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凶手本人知道了你来到了十年后,时空为了修正这件事,才引发了…”
望橘的话宛若一击重锤,敲开混沌与前路。
迟霁沉默着,手却紧紧攥在一起。
因为始终被困在循环里,报仇这个念头都逐渐淡出他的生命。
毕竟就算报了仇,循环一结束又会重新开始,又有何意义呢?
但望橘的话重燃了他心中的灰烬,父母惨死的消息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还有两个月,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试一试!先从找到杀害你父母的凶手开始吧!”望橘眼睛里也燃起火苗,抗争到底的精神使她看上去元气满满。
迟霁嘴角上扬,看了看时间,居然已经凌晨四点了。
他二话不说,拦腰抱起像是打了鸡血的望橘,脚步沉稳地往他的房间走去。
“当务之急应该先睡觉。”他低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无限缱绻。
望橘被温柔地放在床上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打起哈欠,头陷在他的枕头里,被他的味道包裹着,安心极了。
迟霁转身要走,被她抓住了手。
“?”
她支支吾吾:“你离开我的视线,万一消失了怎么办。”
“……我不会消失的。”
“那可不一定!”
望橘忽然一用力,把他拽倒在了床上。
他浑身僵硬着,旁边妖精一般娇软的少女就用手脚缠上了他的身体,手环住他的肩,脚勾着他的腰。
要命。迟霁轻轻叹了一口气。
“睡吧。”他不敢看她,用尽全力平复住剧烈跳动的心,伸手将她搂进怀里。
玫瑰的馨香裹住他的心脏,月光伴着孤独的夜海。
他真正晚安。
——
之后,俩人对杀害迟霁父母的凶手毫无头绪,只好联系了许景枝,拜托他帮忙查一查迟霁父母当年的仇家。
许景枝很欣慰也很兴奋,迟霁眼里的希望是他不曾见过的,便快马加鞭着手调查。
望橘不再每天泡在香水里,她全部的时间都用来陪迟霁,迟霁也纵容她。
虽然她信誓旦旦认为一定可以救他,却还是害怕。
他太理解了。
许奕良最近却有些上火。
他已经找不到迟霁的错处了。
最近许氏在和雅集谈合作,对接人正是迟霁,他嘴上说着不用这种事威胁望橘,却依旧拿着鸡毛当令箭,让迟霁不断修改报告跟方案。
但次数多了,望允那边都认为许氏无意合作,考虑找下家了。
消息传出来以后,第一个慌的就是许奕良的父亲许耀。
许耀迫切需要拉拢望家,与雅集酒店的业务不过是个小投名状,本来签个合同就能解决的问题硬是让他的倒霉儿子搞得推三阻四,气得他直接把人叫到了办公室。
“你到底在干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就趁早给我滚回家,让你去讨好望橘,你半天没动静,现在就连签个合同都不会了吗!”
许耀人到中年,大腹便便,脾气更是差到不行。看到许奕良的脸就来气,直接把合同摔到他脸上。
在学校意气风发的许奕良在他爸面前显得局促不安,他垂着头解释:“跟我对接的人就是望橘的男朋友,望橘因为他才拒绝了我,我就想给他点颜色瞧瞧…”
“这种小鱼小虾你不会随便找个错处让对方开掉吗?需要用利益开玩笑?”许耀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的儿子。
许奕良委屈地不行:“迟霁被望允收养过,对他寄予厚望,怎么会随便开掉……”
“你说他叫什么?”
“迟霁啊,望允五年前收养了他,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又让他搬出去了,望橘很喜欢他…”
“等等,”许耀有些脚步虚浮,他扶着桌子坐了下来,眼底有些惊慌:“你说清楚,哪个迟哪个霁。”
“迟早的迟,光风霁月的霁。”
许奕良迟疑道,只见自己亲爹听完后脸色铁青,满脸的横肉都拧在一起,皱纹都深了。
“那小子今年多大?”
“20岁吧,就比我小两岁。”
话音刚落,许耀的脸又由阴转晴,烦躁地摆摆手叫他出去。
许奕良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乖乖退出去了。
门刚关上,许耀便急忙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去帮我查查清大一个学生,叫迟霁……”
迟霁解决了公司的事情后,就有更多时间来思考循环的事了。
其实关于杀害他父母的凶手,他早有预感,只是不愿意承认。
当年他爸爸出了事,公司股票大跌,是许家收购了迟氏,又把消息拦了下来。
许氏集团在各个领域都有涉猎,所以才能在北洋做到第一,保证家族常青。
但在十年前,迟家在建筑方面的影响已经极大危及到了许家的利益,而迟远明又正好在那时候融资成功,要脱离许氏出去自立门户。
迟家出事,唯一获利者就是许家。
他们两家是世交,迟霁和许景枝更是一起长大的发小好兄弟,如果没有确切证据,他真的非常不愿意怀疑许家。
望橘这些天也在动用自己的关系查,发现迟氏集团出了问题后,连公司带人员几乎全部落入许氏的口袋,由许耀接管。
这个认知让她和迟霁都心下一沉。
迟霁沉默良久后,吐出一句:“如果真的是许家,那应该和景枝没关系。”
“那时候他才17岁,家里的事都没交到他手上,他绝对可信。”迟霁双手交叉,表情晦暗不明。
望橘皱着眉头,不太认同。
已经只剩一个月时间了,用这份信任去赌一个未来,她觉得不值得。
要是他真的消失了…
迟霁知道她的顾虑,沉思片刻后表示:“有办法可以证明。”
“?”
他拿出手机打电话给许景枝,那边很快接起。
“帮我个忙,帮我伪造一下身份背景信息,要详细可信到你家的人去查都不会怀疑。”迟霁凝眸,云淡风轻,但手却不自觉收紧。
对面语气还有些雀跃,自信道:“终于舍得拿有难度的事拜托我了?放心,三天之内搞定,保证我爷爷都看不出纰漏。”
“嗯。”迟霁手指微微松开,与他寒暄了一会儿便挂断了电话。
望橘还是有点不放心,抱着他的腰躺在他的床上,死活不撒手。
迟霁失笑,只轻轻推了推她,声音低哑:“橘子,我有些热。”
“那就热着。”
他挑眉,轻轻把衣服往上拉,露出精壮的腹肌。他肤白,肌肉线条明显却不粗犷,人鱼线处还有凸起的青筋,有一种近乎神性的清冷调性感。
“这样好一些。”他面不改色地勾引她。
望橘几乎被勾了魂,松开了他,心中的慌张与害怕一扫而光,手不由自主地附上去,顺着硬挺的沟壑描摹。
他在她手下慢慢红了耳朵,额上显出一层薄汗。
终于在她触到线条底部时,他再也承受不住,反摁住她。
“可怜可怜我。”他在她耳边近乎哀求。
——
是夜,忽然下起小雨。楼下花坛里种着栀子花,在七月里开得正好。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