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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将纷扰洞穿(1)(1 / 1)

令江白很惭愧也很无奈,满眼痛苦和疲惫,眼角全是岁月的痕迹,在这张忧愁的面孔显得更为苍老:“我一直是‘没用的废物’形象,所以他们也不会相信我能在他们面前说谎,当初他们肯留下冰冰就是因为我说过,我会殉情,他们觉得就这么让我们死了太过无趣,是故,叫人将我们一家分离,生不如死他们就开心了;如果我们都死了,他们的兴致也就没了,没有兴趣就不会再关注,会全部扔掉。”

这十二年的囚禁,磨掉了一个男人应有的血性,或者说他生命伊始本就不多的血性,更磨掉了他们向往自由的希望:“我去找两种不同的假死药,一种看起来像暴毙,另一种是自尽的毒药,你先别告诉濛儿,这样十六岁的她才能真情流露,不会因演技拙劣被令江河那群老油条看出来。”

令江白对她的有些词不太懂,但是不妨碍前他理解后承接的整体意思,轻声道:“好,你来安排,我来配合。”

许闹歪着头笑道:“你不需要配合,不一定是哪天呢~”令江白知道她是想出其不意:“那好,我等候你的好消息。”

于是,数日后,梁冰冰因丫鬟把毒蘑菇没捡干净,导致梁冰冰喝了丫鬟端来的毒汤而暴毙,那丫鬟,是令江海的人,不存在说令江白等人自导自演的事。许闹在山中为了找毒蘑菇真是费心费力,还特地等到落了山雨,摘到了毒蘑菇才回来,无声地放在锅里面,然后由令江海的人端给了梁冰冰。在检查是有人下毒与否这件事上,令江河特地看了煮汤的锅,见到的确有被切成不规则块状的毒蘑菇,这才心死。刚好,那天到了令江白、令彩濛和梁冰冰该相见的日子,结果人没有见到,只得到一具尸体,令江白什么都没说,安静地抱着梁冰冰回了自己的院子,一个时辰后,令江白、令彩濛服毒自尽…………是夜,两道黑漆漆的人影在月亮升起时飞速奔向仅剩断壁颓垣的农户小院,直至点燃两只火把仔细地查看了尸体,这才取下信物离开了紧挨乱葬岗的农家。许闹站在不远处,倚着一棵老柳树,身后赫然是安然无恙的令江白,她并没有回头:“以后你们一家都要改名字了。”

令江白低眉思量一二,抬头直勾勾地盯着她,似乎要将她的背盯出一个窟窿才肯罢休:“许谷主,我们可以加入凌风谷吗?”

许闹抬眼看了看天边渐渐落下去的月亮:“你们到四季堂吧,去江南鸢州桐城县的钱江酒楼,那里是我的消息网,又毗邻江南三大世家——秦、离、竹,即使有人认出来也有人会护着,不会让消息传出鸢州的。至于名字,你们想好了没,没想好我直接改了!”

令江白一脸惬意地靠着树干:“名字不过就是个称呼罢了,谷主帮忙给改一个,那更好~”许闹望着黑暗里的人影说:“昼白,将月落、乌啼、满天霜护送出封城郡,满天霜男扮女装,装作常年劳作的农家女;乌啼扮做满天霜的病弱书生丈夫,月落女扮男装当二人落榜的儿子,此行去回鸢州老家,令江白会说鸢州话,让他回话就是。”

令江白,不,满天霜给许闹鞠了一躬:“多谢谷主心细如毛,满天霜谢过谷主。”

见令彩濛,也就是月落,有种放鸟还林的喜悦,但更多的是疑惑:“谷主,您怎么知道我们一直被困在令氏?对了,这三个名字很好听,我看您望着月亮,是,都跟月亮有关吗?”

许闹转过身,对满天霜和乌啼分别行了一个天揖礼,面色有几分庆幸也有几分感谢:“十二年前,多谢你们冒着生命危险给君鹤传了消息。”

满天霜不敢居功,直摆手:“不不不,仅凭梅的本事,他自保完全没问题的,棹隐烟波纵然损伤会多一分,但绝不会元气大伤无力反抗,众人所看到的一切,都只是他想让世人所看到的,我知道,想必谷主也猜到了。只是他的蛊毒限制了他,又有其他势力掣肘,不然令氏早在十二年前就可能在江湖中无立足之地了。”

许闹微微颔首,自始至终,她都想拼尽全力护着他,哪里晓得自家的夫君不过是享受跟随她左右的快活,不必再想什么上一辈人的江湖恩怨,活的轻松愉快,而不是他没有能力负担,他早已安排好了所有的一切。思及此不由笑了,眸子里闪烁着眷恋:“多亏他这么能耐,我们才能在分分合合的十三年中挤出了八年的时间厮守。”

说罢,她又笑着看向月落:“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这是张继的《枫桥夜泊》。我许久未去姑苏城好好看看了,那是我喜欢的地方,你们在桐城县安顿好以后,记得替我去观赏一下江南的美景。”

月落垂泪眼闪出明媚的笑容:“谷主放心,我会把它们都画下来,然后拜托钱江酒楼的掌柜送给谷主~”许闹点点头:“掌柜是风凄凄,管事是风潇潇,都是天煞的风字队人才,有什么不懂的,可以请教他们,你们走吧,赶在清晨出城,只要离开封城郡,就算他们再有势力,也不能拿你们如何。”

梁冰冰也自称“乌啼恭送谷主。”

许闹最终也没有说,她就是千顷,她知道,令江白问过令彩濛后定会猜到,所以没有多此一举,避免当下尴尬,难以收场。令江白一家人的离世并未在冷漠的令氏一族心中激起任何浪花,而许闹易容的“废物千顷”则被转到了残废的令江湖名下。如今的令江湖武功尽废、经脉具断后生活完全不能自理,每日由丫鬟贴身伺候,但丫鬟也并不尽心,毕竟现在令江湖脾气不好,几乎每天都要骂骂咧咧才能活。令江湖虽然挂着“令氏二当家”的名头,但权力和势力都被令夜梨夺走,只差一个名正言顺的契机,就能将令江湖彻底取而代之,又是一个新祸害诞生。入夜,待院中的丫鬟、仆从都入眠,许闹取下面具走进令江湖充满馊味的房间,实在是两年没有收拾,太难闻了,她将床帏扯下来,用力一甩,将令江湖整个人包裹其中,一把拖到隔壁的空房。许闹今夜特地将桃也带来了,令江湖这种人不是贪生怕死之徒,所以威逼没用,利诱倒可以一试,取出那本《洗髓功》:“令老二,想不想再次回到从前威风凛凛的时候?”

令江湖只瞪着她问:“《洗髓功》怎么会在你手里?”

许闹故作高深地笑道:“这个么……机缘巧合~”令江湖之前的狂妄自负消却不见以后,自信心膨胀带来的痴傻行为似乎也一并消失,眼神探究:“你的条件是什么?”

许闹微微挑眉,不愧是灭了六个门派的人,反应还真快,她眸中划过一丝狡黠的谋算,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我要你们这三十年的名册,你知道我说的不是令氏的名册。”

令江湖其实心中早就明白,在看到许闹那张脸就隐约猜得出她是为何而来了,纵然猜到还是讶异:“你这个女人真是异想天开,我若背叛了令氏,岂非容身之地都没了?所以——”许闹淡漠地望着他,抢过他的话说:“所以我给你推荐一个地方,保你东山再起。”

令江湖皱眉,眼珠一转,试探道:“你该不会说的湘南水帮吧?他们帮主水暮云死后,整个帮派乱成了一锅粥,如何起事?”

许闹心中嗤笑,果然还是贼心不死,面上无甚表情,依旧是那副淡定从容的样子:“凭你的手段,卷土重来很简单吧?与其在偌大的令氏垂垂老矣,最后曝尸荒野,不如死灰复燃,最终安享晚年。对吧?”

令江湖严肃道:“我如何能确信你不会卸磨杀驴?”

许闹几乎是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蔑然道:“因为我嫌脏了手!”

令江湖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而他自己就是那只苍蝇:“我考虑一段时间再说。”

许闹又将他扔回原来的屋子,她还是要“尊重”一下残疾人,他自己怎么可能跑到隔壁去睡觉呢?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是送他回去了,不过是就地随手一扔,不管其人死活,又在井水旁打了一桶水洗手,总觉得自己手脏似的,回来又洗个澡,这才觉得身上没有了那种累积了两年的馊味。外间站了两个人——云隐、凌雪,许闹从最里面的净室换上清爽干净的衣袍,擦着湿发从里间走出来:“说吧,都搜集到了什么?”

云隐先是拱手行礼:“回谷主,这些年搜罗来的各门派的秘籍和刀剑在千化阁,那是用许多机关连环设计而成,属下跟凌雪借着令江海和令江月的名头进去的时候暗中尝试过几次,没有丝毫头绪,应是高人所设。属下在令江海喝醉酒之后套过话,千化阁的机关一旦遭受外力破坏,整座楼都会自行销毁,所以属下再不敢轻举妄动。”

许闹擦拭头发的手顿了顿,整个人冷漠至极:“也就是说,除非有人亲自打开,其他人碰了机关就会身死物毁?”

云隐没有再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许闹将头发随意挽起来,回里间披了外袍再次出来:“走,现在带我去看看。”

三人运足了轻功,花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来到一个明面上无人看守却暗哨环立的院子,院子四周是茂密的树林,而院子里一棵树都没有,一座三层楼阁遗世独立,傲视丛林。许闹是孤身进入院子的——以云隐、凌雪的功力不足以悄无声息地掠过那片方圆十丈的空地而不被暗哨发觉,有树木好歹可以藏身,这样空无一物的院落,哪怕是走进去一只猫也会被发现的,况乎一个大活人。今夜朔日,没有月亮,许闹特地穿了深色的外衣,蹲在千化阁的顶层,窗户只能撬开一条缝儿,简单扫过,眉头紧锁,又将内力外放感官到每一个被阻挡的地方,最后在心内忍不住叹气,太精妙,恐怕得问秦枫要李过来才能解决了。三人没有打草惊蛇,而是匆匆离开,许闹命二人下去歇息,自己一人去了令浮尘的院子找桃。桃听着许闹说明来意,微微一忖:“我明日会给楼主传信派李过来破解机关。”

许闹回到院里开始继续封住经脉修炼《洗髓功》,足足用了一个多月才勉强将气户的痛楚减轻到一定程度,如今已是五月初了。时光飞逝,半个月转瞬而过。五月初,她就见到不知秦枫如何安排进来的李,那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是天下第一的机关术大师,师从公输盘的后人公输离,凌风谷的机关就是她设计的,至今不曾被外人寻到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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