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多少遍了没有看见你媳妇,没有看见!”
“都一年了,说不定早就死了,尸体都烂成泥巴了!”
隔老远就听见了男人粗粝的咆哮声和女人尖细刻薄的咒骂。
那哑巴被男人推搡着出来,脚下步伐踉跄,扑倒在坚硬的水泥路上,一同被踢出来的还有他被折成两段儿的拐杖。
夫妻俩朝着哑巴嫌恶地啐了一口吐沫,随后重重地关上了大门,徒留哑巴一人瑟缩在原地。
“你还好吗?”江不言快步上前,扶起跌落的哑巴。
此时她在注意到哑巴脸上有不少新添的伤口,右眼更是肿得高高鼓起,嘴角的伤不知道裂开过多少次,伤口如沟壑一般,两侧堆叠着深褐色的血痂。
哑巴迟钝地抬起头,见扶自己的是个新面孔神情有些失落。
他礼貌地朝着江不言鞠躬道谢,随后便一瘸一拐的准备朝下一家走去。
见他要走,江不言赶忙出声道:“等一下,我想问你一些事情。”
她的话并没有让哑巴停下脚步,他似是没听见一般,头也不回地向前,直到江不言又补了一句“是关于你媳妇的事情”时他才顿住。
哑巴回头,眼中似有微光。
“我想问问你媳妇怀孕了吗?长什么样子?可有什么特征?”江不言毫不掩埋自己的意思,直白地抛出三个问题。
哑巴听后,先是摇头回答第一个问题,随后又用双手捋了捋自己的头,最后又是摇头。
江不言眸色如墨,静静盯着哑巴。
没有怀孕吗?难道自己猜错了?产鬼不是他走丢的媳妇?江不言暗自摇头,随后又有些庆幸,既然不是那产鬼,那就代表他的媳妇也许还活着。
哑巴见她不说话,有些着急的呜呜了两声,唤江不言回神。
江不言抬眼正对上他期待的目光,心似乎被针刺了一下,蓦地痛了一下。
“明天,天亮了,我带你去派出所报案吧,也许警察能找到。”这是江不言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看哑巴这幅模样,也许根本没有向警察寻求过帮助。
哑巴一听到警察二字,似是想到什么恐怖的事情,恐得整个人缩做一团,枯瘦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你害怕警察?”江不言试探着问道,可是此时的哑巴完全笼罩在恐惧中,根本听不见她的话。
见此情形,江不言越发疑惑,直觉告诉她,这个哑巴身上一定隐藏着什么。
“好好好,我不找警察,我替你留意留意有没有像你媳妇的人。”江不言轻声安抚道,生怕再次吓到他。
几分钟过后,哑巴似乎从恐惧中缓过神,颤颤巍巍地用手比画着。
可他比的太乱,并且也不是手语,江不言根本看不懂他想说什么。
“你不会手语?那你会写字吗?”
哑巴点头又摇头,他天生残疾,父母早逝。无依无靠的几乎要被生活的重担压倒,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手语,更没有机会去读书习字。
对于他来说,活着已经十分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