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郁的香水味。
黎皓阳下意识皱了皱眉，将肩上的胳膊掸开了。
一张戴着狐妖面具的脸随即出现，而下的红唇朝他嫣然一笑。
“先生需要什么服务吗？”
女人微勾手指，缠绕把玩着耳边的挂饰。
黎皓阳没说话，一把摘下对方的面具。不出他所料，面具底下，顾汐艳的眸光荡漾，富含柔情。
“你来做什么？”
要知道这里是沈知彦的生日会，这两人是怎么有交集的？
见他一脸紧张，顾汐艳轻松地笑笑，拍着他的阔肩，拿出手机装作无聊，“来参加高中同学的生日聚会，让你很惊讶么？”
高中同学？这世界真的这么小吗？
“怎么，你的那位...”顾汐艳四处张望，“小女朋友呢？”
黎皓阳喝了一口葡萄酒，懒得搭理她。
顾汐艳自知没趣，便低头刷起手机。忽地，她惊叫一声，夸张地捂住了嘴。
黎皓阳不耐烦地抬眉，“别一惊一乍的。”
“黎皓阳，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顾汐艳面色为难，“因为我好像刷到安枳枳了。”
“什么内容？诋毁，造谣，还是上热搜了？”黎皓阳只觉可笑，不紧不慢地调侃道。
“不是，你来看。”
顾汐艳将手机递给他。
当看到屏幕上熟悉的身影时，黎皓阳微合的双眸顿时瞪大。
安枳枳？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夜店的门口？不光如此，她左右两边的男人是谁？
这个视频单单只拍了背影，镜头模糊晃动，一看就是偷拍的。
虽然黎皓阳不能断言视频中的女生一定是安枳枳，但那副身板，姿态，步伐，又令他不得不怀疑。
包括身上的那套衣服，都是安枳枳最喜欢的那套，他亲手为她挑选的。
“听说，他们学校门口一拐弯就是夜店，一到晚上，里面的学生就变得多了起来。”
顾汐艳特意压低声音，像是怕被外人听见。
黎皓阳眼神中闪过狠意，“所以你怀疑枳枳经常光顾那里吗？”
顾汐艳仰起下巴，“我可没说啊，只是好意提醒你，你又没法确定这姑娘到底有没有在外乱搞。毕竟，人都是有两面性的。”
这一番话让黎皓阳心颤了颤。
正当两人陷入僵局时，ktv的房门被人推开。
几乎是一瞬间，顾汐艳从座位上弹起，闷头离开。
黎皓阳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她的身上，剑眉紧锁，不知道她在心虚什么。
又一只细胳膊搭在了肩上，黎皓阳条件反射般就要推搡，余光中，小姑娘苍白的面容却出现了。
一沾上高脚凳，安枳枳如同抽骨一般，瘫软在桌上。
黎皓阳一惊，“你怎么了？”
“闹肚子了...”安枳枳闷在桌上，有气无力地呻吟。
“刚刚不是还活蹦乱跳的吗？怎么会突然闹肚子？”黎皓阳眉间愈紧，握着她冰凉的小手，不知如何是好。
“那我们回家吧？”他试探道。
安枳枳没说话，脸上满是不舍，很明显还没玩尽兴。
趁她发呆的间隙，黎皓阳忍不住回想起顾汐艳的话语。他知道她挑拨离间的意图，但有视频作证，他竟没办法反驳。
如果那真是安枳枳，简直颠倒他对眼前这小姑娘的认知。
“枳枳。”
“嗯？”她闷闷地应了声，扭头面朝他，“怎么了？”
“你们学校附近当真有一家夜店？”
安枳枳愣了愣，“嗯，我听同学说过，有几个女的天天去那儿逛，夜不归宿，听说是被有钱的老板包养了。”
黎皓阳根本没心思听她聊其他人，语气低沉严肃，“那你去过没？”
趴在桌上的小姑娘奋力撑起身板，杏眸微睁，“我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
一瞬间，他选择毫无缘由地相信了自己的姑娘。
“行，你在这儿好好休息，我出去有点事。”黎皓阳俯身，亲了亲安枳枳的脸，什么都没解释，疾步往外走。
安枳枳欲言又止，盯着他的背影离开了包厢，消失不见。
只过了半分钟，就有人匆匆赶来，说是隔壁有人打架了。
安枳枳一惊，第六感告诉她黎皓阳也在其中。她立刻起身，不顾小腹的绞痛，推开包厢门。
下一秒，吵闹声贯彻耳膜。
地面满是碎玻璃渣，一个身穿西服的胖男人躺倒在地，断断续续发出呻吟声。
黎皓阳站在黑暗中，神情阴鸷得骇人。
安枳枳跑过去的时候，室内的照明灯正好亮起，全场人下意识挡住脸，可黎皓阳仍是无动于衷，任由刺眼的灯光打在他脸上。
看清人的一刹那，安枳枳瞳孔猛地一缩。
男人的前额处，流下一道暗红的血，顺着坚毅的下颚线滴落在地，更显得他整个人戾气颇重。
“黎皓阳！”
安枳枳一急，跨过地上的人，猛地抱紧他。
他却是充耳不闻，推开安枳枳，语气陡然提高，“视频哪来的！”
这一吼，让在场的人都抖了抖身子。
安枳枳惊愕地看向顾汐艳，她怎么会在这里？沈知彦的生日宴会，跟她八竿子打不着啊。
顾汐艳紧咬着下唇，畏惧地不敢抬头看一眼。
她嗫嚅开口：“我都说了，是我朋友发给我的。”
“你朋友电话号码多少？”黎皓阳冷声开口，拿出手机就要拨打电话。
“我不知道。”
安枳枳蒙了，“什么视频？”
她对上顾汐艳慌乱的眼神，瞬间来气了，“你又在造谣我什么？！”
说罢，安枳枳盯准她的手机，毫无征兆地扑了过去，“把手机交出来！”
顾汐艳自是不给，两人又是扭打在一块，不分胜负。
缠打之间，顾汐艳的包包被甩落，里面的物品撒了一地。一个白色小药瓶滚到黎皓阳脚下，他眼尖，弯腰捡起。
“酚酞片？”
他眯起眸，缓缓读出药品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