自己安静片刻。
练霓裳大概是心如死灰了，被狼狈拖出凌霄殿时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可她这样安静，倒是让白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果真，练霓裳才刚被拖出凌霄殿，便反手击退其中一个天兵，趁另外一个不注意，转身就要逃跑，白离迅速反应过来，并拦截在她面前。
“你还想逃去哪里？自己不与人为善，妖界魔界，乃至于人界的仙门都被你得罪个遍，识趣的话，还是接受天帝的安排吧，这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事情。”
练霓裳望着白离毫无情感的眼睛暗自咬牙，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当初母后犯错株连九族，在这世上她便举目无亲了，到这个时候，练霓裳第一个想到的竟是江城与练庚。
一个是真心待她好，处处害怕她疏远，一个竟是真正对她好的父亲，练霓裳后悔落泪。
白芊芊赶过来，看到这一幕无奈摇头道：“早知今日，你又何必当初呢，若是不毁昆山派，不杀练庚掌门，你依旧是练庚掌门的掌上明珠，你可对得起他这么些年对你的好。”
“住口，都怪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对他们痛下杀手。”
练霓裳只一味责怪白芊芊，根本不敢直面血淋淋的真相。
白离已然明了一切，故而冷冷问道：“当日我们发觉有人假冒妖皇姬隐作乱，意图与他商谈合作拿回妖皇宝印，你是不希望我们合作，只愿我们彻底翻脸，才拿一整个昆山派推波助澜吧？”
练霓裳没回应，但事情真相已然是摆在这里，也无需她再解释什么。
“你已经彻底输了，不要再负隅顽抗，乖乖束手就擒吧。”
练霓裳向着人间望了望，似乎也觉得这天地间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干脆面带讥讽的跪下，白离松了一口气，命人先将练霓裳带下去。
白芊芊与白离对望，白芊芊率先问道：“你打算何时剔除她的仙骨？”八壹中文網
“明日吧，等天帝那边将霓裳仙姬的罪过一昭告，我便即刻动手，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也得先去诛仙台做好准备。”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白芊芊与白离间的误会再也不复存在，她返回青鸾殿，却怎么都感觉不到太开心，练霓裳落得这个下场是罪有应得，不应该被同情，她只可怜江城师叔这么个可怜人啊。
不多时，天帝一则昭告，天界瞬间人言动荡，谁都没想到昔日的天后竟犯下如此大错，并且霓裳仙姬还不是天帝的亲生女儿，一时间众仙皆赞天帝宽厚，又对练霓裳的行为感到谴责。
白芊芊正在青鸾殿休息，外面的仙侍小心走进来，对白芊芊轻声开口道：“殿下，霓裳仙姬即刻就要行刑，青玄上仙问您要不要最后与她道个别，毕竟日后或许都不复相见了。”
白芊芊本在闭目养神，闻听此言当即睁开灿若星河的眸子。
“自然是要去的。”
她起身整理一下华裳衣裙，紧接着快步走出青鸾殿，怕赶不及见练霓裳最后一面，脚尖轻点，身子便轻飘飘的往诛仙台飞去。
诛仙台上，练霓裳被捆在一根天柱上，等待被剔除仙骨。
白离就站在她身前不远处，面色无波的盯着她。
都到这个时候，练霓裳还想知道至关重要的一件事。
“青玄，我犯下这么多过错，至始至终都因为你一人，现在我就要贬下天界，我只问你一句，我为了你做这么多，你可曾有那么一瞬间为我动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