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晴应声而下。房间里有点昏暗,人们没有吱声,房间里只听见穿子穿玉米和剥玉米。约莫是半个多小时后,周金台顿了顿手里的人,看看天色,对江望晴道:“天有些暗了,阿知言去给奶奶送伞吧。”
“我去吧。”
江望晴笑了笑,接过话匣子。周金台瞥了她一眼,朝她露出了悠闲的微笑,眼眸里迅速闪过了一些东西。“让阿知言去吧,你在家的时候不多。”
江望晴心下奇怪,蹙了下眉头道:“我虽然在家不多,但也知道李婶子家在哪儿啊,你就让我去怎么了?”
周金台没有吱声,二人四目对视,没有一个人愿意让步,气氛陷入僵局。贺霖似笑非笑地望着江望晴和周金台的脸,缩颈低头。贺知言皱着眉头站起来说:“我走了。”
“站住!”
江望晴大叫一声停下,目光却紧紧盯在周金台身上。“为什么不让我出门?”
“没有不让你出门。”
周金台叹了口气,“算了,你想去,就去吧,我只是觉得你脚刚好,还有,小心点儿。”
江望晴看了他一眼,总以为周金台话不对,偏了,周金台也没有说懂。“真的让她自己去吗?”
目送江望晴出门,贺知言缩回目光转身向周金台问道。“小叔叔,你不去看看吗?”
贺霖焦急地问道。周金台静默片刻说:“她是医生该没事。”
“她是医生?那就不叫医生了!我看她是在等你来。”
停顿片刻,他又说:“再说了,我们也不能一直跟着她。”
贺知言扭眉吐气:“可......”他停了下来,须臾至大盆旁坐,一边剥玉米一边问:“小叔叔你是不是没跟她说宋家的事情。”
周金台显然是僵直着身子,但没有吱声。贺知言心下有数,道:“你还是跟她说一说比较好,她有个心理准备,也省得被吓倒。”
“嗯。”
周金台应声而至,房间里又一次陷入沉寂。村子里道路并不比城市里多,一遇到下雨天、或雨雪交加时,几乎没有人外出。毕竟雨天泥沙俱下,道路艰难。雪天冻了,冷了。江望晴走出家门,还没有见到人影,便撑住脸来到了李婶子的家中。李婶子家女大年初二就要出嫁了,贺母接到要求,要帮忙缝补被子。那天早上,她穿上新买的棉袄和毛衣,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门。自从江望晴穿越过来之后,尚未见有婚娶者,心生好奇心,边走边思索,过完年肯定会看得很忙,吃完喜糖回到镇子。她想入非非,也没有找到后面的人,直到有人使劲一推,猛的一扑,才回过神来。“你这个贱人,狐狸精!我要杀了你!”
江望晴刚刚转过头来,后面的男人便扑上来骑坐着,使劲地掐着自己的脖子。“让你害我儿子,让你害我儿子,你这个狐狸精!贱人!我要杀了你!”
江望晴见蓬头散发、瘦得皮包骨头,吓了一大跳,正在想那是什么人,只听得他声音很大。就是王大隆!“你这个狠毒的贱人,我要是杀了你,让你害我儿子!”
王大隆的面皮干了,掉了皮,一双混浊的老眼,睁大如铜铃,她用手使劲掐江望晴,干裂了嘴角,是因为她在讲话,动作太大了,裂了,流着鲜红的血液。江望晴扭眉弄眼,艰难地摸到一根银针扎入王大隆的身体,王大隆猛的吓了一跳,旋即身体变得柔软。看着王大隆即将砸死他,江望晴厌恶的推了推自己,站在地上,拍了一下身上的积雪,怨愤的他怒视着王大隆。“我害你儿子?王大隆,要点儿脸吧?你儿子那是咎由自取!强//暴,蓄意伤人,随便拎出来一个,都够他吃几年劳饭了,你竟然还有脸来找我?我没找你,你就应该感恩戴德了!”
江望晴刚吃了一惊,现在又生气了。王大隆挨了江望晴的针,现在使不上劲,只凶得江望晴要命。“贱人,妖精,你这害人的恶毒女人,你毁了我儿子,你以后要遭报应的,你要断子绝孙的,你......”“呸!”
江望晴打断了她的话,“我断子绝孙?王大隆,该断子绝孙的是你们,就你儿子宋大伟那样的,活该断子绝孙!哦不,何止是断子绝孙啊,他啊,就不应该活在这个时代,他应该活在古时候,这样就能直接给他阉了,送到宫里当太监去!”
也不知是江望晴哪一句话激得王大隆心潮澎湃,趴在地上,王大隆说,突然兴奋地张大了嘴,睁着双眼叫了一声,江望晴吓得叫得凄惨,四下看了一眼,看了没几个人就心下有了一丝虚感,忙拿起伞,向着李婶子的房子奔过去。我不敢,或许还有其他,等到江望晴奔向转角的时候,不禁蓦然回首,这一转身没有打紧,我只看到王大隆躺在雪中,支撑了半个身体,睁着眼睛,张着嘴巴,狠狠的看了她一眼,正好她的嘴巴张的很大,红血淋漓满口牙,看的江望晴头皮发麻,重重地打了一个寒颤,甚至步履蹒跚,好在她及时站稳了脚跟,我没有掉下去.“哎呦,阿望晴啊,你这是咋了?跑得慌慌张张的,小脸都白了。”
江望晴一进家门,李婶子就提着一壶茶走出厨房,看见江望晴的身影,连忙停下脚步关心地问道。“没事儿,就是刚刚有条狗追着我,我有点儿害怕。”
“哎,原来是这个啊。”
李婶子哈哈大笑,憨厚又亲切,“你啊,在家少,村里的狗不认得你,等回头熟了,就不追着你跑了。”
“哎。”
江望晴微笑回应,收起雨伞跟李婶子进屋。走进正屋里,只见左侧空地上铺着一张巨大塑料单子,塑料单子上面再铺上两条大褥子,褥子上铺上了白色的里衬,里衬上头有白色棉花,紧挨棉花最上头,粉红牡丹被单,几位舅子大娘,还是坐下来吧、或者跪在地上,手持针线,在缝制被子。李婶子进了屋,向右桌走,桌上有几只大碗,还有盆瓜子、盆白糖等,还剩下两个果子,李婶子提茶壶,把水逐个倒进空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