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1)

托这家人都喜欢独来独往的福,我这下半年可算是能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学习上了。“你还真考了倒数。”

林欲平有点无奈的敲了敲卷面。“我可是行动派。”

我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椅子,“这一下走了两,总算是安静了。”

“你不是说你喜欢萧枫烁的吗?”

林欲平围着那两个红色的数字打转,“又骗人。”

“保质期只有十八天。”

我闷笑起来,“你也骗我,你压根儿就不信。”

“保质期?好借口。”

林欲平淡淡笑了笑。“这不是借口,我只是实话实说。”

我拿过那张只有五十多分的卷子,心情愉悦的弹了弹,“和我想要的分数差不多。”

“你就不怕曾老师和黎老师喊你喝茶?”林欲平指了指那个分数,“上一次得A,这一次得D,除非你发烧把脑袋烧坏了。”

“这个月一过就有次考试,到时候再考回来就是。”

我满不在意的将试卷搁在桌面上,“已经喝过茶了,还多讨了杯班主任的。”

“好吧。”

林欲平瞥了试卷一眼,随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套卷子写了起来。我则是开始期待一个月后的国庆节假。“李河!我想再跑一圈!”

杨捷生在跑道那头朝我挥了挥手。看他那精神抖擞的样子我不自觉的捂了捂脸,年轻真好啊,跑四圈都不带喘的。“你怎么不去兜两圈?”林欲平喝了一口水。“我又不参加运动会。”

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跑着干嘛。”

“锻炼身体呗。”

林欲平扭上瓶盖,将矿泉水瓶放在脚边,“不过你估计也跑不动,我也怕你跑着跑着就栽地上了。”

我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选择抬起眉毛挣扎一下,“我是肺不好外加点贫血,不是骨质疏松。”

谁料这话引得林欲平一笑,他盯着我的膝盖骨直言道,“我看快了。”

算了,反正我是真的非常不爱动。我垂下头继续观察蚂蚁的走向。后天便是运动会了,运动会一过接着就放国庆假。想到这我愉悦的笑了笑。这时间过得真快啊,眨眼就盼到了。“最近事好多。”

林欲平揉了揉太阳穴。我坏心眼的轻轻吹了一口气,接着两只小蚂蚁就在跑道上打了个几个滚,我得意的咧了咧嘴,“是吗。”

“嗯,学校的,家里的,还有运动会,头疼。”

林欲平保持打圈揉按的姿势。“有解决办法没?”

我说着又吹翻了几个,不禁低声笑起来。“没有。”

林欲平叹了口气,又觉得好笑的替那几只小生灵抱不平,“你没事折磨蚂蚁干什么。”

“我在和它们玩呢。”

我抿起唇,“解决不了事情,就解决自己呗。”

“解决自己,你是指自杀吗?”

林欲平说着也吹翻了几只蚂蚁。我伸开手挡在他面前,“你别吹,你们气猛的容易吹沟里去。”

见林欲平闭起嘴,我才满意的将手收了回来,“不是自杀,是从自己入手解决问题。”

“从自己入手?”林欲平略带疑惑的重复了一遍,“你是指从自己身上找问题?”我瞥了他一眼,恶劣的扯开嘴角,“别那么看着我,我会忍不住让你失望的。”

随后我看向我脚边的小蚂蚁,“扩大自身对问题的包容性。比如你觉得英语作业多,你就提高效率去完成或者预留更多时间给它。让问题离自己的承受范围远点就没那么累了,但这是下下策,还是尽量解决问题本身更好。”

我立起脚跟,将鞋底悬在那几只蚂蚁头上,“我通常会选择不去做,让问题偏向别人。”

我微微偏过头对上林欲平思索的眼神,狡黠一笑,“你觉得我会踩下去吗?”

林欲平快速的瞥了那几只蚂蚁一眼,而后不太确定的望向我,“不会。”

我默了一会儿,随后躲开那几只小蚂蚁将鞋落在实地,“恭喜你答对了。”

接着我站起身对他勾起一抹轻松的笑容,“这不得开心个十分钟?少有人答对我的问题。”

林欲平愣了一会,那眼神似乎在估量我言语的可信度。我不动声色的敛起眉,赶在我心情变卦之前,我抬步离开了原地,向杨捷生走去。“这次运动会指定给班上争三个第一名回来。”

杨捷生撩起衣角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嗯。”

我淡淡应到。“顺便给咱李代人~长长面子~”杨捷生打趣着放下了弥漫着汗臭味的衣服,不料转头就看见了隔他无远八远的我,他不满的耸起鼻子,“怎么的!我扎到你了啊!”

“这边的路使我心情愉悦。”

我面不改色。“你在嫌弃我!”

杨捷生狐疑的眯起眼睛。“你有被害妄想症。”

我嗤笑出声。“你看,你承认了。”

杨捷生一拍手,确定了自己的判断。“我可没有。”

我也学着样拍了拍手。“你!”

杨捷生暗含威胁的瞪了我一眼。我本想回怼过去,但突然心情晴天转雨,所以我选择收回目光闭起嘴,就着一口气闷头向前快速走去。而杨捷生这边就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他屁都憋好了,这下好了,只能放给自己听了。“诶!李河!等等我!你鞋底都冒火星子了!哎呀你等等我!你走这么快急着抢鸡蛋去啊!”

我板着脸听着身后撕心裂肺的呼喊,恨不得双脚合并成火箭,从原地飞出去。最后,被刻意甩下的杨师傅选择骑上他的小单车,两脚一蹬跟上了我的步伐。“生气啦?”杨捷生重心不稳的摇晃着车把手,他又准备勾头瞄一眼我的表情。我邪笑一声,在他凑过来的一瞬间,扭过头吓了他一大跳。这一计让杨捷生彻底失了重心,眼瞅着就要向一边直直倒去。他连忙跨回自己的左腿,帮衬着右腿稳住车身,这才免于摔个狗啃泥的下场。等他从这突如其来的恶作剧中回过神来,他又怒气冲冲的推了我一把,“还吓我!摔伤哥这张帅脸是你最大的损失!”

我垂下头闷声笑起来,也不反驳。但没想到杨捷生这下真使足了劲,毫无防备的我没抗住这一推,踉跄着向一旁倒去,而更不巧的是,我即将落脚的那块砖刚好还缺了一块。于是在一阵认命的叹息中,我为我的恶作剧补全了一个完美的落幕。“卧槽!”

杨捷生不可置信的收回手,他连忙停下单车跑过来扶我,“我也没使多大劲儿啊!”

不料他脚下一滑,对我造成了二次伤害。而这扑面而来的重达一百四的人也不负众望,在倒下的瞬间让我的后脑勺重重的磕在了地上,“嘶—”我痛得倒抽了一口冷气。接着我感觉身上一轻,但身后的剧痛使我无法立刻判断这是出于什么,而在下一秒我得知了真相。“李河。”

林欲平紧蹙着眉毛蹲下身急声唤着,见我没动静他又伸开手碰了碰我的脸,“还活着吗?”我又抽了一口气,“少咒我。”

林欲平松了一口气,随后他握住我的手腕将我地上拉了起来,“太险了,你往后偏一点就砸到尖石子了。”

勉强站稳后,我又分神看了一眼杨捷生,他正背对着我蹲在原地,不知道在那嘀咕什么。见他没事,我这才接应了林欲平,“砸到了就跟他们说是我扯的杨捷生。”

林欲平皱起眉。而一旁的杨捷生陡然一激灵,连忙站起来转过身想说什么。但我突然感觉眼前一黑,顿时浑身泄了力,软了膝盖向前跪去。“李河!”

惊呼中林欲平眼疾手快握住了我的肩膀,扶着我重新站起身来。杨捷生也立马冲了过来,不知道从哪摸了颗糖塞到我嘴里,“椰子糖。”

可惜我没听清,我正凝神压制住自后脑勺传来的如海浪般一波接一波的剧痛,我死死咬住下唇以防搭在林欲平身上的那只手做出伤人的行为来。我竭力放平声线,轻声道,“松开,我自己待会儿。”

林欲平愣了一下,随后缓缓让我单膝跪在了地上。我如愿的将头抵在膝盖上,感受着来自于自己身上血液流动的鲜活,我安心的松了一口气。过了会后,阵痛逐渐缩小到可承受范围内,我才睁开眼睛缓缓站起来,将口中已经含化的椰子糖推到左边,淡淡道,“走吧。”

杨捷生紧锁着眉头看着我欲言又止,最终找回了声带语调坚定,“你坐我单车上,我把你推回去。”

我抬眸看向他,努力吞下奚落的话语,委婉的拒绝这个无脑的建议,“我暂时还没有住院的打算,我自己走。”

“你这到时候走着走着又给我拜个早年怎么办?”杨捷生有点恼火,而更多的是后怕。“你刚刚那样子吓到他了。”

余驰不知所措的盯着我心中腾起的熊熊大火。我一动不动的盯着他。冷静点李河,事情的起因是因为你的坏心,他才是受害者,你需要给予安慰。于是我心平气和的宽声解释到,“刚才只是因为我起猛了,再加上磕到了后脑勺,所以才短暂脱力了一会。如果真如你所说把我推回去,我可能会因为重心不稳而再次摔倒。”

我捶了捶额头,“我还不想早逝。”

林欲平见此也朝杨捷生摆摆头,“大不了我俩再接住就是,走吧。”

杨捷生依旧紧缩着眉头,但眼神动摇了,最终他不甘的撇过头,“好吧。”

我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如果杨捷生继续拗下去的话,我很难保证我不会因为血压骤升而再次跪倒在地。于是在寂静到堪比诡异的氛围里,我们三各自回到了家里。本以为这种氛围只会持续短短半小时,过一晚便会随着梦境消失。但我没料的是,这竟然持续了一两天。伏在桌案上我聚精会神的抄着广播稿,争取在上午完成一天的量。“河哥哥~陪我一块去小卖铺呗~”许昝搬着他的小凳子贴了过来。“不去。”

我果断到。“去嘛去嘛。”

许昝努力将他的小脸蛋搁到我眼前,“我请你喝,好不好。”

“不去。”

我不为所动。“为什么?”

许昝颇为失落的靠回椅子上,“柳若芝她们都不理我。”

“我不去违法吗?”

我头也不抬,连眼神都没施舍给身边的人。许昝瘫倒在我奋笔疾书的手旁,闷闷不乐的小声嘟囔起来,“小河河也凶我,没爱了。”

我对此充耳不闻视而不见,脑中只有即将腾在本子上的一行行字。“不理我。”

许昝扭过头委屈巴巴的嘟起嘴,“你也不理我。”

我目不转睛,“我再抄两段,别讨价还价,以及别笑。”

刚准备大笑的许昝听到后半句,立刻削平了表情,尴尬的咳了几声。等我将广播稿整整齐齐的堆在一边后,我才露出了略为愉悦的笑容。我伸开手拍了拍把脸绷成一块砖的许昝,“走吧。”

而在去小卖铺的路上,我们还碰到了从教学楼里杀出来的杨捷生。方才还在一股脑向我倾诉的许昝顿时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安静如鸡的躲到了我右手边。毕竟杨捷生那脸上写着大大的四个字,我想吃人。我颇感困乏的打了个哈欠,并没有注意到这古怪的氛围。直到许昝拉了拉我的衣袖,耳语道,“他怎么跟吃了苍蝇一样板着个脸呀。”

我满不在意的摆摆手,“犯病了,季节性的。”

对此杨捷生冷哼一声。直到从小卖铺里出来,杨捷生依旧跟个移动冰窖一样跟在身后。许昝的眼神也逐渐从紧张变成了不耐烦,他不由得扯起我的衣袖默默加快了步伐。我扒开他的手撇头看向杨捷生,“你怎么回事。”

见我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存在,杨捷生重重的哼了一声,同样也撇过了头。我没由得大笑起来,因为那样子实在是过于好笑,像只愤怒小鸟。“嗯?”杨捷生耳朵一动,迅速扭回头耸起鼻子皱眉道,“你笑什么?”

我收起笑容,“我想到了一件好笑的事。”

随后又抱起双臂不耐道,“快说,趁我有心情。”

“趁你有心情?”杨捷生凑到我眼前,挑衅道,“没心情会怎样?”我脸色忽的一沉,径直向前走去。但走着走着突然觉得一阵头晕眼花,这不得不使我再次慢下速来。我捏了捏眉心,看来真撞出轻微脑震荡了。紧接着杨捷生也从身后快步跟了上来,语调急切,“我送你去医务室。”

我抵住额头,“没事,等个几分钟就行。”

杨捷生一愣,想拥住我肩膀的手在空中戛然而止。许昝这时也跟了上来,他轻声在我耳边问道,“你是不是生病了?昨天就感觉你不大对劲,我还是头次见你白天犯困。”

我缓缓蹲下身,单手撑着地,扶着额头靠在膝盖上,“昨儿早上摔了一跤,可能摔出轻微脑震荡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问题不大,过一两周就好了。”

许昝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我先引你过去坐会吧。”

说罢他就想弯腰把我扶起来。“你想帮我吗?”

我冷不丁问了一句。“废话。”

许昝翻了个白眼。“那就离我远点。”

我说。同时我也恢复了清醒,我再次站起身来,“我可没有什么感恩之情。”

这时,一旁沉默许久的杨捷生突然一把握住我的手腕,眼神中头一次流露出了愤怒,“我们是朋友吗?”

我稍作犹豫了一下,随后转过头平静的望向他,“我从没承认过。”

欣赏着杨捷生脸上错愕的神情以及那因失望而晦暗的眸子。我不由自主的扬起嘴角。“为什么不承认?”余驰审视着我。“我无法对他们付出的情感施以回应。”

我对上余驰那不加掩饰的烦躁,“就算绑了这层关系,我内心也纳不下除我以外的人。所以不如不承认,以此减轻我心中的负担。”

“他们会伤心的。”

余驰对我的解释嗤之以鼻,“胆小鬼,懦夫。”

“伤的不是我的心。”

我尖刻的言语刺激着我的耳膜,“换句话说,他自愿的付出,我凭什么要回报。”

“执迷不悟。”

余驰厌恶的瞥了我一眼。“不错的夸奖词。”

我欣然接受了出自于自身的厌恶。杨捷生缓缓松开我的手腕,落寞的垂下头,语调委屈,“有你的李河,有你的。”

说罢,杨捷生转过身快步跑入了教学楼。许昝呆在原地,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尴尬的看着地板转圈圈。我目送着杨捷生仓促的背影,直至消失在玻璃门后,我才转回身再次向前迈去,“别转圈了,走吧。”

我抿着唇看向前方嬉笑打闹的人群,心中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伤心?轮不上我。后悔?我从不做后悔的事。害怕?谈不上。那会是什么?我烦躁的磨了磨牙。思考间,走在一旁的许昝紧张的捏了捏水瓶,“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当然。”

我毫不犹豫,就像是为了证实什么一样。许昝默了一会儿,随后他又小心翼翼的看向我,“你…没交过朋友吧?”

“显而易见。”

我凌厉的瞥向他,“你想表达什么。”

瓶子又咔吱响了几声,“我觉得吧,杨捷生也是关心你,这是很难得。而且你把话说的太狠了,你平时不是喜欢忽悠人的吗,这次你大可撒个谎说是朋友,杨捷生会信的。”

“我们的确是,不需要谎言搭建。”

我大声反驳了许昝,“只是我不愿意被这层关系束缚罢了。”

这下许昝更懵了,他睁大了眼睛,“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跟他说啊,但凡说了也不至于把人气跑了。”

我撇撇嘴,“谁叫他先摆脸色的,心情不好不想说。”

“哎呦,小河河啊,你靠着这张嘴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听了这话,许昝可算是松了一口气。随后他又推着我的背向教学楼走去,“快快快,我们现在去把话说清楚,杨捷生刚才的脸色都能当菜炒了。你个大渣男,净干些辜负别人的事。”

“我不去。”

我躲开那双手,快速向自己的位置上跑去,“要去你自己去。”

“你真就是个死脑筋!”

许昝站在原地气愤的跺了跺脚,但没想到还真一撒腿往教学楼跑去了。我一惊,连忙转身往回跑,“你回来!不许说!”

可身体素质是硬伤,别说逮到那灵活的跟兔子一样的许昝了,追了半天我还差点跟丢了,我气急败坏的大喊到,“你要是敢说出去!以后就别再想找我说话了!”

但终究是晚了一步,许昝已经把我的老底交代得干干净净了。强压下暴动的怒火,我扶着玻璃门剧烈咳嗽起来。妈的,跑猛了,我紧紧摁住胸口。从楼梯那走上来的杨捷生正好就看见了这一幕,他咬牙切齿的轻拍着我的背,嘴里嚷嚷着,“咳不死你的,你跑什么跑。”

我捂住嘴,掩住了干呕的失态样,“咳我才没跑咳咳我咳只是咳咳咳被空气咳咳呛咳住了。”

杨捷生差点被这话气笑了,他用了点劲拍了一把,“你以为我瞎啊!”

我愤怒的瞪了他一眼,竭力抚平喉口传来的痒意。“还瞪!”

杨捷生掐了一把我背上的肉。我要宰了他。我捏了捏脖子,平复呼吸后的第一秒我立刻踢了他一脚。但很可惜被提前识破,躲开了。所以我只好顺势弯回来拍了拍鞋头,缓解尴尬。“所以你是不想承担一个朋友需要有的责任感吗?”

杨捷生紧盯着我躲避的眼睛,语气格外严肃。我看向赛道上正在拼命向前冲的选手,“那是许昝编的慌,他怕我俩闹矛盾自作主张跟你说的。”

“友谊不存在责任和义务这一说。朋友之间的好是相互的,这层关系是平等的,你完全没有必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杨捷生避开我的话头,直接进入主题,“政治书上不是写得清清楚楚吗?”

“那真的是许昝编的谎,那种话怎么可能从我嘴巴里蹦出来。”

我将视线投向更远处的跳高比赛。“你要是不想把朋友二字挂在嘴头上,那我们就不说。”

杨捷生依旧不依不饶的劝说着。我闭上眼,做了最后的挣扎,“如果我真说了那种话,今天下午必定刮风下雨。”

但愿校方把这天气查好了。“其实你一直在回应我们,只是你没发现罢了。”

杨捷生语调肯定且透露着开心。我捂脸,这完全没法沟通啊。最终强迫着视线在学校里兜了一圈的李同学,再次将眼神投在了身旁的好友身上,“您说的对,别再说了。”

见我别扭的承认,杨捷生喜上眉梢,“果然是你说的!”

我不可置信的望向他,“你竟然在套路我!”

但紧接着,我又感觉到了一阵眩晕感从脑后传来,我立刻噤了声垂下头一动不动的看着地板。“还不是跟你学的。”

杨捷生注意到了我的异样,他有点担忧的瞄了眼我的脸色,“你确定是轻微脑震荡?”“不确定,不过无所谓。”

我无力的摇头,“事情总能变得更差。”

杨捷生眸色黯了黯,“对…”我连忙伸开手捂住他的嘴,“别再说些让我头疼的话。”

我撑起额头,将全身力气用在开合下颚骨上,“这件事不怪你,如果不是我吓你,你也不至于摔倒。这头痛就当是赔礼了,别指望我能道歉。”

杨捷生又试图开合嘴唇,我跟着收紧五指,“别说话,一开口就是我不乐意听的。”

感受到掌心下的人安分了一点,我才嫌弃的收回手,“许昝,给我张湿纸巾。”

许昝尖叫起来,“哟!我还以为你当我是死的呢!”

随即没好气的将纸巾重重砸到我手里,“当着当事人的面都说谎的我真是头次见。”

我干笑了两声,擦完手我也算是从眩晕中缓过来了。接着我又重重的叹了口气,“我的广播稿又得推到下午了。”

随后我又在许昝和杨捷生之间来回瞧了两眼,“都怪你俩。”

许昝和杨捷生相视一眼,同时嘲讽到,“都怪你。”

我闷笑着眼珠子一溜飘向了别处。没想到的是,中午变天后,下午赛一比完还真稀稀落落的下起了雨。“你这可真是自己挖坑自己跳啊。”

杨捷生靠在车窗旁指向外边的阴绵小雨。我表示不想理他。“哦?小河说什么了?”邓青好奇的眼光透过后视镜落在了我脸上。一旁的林欲平也来了兴趣,他微微偏过头看了过来。“他说今天下午下雨的话,他就扯谎了。”

杨捷生说着大笑起来,“你看看,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我垂下头争取不与邓青进行任何眼神交流。林欲平平静的注视着我,随后他又抬眸盯向杨捷生,“李河一般情况下不会撒谎,这次是因为什么事?”

杨捷生关上车窗笑着拍了拍我的背,“他跑步跑猛了,差点没咳到背过气去,还非要嘴硬说是冷空气入肺造成的。”

“原来是因为这个。”

林欲平收回眼神,“我说你们围在那干什么呢。”

“你还知道这事?你不是在台上念广播稿吗?”

杨捷生疑惑的望了过去。林欲平不以为意,“这不矛盾。”

“小河啊,你是肺不好吗?”

邓青突然问道。我松开手看向主驾驶位的邓青,“是的,邓阿姨。”

“肺不好可要注意啊。对了,去年别人给我送了点中药,正好里边有润肺的,等会你去咱家里拿点。”

邓青笑弯了眼睛,“就这么说定了啊。”

“啊?不用了邓阿姨。”

我再次埋下头,“小毛病而已。”

“哎呦,就是要趁毛病小的时候加紧治啊!”

见我不肯,邓青急忙劝导到,“没事的,这药材在我们手上又派不上用场,给你刚刚好。”

“不用了邓阿姨,谢谢你的好意,但我真用不上。”

好想跳车,我瞄向车窗,又瞥向面色冷峻的林欲平,看来不行。见我一再推脱,邓青有点尴尬的移开了视线,“那我家里还有罐蜂蜜,你收下呗。”

我本想再次推脱,但顾及到身旁嘶成蛇王的杨捷生,我还是勉强的应了下来,“好,谢谢邓阿姨。”

大不了明天再还给杨捷生。邓青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我也松开了掐的泛白的手指。如约拿了蜂蜜后,第二天我也如愿还给了杨捷生。“蜂蜜你也不要?”杨捷生掂了掂手里的罐子。“你自己留着吃吧。”

我摆摆手,“我对甜食不感兴趣。”

“蜂蜜润肺。”

杨捷生将罐子放到我桌上。“我的肺再抗个十几年不成问题。”

我将罐子拿起来放到他手上,“我再活个十几年就够了。”

“十几年?那岂不是白活一趟了?”

杨捷生捏紧了手中的罐子,“你…”“没有目的的活着,还不如早点死了算了。”

我打断了他未脱口的话,“省的活受罪。”

杨捷生扭着眉看着我,试探性开口道,“你有没有读过余华的活着。”

“我不看书。”

我挑起眉弓,“你是想告诉我人要为了活着而活着?”杨捷生认同的点了点头,“是的,很多人都是稀里糊涂的把一生过完了,甚至还算得上是过得很幸福。”

“这种生存方式显然不适合我。”

我将眉毛展到耳边,“我的脑子不会准许我这么做,除开睡觉,它几乎无法停下运作。”

“那如果十几年后你找到活着的意义了呢?”

杨捷生不甘心,“你才十四岁,很多事和人你都没有接触过,你为什么会不想活着?”“第一,如果我找到了我就会继续活下去,第二,我住过很多不同的家庭,也正是儿时的经历使我养成了乖戾的性子,第三,我并不是不想活着,我只是觉得活个二三十年刚刚好。”

我心情愉悦的回答了他的问题,“我们的生长环境有着巨大的差异,你不用试图说服我。”

杨捷生张了张嘴,又抿了抿唇,那如黑曜石般的眸子里充满了忧虑,“你见过他们不能代表什么,你怎么能够保证你把这些人看全面看透彻了。我把我的看法与感受分享给你,是因为我希望你能够活得开心轻松一点。”

“但你的分享在我眼里只会是炫耀。”

我冷声拒绝了友人的诚恳,随即我别开视线,“算了,和你谈这个真是个笑话,你还是琢磨琢磨怎么拿到金牌吧。”

杨捷生握着罐子一言不发,随后沉声应了一声,“哦。”

“快下去吧。”

我跨出了教室,瞟了一眼人群涌动的操场。“好。”

杨捷生说着又将罐子放入我的抽屉里。见此我勃然大怒,“你没听到我说不要吗!”

随即我大步走过去抄起椅子将其狠狠的砸在地上,“你怎么这么喜欢和我对着干!!你他妈是听不懂人话吗?!我说了我不需要你的任何帮助!任何帮助!!!”

“冷静点李河!!”

余驰急声按住暴起的我。“我非常冷静!!否则那椅子会砸到他头上!!”

我反身揍了余驰一拳,“你他妈也滚远点!多管闲事!!”

余驰不甘示弱,长腿一伸将我蹬在地上,他怒气冲冲的走过来,一脚踩在我的脖子上,“你冲他发什么火!!少给我甩脸色!!”

余驰大吼着加重了脚下的力度,“给他道歉!!!给杨捷生道歉!!你也就只能在亲近的人身上撒火了,没用的东西。”

而这边的杨捷生显然被我突如其来的暴力行为吓到了,他有点无措的站在原地。也正是他害怕和自责的眼神瞬间浇灭了我心头那股无由的怒火。我陡然脱了力,扶着身旁的椅子垂下头半捂着脸,唇齿间磨出了几个字眼,“我…我有点控制不住。”

说完,不顾杨捷生的挽留,我立刻转身逃跑了。这一逃便是大半天,直到最后的接力赛我才不得不再次暴露在杨捷生的视野中。杨捷生站在人群中,定定的紧盯着我,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或者说是对我不需要摆出什么表情。我能够感受到我的心率在提升,生命跳动的声音此刻在耳旁显得如此清晰,他现在的情绪是什么,愤怒?后悔?厌恶?我再次感到茫然,实际上,从我的后脑勺与大地凶猛亲吻的那一天起,我的脑海中逐渐闯入了很多我曾刻意隐瞒的过往。那都是我花了两年才成功骗过大脑去遗忘的片段。我知道迟早有一天这被我刻意抹去的痕迹会再次浮现 ,但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被重启,也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我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与杨捷生的视线碰撞着,心中无比纠结要不要去琢磨他的内心。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此时在想什么,只要我想知道,多少还是能够参透一半。但最终我只是强扯起一抹笑容结束了这次对望。这次接力赛进行的并不顺利,掉棒的次数高达四次。一下子便与其他班拉开了距离。但好在几个压箱底的全在后边跃跃欲试,并在受到掉棒的刺激后情绪更是到达了顶峰。“本组成绩公布,四一六班,第一。四一八班,第二。四一七班,第三。”

裁判大声公布到。话音刚落,班上的人便躁动起来,刘共生指着对面大骂到,“都怪那几个女生掉棒,不然我们就是第一了!”

“就是!妈的!跑的还没许昝那个死娘炮快!一个个长那么壮饭都白吃了!”

赵翔伸长脖子啐了一口唾沫。“行了行了,都嘴上积点德,少说点。”

唐德轩打笑着挥了挥手,“咱们这不是把僵局挽回来了吗。”

“我呸,平时背地里骂我们的时候也不照照镜子,现在好了啊,屁都不敢放一个。”

赵翔指着对面围着的人群幸灾乐祸起来,“你看看!她们自己倒还先哭上了!不晓得的还以为是我们掉棒了!真是有病!”

我坐在远处听着那几头野兽的狂叫,不由得揉了揉太阳穴。“头痛吗?”

林欲平在我身旁坐下,神色担忧的望向我揉动的手指。“不痛。”

我收回手望向围成圈的女生,“她们是在商量怎么谋杀吗。”

林欲平失笑着盘起腿,“萧枫烁 谢裙还有柳若芝哭了,她们应该是在安慰她们三个吧。”

“哦。”

我拖长了尾音,“我好像在哪听过。”

“听过什么?”

林欲平歪头。“她们的名字。”

我无聊的扯起了草皮,“什么时候才能放学。”

“萧枫烁可是你喜欢了十八天的人,你竟然忘了。”

林欲平忍俊不禁,“快了,大概还有一个小时。”

“还有这档子事?”我疑惑的瞥向林欲平,随后眼珠子一转,回过头继续扯草皮,“好像是有这么档子事。”

林欲平低笑出声,“你呀。”

我也跟着闷笑起来。等校长总结完,在回到教室的那一刻,争吵彻底爆发。“你们女的下次运动会能不能别参加了,参加了也是丢脸。”

赵翔咄咄逼人的指着萧枫烁破口大骂,“尤其是你!还把接力棒带起跑那么远!那是你家年货准备留着过年是吧!没懒用!还长这么肥!跑起来跟那老母猪上路一样!丢人现眼!!”

“就你跑得快!五十米的距离跑个十几秒!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屌样!!”

许昝紧紧护着哭成泪人的萧枫烁大叫道,“你们男的难道就没人掉棒啊!那姚德不一样也掉了啊!围着她骂显得你有本事了是吧!!”

“那是因为谢裙没把棒递好!”

赵翔将眉毛抬到了发际线,恨不得把两眼珠子瞪出来才好,“你个不伦不类不男不女的东西!管好你自己!!”

“我呸!”

许昝伸开手推了把赵翔的肩膀,“你算个什么东西!要智商没智商要素质没素质!脸还丑的惨绝人寰!你他妈也就敢冲着我骂!换个人来你膝盖能把楼跪穿!!”

赵翔被戳得恼羞成怒,他一把拎起许昝的衣领,指着许昝咆哮到,“想打架了是吧!你给我等着!出了校门我不把你打残我就不姓赵!!”

萧枫烁这一听,连忙摇头晃脑的将许昝扯回来,“别说了许昝,的确是我没跑好,你别惹他。”

这时,凑热闹的人见情势不对也都纷纷上前扯开了两人。“哎呦行了啊,那许昝就是个女的,你跟个女的计较什么。”

刘共生掰开赵翔紧攥的手指,“你个大佬爷们打女的不就成笑话了吗。”

赵翔听了这话心里才好受点,他冷哼一声,放开了被捏成一团的衣领,眼神轻蔑,“说的也是,他也就张嘴巴厉害,瘦的像条狗还强出头。”

许昝正想还口,却被杨捷生抓着肩膀拉了回来。而在他们激烈对骂的时候,我正靠在窗户边上看风景。但好巧不巧的是柳若芝坐到了我附近,并让我听到了一句冷笑话,“他们男的红脸唱完,就推许昝这个不男不女的出来唱白脸,真够好笑的。”

我转过头向许昝一群人看去,他仍然在为刚刚掉棒的三位女生说话。其中两位坐在这里,另外一位在他身后。“你不过去吗?”我若有所思。林欲平摇头,“与我无关。”

我紧盯着与唐德轩起了争执的人,“杨捷生在那里。”

林欲平轻笑一声,“与我无关。”

我缓缓溜动眼球瞥向他,“你们不是好朋友吗。”

林欲平擒着一抹笑意与我对视, “我没有乐于助人的美德。”

我再次瞟向杨捷生。“杨捷生,你是不是喜欢许昝啊,每次出事都有你。”

唐德轩朝着许昝挑了挑眉,又故作担忧的转着调瞥向杨捷生,“你可别成个同性恋啊,你妈妈会受不了的。”

闻言杨捷生也不恼,他笑眯眯的看向唐德轩,“我喜欢萧枫烁也不会喜欢许昝,这点你完全可以放心。而且我妈不像你妈,就算我是同性恋我妈也会全力支持我。你可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你妈打你的巴掌印还没消呢就开始管我了?哦我知道了,你是羡慕嫉妒了。”

许昝听完狠捶了杨捷生一拳,“老娘还看不上你呢。”

杨捷生推开许昝,对着青筋气到暴起的唐德轩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容,“你还是争取把你的成绩稳住吧,我可不想再观摩一遍你被亲妈暴揍的残忍场面,那样我可是会忍不住笑出声的。”

唐德轩提起拳头砸落在桌面上,他瞪着眼冷声威胁到,“不许提我妈。”

杨捷生笑容不减,欣然接受了这个提议,“当然,我可不像你,脑袋一歪长。”

随后杨捷生又看向一旁的赵翔,笑容更甚,“你要打架?”赵翔明显害怕了,他顶着眸子畏缩到唐德轩身后,“那是吓唬许昝的。”

杨捷生满意的收起夸张的笑容,他将手揣进兜里,“行了,什么女生不女生,抓着棒子在地上的跑的就是人。你们一味攻击女生就能掩盖自己犯的错误了?这样就显得自己是个男人了?这是团队比赛,团结才是最重要的,而不是输了比赛就在这互相推卸责任。”

我垂下眸看着桌面,伸手摸进抽屉里,将早上那罐蜂蜜拿了出来,仔细端详了一番。“杨捷生没收回去?”林欲平撑起一边头,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我神色不明的面庞。“你怎么知道我要还给他。”

我扭动着手腕,缓缓转动着手中的罐子,“如果是你的话,你会不会收。”

林欲平果断回到,“收。”

我得意的抿起嘴角,“你既然知道我和杨捷生闹矛盾了,怎么不从中拉拢一下。”

林欲平愣了愣,随后他略为尴尬的摸了下嘴唇,“你们俩本就不是一类人,我再怎么拉拢也无济于事。”

我放平了嘴角,“你都明白的道理,他为什么不懂。”

“你是觉得我很蠢吗?”

林欲平不满的挤起眉。我搁下手中的瓶子,抬眸望向站在身前的杨捷生,“是的。”

“你早上那话什么意思。”

杨捷生横枪直入。“哪句话?”我竖起眉。“控制不住什么?发火?”杨捷生弯下腰撑在桌面上。我顺势向后靠去,“是的,不过这次完全是因为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违抗我意愿造成的。”

杨捷生压低了眉毛,“那你为什么要道歉?”闻言我犀利的刮向杨捷生满含不解的眸子,薄唇微启,“我从不道歉。”

杨捷生重力拍打起桌子,“我真该给你面镜子让你好好看看自己当时的表情。”

说着杨捷生又揽住我的肩膀,恨铁不成钢的轻轻晃了晃,“李河,你这样下去迟早会出问题的。”

我拍开两边的手,“我能够独自应付,不劳你费心。”

“我们是朋友。”

杨捷生柔声道。“你自己都承认了朋友之间是平等的,你没有义务帮助我,也不需要承担起让我走上光明大道的责任。”

我真该庆幸此时我的心情出奇的好,否则我的板凳将会再次体验过肩摔。“什么?!不行了,我要被你气死了。”

话音未落,杨捷生立刻站起身叉起腰,他烦躁的揉了揉脑袋又狠劲掐了把人中,拍了个巴掌后又摊开手,脸上写着大大的不解,“不是,你怎么拿正理为歪理开脱啊,哎呀我是真服。”

随后杨捷生再次撑到桌面上一字一句道,“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我想帮助你,哦我都能想到你那灵巧的嘴巴会吐出什么刻薄的字眼了,所以你先别说话。”

杨捷生说着就要捂住我刚张开的嘴,我侧过脸一躲,杨捷生又摁住我肩,语速极快,“我想帮你是发自内心,和什么狗屁责任义务完全不搭边,你能懂吗?你肯定不懂, 妈的烦死了,你就不是个听人话的。”

“行了杨捷生,不用管他。”

林欲平敲了敲罐子,“你再怎么说也无法改变他心中的想法,省省力气吧。”

我认同的点点头,“我是个油盐不进的,你没必要抓着这事不放。”

“你看吧。”

林欲平略带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李河不信任我们,自然不会接受我们的帮助。不过值得欣慰的一点是,他谁都信不过。”

杨捷生一听,眼神黯了几分,见我一脸雷打不动的表情,他憋着一口怒气摁了摁头,随后直起身不容拒绝的将那罐蜂蜜塞到我手里,“随你随你,但这罐蜂蜜你必须收下,不然我就要伤心了。”

本来听着前半句话我桌子都掀了一半了,但后半句话一出口我又硬生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伤心等于断绝来往,但杨捷生的用处很大。我快速在脑内过了一遍逻辑,接着我僵硬的将手揣进兜里,“我只要半罐。”

见我终于松了口,杨捷生连忙点点头,“好好好,只要半罐是吧。”

只见他从衣兜里掏出来一个和我手上的蜂蜜罐一模一样的铁罐子塞到了我另一只手里,“这两罐加起来就是那瓶蜂蜜的一半了,诶,别瞪我,你自己说的只要半罐。”

杨捷生狡黠一笑。我怒声低吼道,“你又谋害我!”

杨捷生立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正经道,“嘘!这叫套路。”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我愤愤的打了他一拳,但又因为吃痛下意识收了回来,我气急败坏大骂到,“回去!你给我回去!!”

“得令!李大人。”

杨捷生故作严肃的捻起了腔调。一旁的林欲平大笑起来,“我好像知道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我没好气的瞪了杨捷生得意的背影一眼,又撇过头朝林欲平吼道,“你也闭嘴!”

林欲平立刻弯下嘴角噤了声,若无其事的拿起笔开始写题。我冷哼着踢了一脚桌子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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