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笠果断不再继续这个说法,她换了个婉转的,“余荣久那里的别墅不是挺大的吗,要不你过去试试,你们两个人之间还能相互有个照应。”
这是真心的,如果在她这儿,她什么忙也帮不上,反而只会拖后腿儿,两次都是,两次都是她害西络受的伤。西络可想不到这儿来,他的重点是,“照应余荣久?没兴趣,他有什么可照应的?”
井笠汗,这家伙年龄倒退,智商也跟着倒退了吗?“我的意思是让他照应你。”
为什么他要落掉“相互”这两个字,是“相互”啊!西络抱臂,小小的身子显得大人气十足,下巴微偏,是他一贯的得瑟姿态,“我不需要他照应,他既不会蒸鱼又不会做肉丸儿,整个人无趣死了,懒得看他那张大花脸。”
整天花着奇奇怪怪的妆,嫌弃。井笠挫败了。“好吧,其实是这样的,现在物价飞涨,你也知道我是个画画的,画出来的东西基本没人要,房租水电都是很大一笔开销,而且还多了一个你,所以生活就更拮据了,嗯,你明白了吗?”
井笠苦心破口地说道,希望西络能懂。“哦,什么意思?”
西络眨着大眼一脸懵。这到底是不是装出来的有待商榷,这家伙没这么笨!井笠捏起拳捂了一下嘴,做出一副坚决的样子,“意思是我快养不起你了,如果你想继续在这儿住下去的话,就需要交房租,至于水电以及餐费,我就看在人情的份儿上给你免了。”
“你要收费?”
“是的!”
“居然这么小气!”
“我给你免了水电和餐饮费用的。”
西络大眼凄凄地控诉,“我是为了谁弄成这个样子的啊!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长回去,平时受虐待也就算了,现在我受了重伤还要把我赶出去!真是个没有心的女人!”
井笠在心里提醒自己一定不能心软,她要坚持住,这个家伙现在肯定没有现金,有也被他大手大脚花光了,所以他肯定拿不出钱来交房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住还是不住?”
西络狠狠地瞪着她,肉呼呼的脸上全是怒气,牙齿咬得粉碎,“我住!”
井笠心里忽然难受了一下,她别开眼,“那好,这套房子我租成五千,我们对半,你需要给我二千五。”
这么一点儿钱都要跟他计较,二千五,就为了两千五她要把他赶出去!他还没有两千五重要?“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马上就是月中,快要交房租了。”
井笠掏出手机查看日历,看得西络又是一肚子火气,“明天!”
“也行。”
井笠点头,“时间似乎不早了,你这个样子肯定没办法去上班,那我就先走了。”
井笠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换完鞋就走了。西络看着她的动作发愣,她连早饭都不做了吗?她是打算饿死他吗?他自己可不会做早饭啊!谁说井笠可爱的,这个女人一点儿都不可爱!跟往常有些不一样,没有西络开车,井笠需要拦车,这跟她之前的生活倒是没什么差别。短暂的双休过后,上班族脸上还残留着明显的疲倦,周一,是工作的懒怠日。坐上属于自己的办公座位,茶潇目就往她后边儿望,望了好一会儿才问她,“西络没跟你一起?”
“嗯!”
井笠淡淡答了一声。“你怎么看起来无精打采的,跟西络吵架了?”
茶潇目仿佛一个爱情侦探,一眼就看透了事物的本质。井笠揉了揉额角,“为什么没精神跟西络有关啊,我应该只是昨晚上没休息好。”
茶潇目指指自己,“我昨晚也没休息好,打了半宿的王者荣耀,可你看看我,我像你那样吗?你这种是典型的,陷入爱情的苦恼者!”
井笠吓了一大跳,“你胡说什么?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
茶潇目笑出小虎牙,“急于否认,往往都是为了掩盖事实的真相。”
“别闹了你,主管来了,工作吧!”
井笠心里更苦恼了。这个茶潇目可真是会添乱啊!上午主要是对上一周的工作做出总结,总是不停地在开会,茶潇目打着哈欠趴在桌子上偷懒,井笠脑子同样昏沉,这两天的事情都有点多,心里乱糟糟的根本睡不着。不知道那家伙怎么样了,昨晚还有剩菜剩饭的,可是他应该不会热吧,早知道就要教会他用微波炉的。不能再想了,难道她真的像茶潇目说的那样吗?怎么可能,那家伙可是一个小屁孩儿啊!就算他没有变小可看上去也没有多大,她是绝对不会对一个小孩子有什么非分之想的!手机里跳进一条短信,井笠飞快地拿起来,难道是西络发短信问她怎么用微波炉吗?不是,是伊梨白发来的。井笠看完短信就放下了手机,那晚伊梨白应该是有什么事情给她说的,不过她走了。快要到中午了,井笠看了看时间,暗想西络应该会知道下楼去吃饭吧,不过他也可能觉得丢脸不出门,有这个可能,那她要不要给他发个短信?不行啊,早上她都那么冷漠了,这会儿再去关心他,不就显得她反复无常吗?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效果,不能就这么破功了。之所以坚持要收费,不过是为了给他们双方提个醒,西路只是个误入这里的异世界少年,她井笠也只是个很平常的人类,以后没必要为了她不顾一切,弄成那个样子,以后都不要了。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井笠匆匆对茶潇目说,“今中午我约了人,先走一步。”
“哦,好。”
伊梨白在井氏大厦楼底,车子华丽优美的弧线引来无限关注,车窗半开,依稀可以看见是一个侧脸极其英俊的男人。“找我有什么事吗?”
井笠在周围人灼热的目光下走了过去。伊梨白抬起手腕,“上车,边吃边说。”
一看就是忙工作的,时间就是金钱。指望伊梨白吃饭说话那是不可能的,深受良好礼仪教育的他严苛地奉行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所以上车之后井笠就开始问他,“是关于童濛儿生日那晚的事吗?”
“算是吧。”
伊梨白说。算是?难道还有其他的事吗?井笠正疑惑,伊梨白已经问道,“那个家伙还住在你家?”
井笠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