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言情小说 > 丹心汗青 > 3、病入膏肓

3、病入膏肓(1 / 1)

其余的赋税,全部上缴,尤其是抄了的那三家,全部充军饷!她需要亲自考察新官员,决定多留在鸢州一月,税银已经命江梧等人押运了。她将决定上奏永安帝,沈鹏得知消息,自是兴奋,他没有看错人!叶廉清很负责任,对官员考察完毕,做了汇报。百姓爱戴她,她只道:“不必如此,本将不过是奉了皇命,特来清理鸢州。若大家要感谢,便谢皇恩浩荡吧!”

不居功自傲,不拥兵自重,不耀武扬威,不夸大其词;会体恤百姓,会乐善好施,会豪爽洒脱,会谦虚谨慎。这是江南百姓对她的评价,这一趟江南之行,叶廉清收获颇丰,但更多的是让鸢州百姓,以及鸢州大户人家记住了她。秦帅一边饮酒,一边犹自回忆。太子沈戎已经被人抬去了府里上房,绿衣候在一侧,她命绿衣也下去,一个人清静些。然后,偌大的梨园秦帅对月独酌,一杯一杯复一杯,记忆一瞬一瞬接一瞬。秦帅对这个前身很满意,如果是她本身恐怕还不适应这般的干脆利落呢!怎么说她也只是干练,没有掌握过古人这种阶级制度的生杀大权,回忆之后终于明白了何为“翻手为云覆手雨”了。之前,刚穿越过来就打仗,好容易回来了,总算能够好好整理整理“过去”了!看来,这叶廉清是因为流传甚广的“铁腕治鸢州”事件而名声大噪,原本只是个朝堂之上的车骑将军,却不想连江湖中人都对其赞不绝口!是故,她应了竹尘赋的邀请——“叶家不愧是朝廷之中流砥柱,不过是十九岁刚受封的将军,如此气魄,的确难得!”

“不错,浥朝开国以来,政治清明廉洁,奖农桑,减赋税,兴修水利,鼓励商贾。比陈朝好太多了!”

“尘赋,你说话太委婉了!陈朝只知贪图享乐,哪管百姓的死活,根本无法与浥朝相提并论!还是浥朝好,永安帝年事虽渐高,却用人绝妙,百姓有福了!”

“我听闻,叶将军身体力行,与农夫一同种田。我原本是不信的,后来亲眼所见,方觉是个人才!日后,他若有事相求,我们大可帮衬!正所谓,英雄惜英雄!”

“秦大哥说的正是,那锦华城郡守朝中有人撑腰,待我腊月去了青都,可以多替叶将军打听打听。”

“不是还有文墨吗?他的鸢尾阁可不是吃素的,让他去挖,没准儿能套到有用的,你到时候见了叶廉清,可以告诉他有些价值的东西,免得白费口舌!”

叶廉清缓缓而来,特意压住声音,听到三人的对话,她心里说不出的欢喜。她知道,那三个人的声音依次为吴县秦楼的秦枫、鸢州竹家的竹尘赋、锦华城离府的离歌,对于这三人,她只听过这样一段诗:白衣浅笑醉桃花,青冥如霜家天下。蓝裳飞舞倚春秋,墨阳贯出生华发。玄衫洗旧辞乡邻,工布三尺孰争霸?红袍烈焰拂弱柳,银枪横指即沧涯。八句诗,四个人——白衣天下的秦枫,字霜染;蓝裳华发的竹尘赋,字律辞;玄衫工布的离歌,字颂扬;红袍银枪的谢文墨,因德行不好,没人知道他的字,通常都是直呼其名。四人性格不同,却是挚友。秦枫白衣卿相且温润如玉,竹尘赋随性又是性情中人;离歌爽快干脆而通情达理,谢文墨从不吃亏,还是秦枫最先发现了她!“叶将军来了,请!”

秦枫率先起身迎接,弯腰一礼。叶廉清受竹尘赋之邀,介于她的身份,为避免混入朝堂官场中的口舌之争,四人如今的酒宴不在其中任何一家,而是在鸢州郊外,西岭湖畔的顺东亭中。她弯腰拱手行礼:“在下叶廉清,字浊,见过各位英雄!”

“客气客气!”

离歌一袭玄衣猎猎,在秋风中飞扬,眉宇间豪气冲天,又陡然增添几分戏谑,“不知叶公子如何分辨我们几个?”

叶廉清好笑地望着他:“少府主当真谦虚,清虽不行走江湖,但鼎鼎大名的人物还是不会混淆的!”

说罢,她举起银樽一盏,对秦枫笑道:“清先敬白衣天下的秦霜染秦楼主一杯,还望多多指教。”

秦枫微微摇头,浅笑中饮尽一杯:“二公子过誉,秦某不敢当!”

离歌瞬间觉着很没面子,两眼一瞪,没好气道:“好啦,你俩能不能别矫情!”

竹尘赋兀自饮酒,瞥一眼离歌:“某些人总在江湖上念叨大名,世人想不知道都难!”

秦枫再次充当了老好人:“好了,我们是请叶公子聊天的,并非听你二人斗嘴。”

四人絮絮叨叨说了许久,感情直线升温。说到了鸢州的三位奸佞小人,叶廉清笑了笑,她明白江湖人不出手的原因——暗杀了张三还有李四替代,若是朝廷不派人整治,始终会官官相护,岂是杀人能解决的…………秦帅怅然若失,原来叶廉清与竹尘赋的相识没有英雄救美,亦无不打不相识,完全是平淡无奇的,没有一点狗血的剧情,只有惺惺相惜。原主的所有记忆,只有见到竹尘赋时最清晰,可见她对他用情之深~罢了,她便替叶廉清去试探试探竹尘赋的心意好了!是夜,蝉虫微鸣,秋风瑟瑟。江家宅院,梧桐雨歇。黑影在瓦当间飞掠,顿足于一处阁楼的飞檐上,纵身一跃,下至一楼,双腿倒挂梁上,又栖身坐到暗处。灯火微明,娇小的身躯在灯下忙碌,小手在绸缎上来来回回。飞针走线,一对鸳鸯戏水便出现在眼前。“南儿在做什么?”

温柔的声音满是宠溺和关切,点着徐小南可爱的小鼻子,“戌时都过了还不歇息,当心变丑哦~”徐小南献宝似的递过去,满脸羞涩:“大哥哥,南儿绣的不好,你莫要嫌弃。”

江梧接过那个香囊,针脚细密,栩栩如生。他抬手放在鼻前,阵阵清香沁入心肺,微笑着问:“香囊里放的何物?”

徐小南怯怯道:“是茉莉。二哥哥说,大哥哥近来入夜难眠,阿婆曾说茉莉可助眠。”

江梧心底一片柔软,疼宠地揉揉她的脑袋,笑容满面:“谢谢南儿,我会戴在身边的。”

徐小南糯糯地唤了一声:“大哥哥……”江梧端了茶杯一口饮尽,抬眼:“怎了?”

徐小南手指在互掐,她埋着脑袋:“二哥哥说,义父在给你寻妻。”

江梧一心嗅着香囊,并未发觉有何不妥,随意地应了一句:“是,我今年二十二了,爹说该成家了。”

徐小南极力掩饰住情绪,弱弱地说:“二哥哥说,侍御史的次女温婉贤淑,绣衣御史的长女倾国倾城……”江梧眉头一皱,回过头瞅着侧身而坐的女孩儿,她的头埋得极低,额前的碎发遮挡了她的表情,只见肩头微微颤抖。江梧忙上前捧起她的小脸,泪已横流。他不由好笑,摸出怀里的帕子为她细细擦去泪珠,轻声道:“傻丫头,纵然那些小姐都好,但有哪个及的上你?南儿不是说,只要大哥哥等你,你便会嫁与大哥哥么?”

徐小南慌乱地瞅着他,不住地想低头:“大哥哥怎会得知?二哥哥怪会告密的!”

江梧不松手,始终握着她的尖下巴:“我既然肯请命将你带到我身边,自然不曾嫌弃过你。你说与二弟的,我都知晓,你的心意我亦明白,我已同爹说过了,他并未勉强我娶别的女人。故,我会等你。只是……”徐小南满心的欢喜戛然而止,等着他的话,一脸呆萌。秦帅同样聚精会神,刚给江父点了赞,不能取消吧?江梧轻轻抱住徐小南,仔细地看着怀里的小脸,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南儿,我带你走,是怕你成人后,在鸢州孤身一人面对左邻右舍的嘲讽,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你还小,人世间有许多美好都还来不及观赏,岂能因着他人的过错,便将痛苦强加于你身上呢?这不公平,我不允许!可是南儿,我更不希望你自我贬低,你跟其他女孩并无不同,追求幸福是你的权利。我都等得起,你难道还要退缩么?”

偷听至此,秦帅在心里又默默地为江梧加了分,好男人啊!难怪叶廉清如此放心,这人品也真是没谁了,如有其父必有其子啊!徐小南哭花了脸,摇着头:“不!”

她终于鼓起勇气,回抱着江梧:“南儿不退缩,南儿喜欢大哥哥,大哥哥等我长大,还有三年南儿便及笈了!”

江梧捏了捏她的小脸,无奈道:“可不准再哭了,明日爹若见到你眼睛肿肿的,非得杀了我不可啊!”

徐小南破涕而笑,鼻涕吹了个小泡泡,尴尬至极。江梧却是笑出声来,用巾帕擦净。“呀,我莫不是打扰二位了?”

熟悉的声音从门外飘进来。江梧与徐小南一同抬头,昏黄的灯光下,蓝裳轻扬,笑容明朗。徐小南惊喜地跳起来:“竹哥哥!”

秦帅一脸懵逼,兀自腹诽:猪哥哥?我还小龙女呢!心中又一想,可能他们这里的神话传说没有猪八戒!真是跟许闹待太久了,总跟她一样脑抽,想法还这么逗逼……“竹兄,你来了!”

江梧起身迎接。竹尘赋眉眼含笑:“我来看看小南,白日里人多口杂,不太方便。”

秦帅也是醉了,难不成晚上就方便了?这话在心底过了一遍,她忽然发现自己这吐槽的本事是跟许闹越来越接近了。江梧倒是毫不客气,淡淡一笑:“竹兄不必拿南儿作盾牌,让南儿先歇了,我们去雨歇喝两盅好了。”

竹尘赋随江梧去了旁边那栋阁楼,这两处阁楼是一对,名曰“梧桐雨歇”,徐小南一人独居望月台,江梧住在梧桐雨歇。江家临近灞水,梧桐雨歇全部建在水上,唯有两处索桥在空中晃悠,一端接着阁楼,一端连着回廊,回廊三转弯直走便去了前院的正厅、堂屋、厢房,向东便到了后院。月色如水,秋风萧索,波光粼粼。夜渐深,寂静得只能听见轻风拂过水面的声音,若再仔细些,还可隐约闻得远处的萧萧落叶。“竹兄,来年你便二十五了,不知可有心上人么?听闻秦楼主明年便要成婚了,你难道不急啊?”

江梧全没有温柔,只剩下了几分戏谑,“莫不是你真喜欢将军吧?”

竹尘赋自嘲道:“我喜欢女子,不喜欢男子。但说来可笑,我总会梦到他变成了女子,我如今这般思念成疾是为了等他变成女子的时候,可见我病入膏肓了,梦里都在想着他是女儿身。”

江梧怔怔地望着对面人,眉眼间一脸可惜,转念却道:“只是众所周知,将军是个男人啊,自然不会变成女人。竹兄满腔热情,怕只能化作灰飞了。”

竹尘赋失落不已,眸子已染了淡淡的霜花,冰凉入骨,哀戚之至。他兀自饮下一杯酒,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倒也无妨,我有一种感觉,我可以等到她,我之所以来青都也是因为梦里的女子终于看清了相貌,当我一心以为自己可以寻到心上人时,却发现她居然是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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