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老哥此举真是我南道郡之福啊!请受小弟一拜”傅少商对着康友来躬身一拜。...“哎,傅老弟这是哪儿的话,快快请起,莫要折煞了老夫,与傅老弟相比,老哥我做的这些都算不得什么,往年但凡遇到些个天灾人祸,傅老弟都是广施米粥救济难民,你才是我南道郡的活菩萨啊!”
康友来赶忙上前扶起行礼的傅少商夸赞道。闻言王管家差点笑出声来,这么多年头一次听别人夸赞傅少商是活菩萨,啧啧啧,按以前傅少商的脾气,这会儿恐怕康友来的郡守家已经血流成河了,恐怕这会儿康友来应该指着傅少商的鼻子骂上一句活阎王才对!“既然康老哥亲自前来,我傅少商也不是那不识大体之人,南道郡修建学堂之事我傅家出黄金一千两,就当是为康老哥的这份善举锦上添花了!”
“如此就多谢傅老弟仗义疏财了,老哥在这里替南道郡上下拜谢傅老弟的恩情了!”
康友来不顾众人阻拦,恭恭敬敬的对着傅少商弯腰行礼。“哎呀,康老哥,你这可让我以后如何有脸出去见人啊!”
傅少商自责道。“无妨,我大商本就是以民为本,历代先贤皆更是遵循圣人所言为百姓开教化启民智,只可惜老哥我没本事,就连朝堂之上下发的修建学堂的银两都被那些贪官污吏给剥削去了,等到了南道郡只有堪堪不过数百两纹银,奈何上面皆是豪门世族,我就是想讨个公道都无处伸冤,还得担心一家老小的性命安全,可怜老哥我为官两袖清风就连修建学堂之事还需要傅老弟出资相助,实在是无颜面对南道郡的父老乡亲们!”
说着康友来用长袖轻轻擦拭眼角。这若是给不知康友来底细之人看到还以为他康友来是个勤政爱民的好官,实则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康老哥不必自责,这本就不是你的错,这群贪官污吏欺上瞒下贪墨新帝发放的教学银两着实该死,奈何小弟我也不过是一介商贾,这朝堂之事实在是有心无力,好在家中尚有薄产,在修建学堂之事上还能略尽绵力,还望康大哥不要嫌弃钱少,毕竟生意上还需要周转,家中上下几十口人也还需穿衣吃饭!老弟我心中有愧啊!”
傅少商一副恨自己无能为力的表情让在场众人都觉得傅少商与一般追名逐利的商人不同,这是一位真正心怀家国大爱的商人。“傅老弟此言差矣,这一千两黄金已经是解了老哥的燃眉之急,等我再去其他商户那里筹措些许,这南道郡的学堂就有着落了,南道郡有傅老弟这等大善人在,实在是我南道郡百姓之福啊!”
康友来紧握着傅少商的双手语重心长道。“好,等学堂开建之时我一定亲自到场好好宣扬一番康老哥的功绩!”
“这大可不必,为官者不求名利,只问本心,只要南道郡能蒸蒸日上,老哥我便心满意足咯!”
就在二人相互追捧之时,王管家端来了一尊琉璃盏恭敬的对着傅少商道:“老爷,西邑的琉璃盏拿来了!”
“快快拿来!”
傅少商冲着王管家一招手,后者快步上前将琉璃盏递给傅少商。“大侄子,你看这琉璃盏可还喜欢!”
傅少商结果琉璃盏便转头推给康德文。康德文看到这琉璃盏在阳光照射下散发着五颜六色的光芒心中大喜,迫不及待就要伸手接过,却听身旁一道咳嗽声传来,立刻将手收了回来。傅少商却是笑着将琉璃盏硬塞到康德文手中,转头故作生气道:“康大哥,你看你,这本就是我送给大侄子的礼物,你怎得还不许大侄子收叔叔的礼物,哪有这般道理的!”
“傅老弟啊,文儿还小,这等贵重礼物送与他岂不是害了他!”
康友来义正严词道。“康老哥这话说得小弟我就不爱听了,叔叔送侄子礼物哪有贵不贵重一说,都是心意,都是心意!”
“这……”康友来略作迟疑。“行了,康老哥,就不要在推脱了,否则就是看不起我这商人叔叔的一点心意了!”
傅少商脸上有些愠怒。“傅老弟这说的是哪儿的话,文儿,还不赶快谢谢你傅叔叔!”
康德文一听傅少商拿话挤兑自己,哪还不懂得借坡下驴,赶紧踹了一脚康德文。“小侄多谢傅叔叔的赠礼!”
康德文安心的接过傅少商手中的琉璃盏随后对着傅少商躬身一礼。“哈哈哈,喜欢就好,喜欢就好啊!时间也不早了,康老哥不如就留在舍下用膳如何?”
傅少商笑道。“不了,我还要再去其他几个豪门世族处去筹措建学堂的善款,就不在老弟这用膳了,等学堂建好后一定和老弟你好好喝上几杯。”
康友来笑着推脱。“那行,我送送老哥!”
“不用了,你赶紧回去多陪陪弟媳们吧,毕竟你经商也是聚少离多!老哥就不多做打扰了!告辞!”
康友来对着傅少商一拱手便带人离开。“王管家,替我送送康老哥!”
傅少商对着王管家叮嘱道。“是,老爷!”
王管家应了一声扭头对着康友来等人道:“康大人,这边请!”
“嗯!”
……后山处,一位用玉冠固定着发髻,身背一柄长剑的老者正对着一男一女道:“剑,百兵之首,乃君子也,剑有双刃,斩不平,为己鸣!用剑者需明本心,言本意,剑出则道明!”
“师傅,你这话说了好些年了,我耳朵都快生茧子了,能不能换句话说说啊!”
蓝衫少年一直保持着拔剑的姿势有些无奈道。“就你话多,再敢说师傅一句,我就揍你!”
出声的是一位淡黄雅裙的少女,不过相比蓝衫少年,少女则是跪坐在一旁沏着茶,摆放着点心。“哼,你还有脸说,知道为师为什么罚你做起剑式?”
老者接过少女递来的茶杯一边喝一边问蓝衫少年。“不知道,可能是师傅你心情不好!”
“咳咳,你放屁!”
听到蓝衫少年的回话,老者一口水呛在喉咙,气的是吹胡子瞪眼睛。“师傅,你慢点!”
淡黄雅裙的少女娇嫩的小手轻拍老者后背帮其顺气,顺手一脚踢在蓝衫少年屁股上,后者疼的龇牙咧嘴。“凌霜姐,你轻点,疼!”
蓝衫少年便是傅玉麟,而淡黄雅裙少女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你还知道疼,有你这么和师傅说话的吗?”
傅凌霜怒斥道。“本来嘛,谁让师傅一见面就罚我一直做起剑式,肯定是师傅心情不好!”
傅玉麟不满的小声嘀咕道。“你还说!”
闻言傅凌霜再次扬起那双修长的玉腿就要踹过去。“霜儿,你且慢!”
老者擦了擦胡须上的茶水阻拦道。“是,师傅!”
闻言,傅凌霜乖巧的向后退了一步,站在老者身后。“你说我心情不好?为师且问你,今日,你是否与人大动干戈!”
“是,可是……”“我问你答,切莫解释!”
“是,师傅!”
“为何出手?”
“斩不平!”
“那你出手之时可曾记得为师的嘱咐!”
“一直都未敢忘记!”
“胡说,我看你是昏了头了!”
老者一脚踹向傅玉麟的屁股。“师傅,康德文他欺人太甚!竟妄想殴打我启蒙恩师!我替我恩师鸣不平有什么错,即便是换个路人我也会这般做!”
傅玉麟大声为自己打抱不平。“为师那年春天教你姐弟二人练剑时说过什么可还记得?”
老者并不理会傅玉麟的辩驳,只是淡淡询问最初相遇时的话语。“弟子一刻不曾忘记!”
傅玉麟恭敬道。“哦,既然你说不曾忘记,那你且说与为师听听!”
老者请抚胡须道。“剑,百兵之首,乃君子者也,剑有双刃,斩不平,为己鸣!用剑者需明本心,言本意,剑出则道明!不可欺凌弱小,仗剑欺人,若遇不平事,先问心中意,再问手中剑!两者相合,则利剑出鞘,为己鸣,斩不平!”
“嗯,还算你没有忘记!”
老者闻言欣慰的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你可知自己错在哪儿了?”
“恕徒儿无知,徒儿实在不知自己出手解救恩师有何错!”
傅玉麟倔强的看着老者道。“救人无错,救自己恩师更是无错,你错就错在将我教你的功夫对付普通人!若是今日他们几人皆是习武之人,为师不仅不会罚你,还会夸赞于你,可他们偏偏是普通人,你本可小惩大诫一番,可你却失了本心,明明可以轻松获胜,偏偏还要戏耍几人,你还敢说你没错?这不叫恃强凌弱是什么?”
说道最后老者大声训斥。傅玉麟此刻犹如天雷贯耳一时间失了神志,呆立在当场。“师傅,麟儿他不会……”傅凌霜看着呆愣住的傅玉麟,不由得担心起来。“无妨,若是这点道理都想不明白,他这几年的剑道算是白学了!”
老者轻抿一口茶水淡淡道。片刻之后,傅玉麟醒了过来,随即对着老者双膝跪下恭敬道:“师傅,弟子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