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天身体里紧绷的弦终于是断了,呜呜的哭着下了线。顾白本是才回到住所,都没来得及去总部汇报。赶紧摸出最新弄的手机,联系艾斯,也不知道他回去了没有。电话很快被接通。“在哪里?星儿出事了。”
艾斯也是很疲倦,他左脚还在登记梯上,右脚正准备上去呢。“出什么事了?”
他觉得自己的心在瞬间就提了起来。顾白烦躁的揉了把头发,从房间里出来,下楼。“我嫂子包括杨沁还有星儿被冷安魅抓走了,就在东欧。”
艾斯皱眉,有些疑惑:“冷安魅哪里来的本事?”
顾白走出住所,看一眼天色,已经是晚上了。“这次跟我们接头的大佬,他的情人之一应该就是冷安魅,你手里不是有他的消息吗?”
艾斯呼吸一沉,缓缓收回左脚。心情沉重。“他手里的毒液少了四剂?我们所截获到时就少了四剂。”
顾白突然就变了脸色。“你他妈什么意思?”
艾斯抹了把脸,咬牙:“我大概知道位置在哪里,你想办法联系顾琛他们,我现在去找你!”
顾白握着电话的手有些颤。毒液。那是最新研发出对付强敌的,一剂就已经能让人上瘾,而且极难戒掉。四剂。如果都注射了,根本就戒不掉了。四人汇合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了。当顾琛和单逸凡听到毒液二字时,均都不说话了。心里更是焦躁。艾斯调派了人手。没多久就摸到具体位置。等到他们摸黑靠近时,便听到不远处屋里撕心裂肺的尖叫。是沈小朵发出来的。顾琛心里一沉,握着枪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走开,走开。”
沈小朵持续尖叫,声音嘶哑。顾白面上一派肃杀。艾斯已经猜到了结果。单逸凡的一颗心高高悬起。没有听到其他两人的声音,他们不知道沈小朵她们三人是否关在一起。越靠近便越听得清晰。这里是悬崖边上,位置空旷。周围都是灌木,平时根本没有人来这里。“放我出去,顾琛,顾琛……”沈小朵痛苦的喊。顾琛全身僵硬,要不是艾斯压着他,他真就什么都不顾的冲了出去。不远处突然有动静了。是顾白先动的手。他们四个分四面包抄过来。尖叫声层出不群,附近不多的野兽都惊得匆匆逃窜。冷安魅并没有在这里。抓到的都是些看守的黑衣人。艾斯面色阴沉的挥了挥手:“带回去,严加拷问!”
四人来到房间前。可是突然都没了打开的勇气。房间里沈小朵崩溃大叫:“放开我,不要这样对我,星儿,放过我,你放过我……”顾星儿哽咽的紧紧拉着沈小朵,她的脖子已经被完全抓花。杨沁的额头都是血痕,三人头发散乱,狼狈到让人不忍直视。屋外的顾琛缓缓握上门把,他控制着呼吸,轻轻推开门。艾斯和顾白几人都屏住呼吸,想要冲进去,可又害怕看到残忍的一幕。哪怕已经猜测到结果,可还是不想面对。沈小朵歇斯底里,嘴里手上都是鲜血。她对着顾星儿和杨沁又抓又打,根本没有了理智。整个人已经疯狂。屋内的人已经疯了,而屋外的全体僵硬。“小朵,你别这样,别这样,我求你了。”
杨沁大哭着拉扯沈小朵,生怕她挣脱出去撞到哪里。沈小朵大睁着眼睛,双目赤红。脸上身上都是汗水。她急促的喘息,崩溃尖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顾琛最先走进来。顾星儿和杨沁的注意力都放在沈小朵身上,根本就没有察觉到门开了。艾斯朝里看去,眸光一顿,瞬间暗了下来。沈小朵挣扎着转身,扭头向着门边。杨沁和顾星儿猛然睁大了眼睛,两人都以为是出现了幻觉。顾星儿最先反应过来,她放声大哭:“表哥!”
顾琛加快脚步走了过来。脚步沉重,呼吸卡在喉咙口,疼到难以承受。顾白几人也跟着赶紧走了进来。沈小朵突然停了下来,双眸大睁的看向越走越近的顾琛。她迷茫又无措。等到顾琛快要走近的时候,她猛得转身,双手乱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顾星儿和杨沁去扶沈小朵,可都被她一把挥开。沈小朵不停的往前走,直到脑袋贴着墙边,她哽咽呢喃:“别过来,顾琛,你走吧,走!”
她这个样子,她这种样子,如此可怕。她不能让顾琛看到,不可以,坚决不行。顾琛的心已然疼得似是裂开。他慢慢的靠近,从后面轻轻的抱住沈小朵。“对不起,我来晚了,小朵,对不起。”
沈小朵僵硬颤抖,一个劲儿的摇头。她的两只手紧紧的摩擦在墙壁上,早先缠着的布条早就被鲜血染红了。顾琛抱得很轻,生怕沈小朵挣扎。沈小朵已经快要控制不住,她努力的喘息。汗水如雨水而落。她虚弱的开口:“顾琛,怎么办,我变成了这个样子,怎么办?”
顾琛红了眼眶,手臂用力紧紧的抱住沈小朵。沈小朵全身抽搐,身体剧烈的颤抖。她张着口,就像是离开水的鱼一样,无助绝望。拼死挣扎,悲哀尖叫。最后的理智缓缓消散,她猛得转身。血红的双手紧紧的揪着顾琛的衣领。哀求道:“顾琛啊,你救救我,我好难受!”
顾星儿和杨沁已经哭不出来。单逸凡将杨沁紧紧抱在怀里,他抬眸望天,内心煎熬。顾星儿虚弱的往后倒去。艾斯先顾白一步的接住她。顾星儿颤抖的将脑袋埋进艾斯怀里,声音早就嘶哑,她哭得不能自己。顾白拳头紧握,红着眼眶出门。去安排车了。回去的路上,沈小朵一直都在闹。她痛苦的动来动去,面色蜡黄,持续的尖叫,嘶喊。她难受。顾琛紧紧的抱着她,只能紧紧抱着。单逸凡让顾琛强压着沈小朵,给她包扎了手指。沈小朵的脖子包括手臂到处都是抓伤。她又疼又痛苦。“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她无助的祈求,思绪不清,身体一直持续不停的颤抖。杨沁和顾星儿在上车的时候就已经晕了过去。沈小朵是被毒瘾折磨的睡不着,哪怕精力已经远远透支,她还是消停不下来。飞机到空中的时候顾星儿猛然惊醒。她大睁着眼睛看了看四周。艾斯正在给她擦脸。她喘息着,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艾斯。”
她哽咽着叫他。艾斯觉得这辈子他的心还没这么疼过。轻轻抚摸着顾星儿的脸,轻声安抚:“没事了,没事了!”
顾星儿摇头,哭着问:“小表嫂呢?”
艾斯指了指前面:“单逸凡在给她包扎伤口,她还没有停下来!”
顾星儿一想到沈小朵发作的场面,她就恐惧又害怕。控制不住的往艾斯的怀里缩。“四支,四支全部都注射了。”
艾斯张了张口,他似是不想相信:“你说什么?”
顾星儿咬紧了红唇,泪眼婆娑:“四支全都注射给了小表嫂,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躲,不应该害怕,都是我的错!”
艾斯扔了手中的毛巾,坐起身将顾星儿抱进怀里。而单逸凡刚好听到顾星儿话。他本来还抱有幻想。可那是四支啊!杨沁自从醒来后就目光迟钝,她不吃也不喝,就一个劲的流眼泪。单逸凡抱着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顾白眉眼阴厉的坐在前面。沈小朵终于是睡着了,顾琛不时的亲吻她的额头。他知道女子肯定怕极了。等到顾星儿和杨沁平静下来。几个男人也没有再顾得上。坐在一起商议。每每想到四支的剂量都注射给了沈小朵。他们的头发都似是要炸起来一样。顾琛一直没有说话,他温柔又安静的抱着沈小朵。顾白张了张口,半天后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已经联络到总部,排毒专家会在单逸凡的工作室等着。”
艾斯握紧了拳头:“等抓到冷安魅以后,非得把她碎尸万段!”
其他人默,可心里都燃了一把火。飞机是早上的九点多到达A市的。沈小朵没有力气闹。她的主意识一直都没有回来,思绪空洞。理智也只是堪堪维持在边界线上。顾琛用毯子包着她。太阳很好,晴空万里。沈小朵一只睁着眼睛,就像是刚刚出生的婴儿一样。懵懂无知。到了单逸凡的工作室。两名排毒专家赶紧上前。沈小朵似是很害怕接触别人,她紧紧的揪着顾琛的衣领,一有别人靠近她就恨不得缩进顾琛的身体。顾琛疼惜的抱紧她。专家建议,先让沈小朵休息。顾星儿和杨沁接受了检查,除了外伤之外,其他的还算是正常。顾星儿的腿严重化脓,之前还没有感觉到疼,现在一放松下来,就觉得疼得神经快爆炸了一样。单逸凡给她处理伤口。而杨沁就一直木然的坐在旁边,似是还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顾白去联络其他人,他需要更多的资料,更多劝慰的医生。顾琛和沈小朵单独的待在一个房间里。沈小朵意识单薄的时候只让顾琛靠近。顾琛拧了把毛巾,给她擦脸上的汗水,还有脖子。手上的血迹虽然清理了,可现在看上去还是触目惊心。沈小朵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天花板,痴呆又空洞。顾琛轻轻揭开沈小朵破烂的衣服。沈小朵瑟缩了一下,有些迷茫看过来。顾琛轻笑:“让我看看!”
沈小朵傻傻的眨眼,半天后又转过脑袋,重新看向天花板。顾琛想了想,索性将沈小朵身上的衣服都给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