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维一旦发散，就很难被拉回来。
杨潮雨忙摇头。
把那些猜测甩脱。
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不是什么涡可能诞生了意志，或者有什么奇怪的组织在操纵这些逝者，又或者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什么的。
最重要的是……
“你们应该也不能随便就什么人都‘欺负’吧？”杨潮雨问。
逝者瞧着她那根本不狐狸的狐狸笑，试探一问：“您是想知道致死条件？”
“聪明！”
“哪里哪里。”
杨潮雨见他还谦虚上了，冷脸说：“别逼逼，赶紧说。”
逝者缩头：“其他逝者的规矩我不知道，但我这里的规则是，不在规定的时间做规定的事情，就可以吃、杀掉你们。还有刚才那个高大的家伙，被你的小可爱……”
说到这里，他的脸皱了一下。
“吃、吃掉的那个，他跟我的规则差不多，不工作，就会被惩罚。”
杨潮雨点头。
这应该是最简单的致死条件了。
跟他们的基础任务相对应。如果逝者的内部也有进阶任务和高级任务，那么应该还有至少两条致死条件。
“没有其他的了么？”
“我的规则，只有这条。”长发逝者如是说。
“我怎么觉得你有所隐瞒呢，要不我让我的小可爱们来……”
“别别别，我真的没说谎。”长发逝者急了，“真只有这条。”
像是没察觉他的口误，杨潮雨又问：“那这里最厉害的那几只逝者，都在哪？都是谁？”
逝者的眼里猛地炸开精光。
杨潮雨眼睛一眯。
逝者察觉自己有点过于激动了，忙补救道：“害，你虽然能轻易碾压我，但那几个老鬼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老鬼？”
“您来之前，没查过这里的背景资料么？”
杨潮雨眉心一动。
这是要补全之前她没看见的苹果派的爆料。
想到这，她又疑惑了。
魏持勍也没查到？
按照他谨慎的性格，不应该啊。
怀疑一旦开始，杨潮雨便感觉到处都是破绽。
电音找她，真是在下陷阱？
心里这么想着，她嘴上问：“什么资料？”
“这里在建成这栋大楼之前，是个乱葬岗。”
杨潮雨点头。
这不稀奇。
这边毗邻郊区，没开发之前，也算是荒郊野岭，乱挖乱埋什么的，很正常。更别说，她之前还在卡特那里知道，他们这个小县城也被大战波及过。
那乱葬就更合理了。
只是……
“你口中的那几个老鬼，是从乱葬岗里出来的？”
“差不多吧。”长发逝者说，“反正来历不明。”
杨潮雨心念一动。
“你的意思是，他们跟你们不是一个时代的？”
这不是特例。
早在喜乐乐园的时候，那些层出不穷的动物逝者，就应该是不同时期死亡的。总不会是同一时间，整个动物园的动物全死了，成就那个涡吧？
之后，就是濡村。
濡村的涡，时间跨度比喜乐乐园还大。
大概是囊括了两次大战。
但那个村子没有被战争波及，算是乱世桃源，里面的逝者也都是从大战至今的所有逝者。
可从长发逝者的言语里。
杨潮雨听出了很不同的一点。
为了确认这一点，她问：“你是怎么没了的？”
长发逝者：……
杨潮雨：不该这么问。
有点不礼貌。
这么想着，她想换个说辞，却在余光中，看见有什么东西从那扇开着的门里伸了出来。
杨潮雨条件反射地将长发逝者往身后藏去。
被猛地砸到吧台上的长发逝者：……
他一边压抑着吐血的冲动，一边缓缓消失。
那扇洞开的房里，爬出来一个血肉模糊的东西。确切的说，是一颗血肉模糊的脑袋。半个身体爬出来后，杨潮雨看清了那东西的着装，是他们同一拨的主播。
她隐约记得，这人自称千千。
能力是……
正当杨潮雨回想时，那东西似乎察觉到了杨潮雨的存在，调转了方向，朝杨潮雨而来。
但杨潮雨不敢上前。
这家伙……
是人是鬼啊？
那女人又往前爬行了几步，然后微微抬起，沾满血的脸，朝杨潮雨低喊。
“救命，救救我。”
杨潮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并不是说，她不想救。
她也不认为，这个女人在这个涡里死了之后，立刻变成了逝者。
而是以她这样的出血量，杨潮雨觉得她更应该会休克，而不是还能强撑着爬出来。
更大的可能性是，她被逝者复生了。
那女人见自己诱惑不到杨潮雨，便猛地直起身来，如同看到了猎物的猎豹一般，直扑而来。
杨潮雨侧身闪开。
她手里还依旧抓着长发逝者。
但此时，他已隐形，倒是不会妨碍到杨潮雨的行动。
被附身的女人一击不中，身体扭过一个极为扭曲的角度，竟“咔”地一声，将腰椎直接折断。
她下半身还没转过来，上半身则朝向杨潮雨。
利爪袭来。
杨潮雨看着她这凶悍样子，一股恼意袭上心头。
主播们进入窝之后，应是以类似灵魂的形式在涡里行动。可这么直面对方，那些触感真实无比，让杨潮雨感觉，这附身在女人身体里的逝者，完全是在亵渎他人的身体！
她自是想尽快解决女人身体里的逝者，但她瞧了一眼监控的方向，并未直接出手。
在这次的任务当中，有人是厨师的身份，也有人是保镖。
那这个涡里，就也可能有保安身份的人。
此时，对方说不定已到了保安室，正在监控前，查看各个角落里的情况。
就算没有保安。
杨潮雨也不会心大地认为，新手都是笨蛋，他们没有想到有监控，没有想去查看。
为保险起见，杨潮雨自然是不能把自己的能力暴露在监控之下。
虽然，佘心那个笨蛋在开局的时候曝了她。
但听到是听到，没有直观那种威慑力。
就好比，佘心说了杨潮雨是大佬，但之前依旧有菜鸡敢跳出来反对她质疑她。
这便意味着，有些人并没有真正当回事。
也是因此，杨潮雨之前的下马威就很有必要。
但是，下马威归下马威，该隐藏的实力，那也依旧要隐藏。
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
她一路往之前打开的房间行去。
将那个女人引进门。
那是一个钢琴房。
四面的墙壁都做了隔音处理。关上门的话，不管里面发生多大的响声，外面可能都听不分明。
在房间的角落里，杨潮雨再次发现了摄像头。
她想也没想，踩着墙边的柜子，一把将安在房间角落里的摄像头扯下。
破碎的监控残骸散落在桌上。
女人也同时到达。
将摄像头扯下来之后，杨潮雨没了顾虑，直接将乔乔叫了出来。
乔乔明白她的意思。
压制住女人后，一个膝盖抵在那女人的后腰之上，把藏匿在女人身体里的逝者硬生生地扯了出来。
那个逝者就不像长发逝者那么好说话。
被扯回来的瞬间，它就扭身，张开满是利牙的尖嘴，想要撕咬乔乔。
乔乔面无表情地一把揪住它的嘴。
将之捏成了一个鸭子嘴。
杨潮雨：……
不能笑。
隐匿的长发逝者：“噗哈哈哈……”
杨潮雨和乔乔以及鸭子嘴逝者，同时看向杨潮雨的手心。
杨潮雨咳了咳，让长发逝者现形。
“刚才被打断了，你是怎么嗯……来到这里的？”
长发逝者幽怨地看了她一眼：必须要说么？
杨潮雨见他这么不情愿，便退而求其次：“你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夏天。”
“七月？”
长发逝者努力回忆了下：“不，六月吧，日子还挺好，似乎是六月八日。”
杨潮雨打开手机，入目的就是直播间：
“浪浪又在搞什么啊？看不懂”
“大佬的操作，你不需要懂，跟我一起喊牛逼就行。”
“也是。”
苹果派：“这有什么看不懂的？浪浪想测试涡里的逝者是不是同一时期的。”
香梨酥：“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苹果派：“不是的话，就意味着，涡不仅能影响近期亡命的魂魄，还能将死去很久的人拉扯到现世。”
弹幕安静了一会。
鸭脖：“那即使是说，我们也可能回到现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