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墨客剑殇 > 第226章 钜子皞使诈现范睢(6)

第226章 钜子皞使诈现范睢(6)(1 / 1)

为了看得清楚些,他便微微凑近油灯,将那简牍给缓缓摊了开来。八一中?文?网w1w1w?.?8818zw.com借着昏黄的油灯的余光,之间上面写道:“桓大元帅尊驾:今养由子谋逆罪证已经确凿,为防其恩师司马空出手阻截,引起军心震动,末将潘党恳请示下,所谓快刀斩乱麻,宜尽早将其处决,以防不测。”司马空看了此卷,心中陡然一沉,急忙又翻开另一卷来仔细查看,只见此卷写道:“桓齮谕令:潘将军所虑亦正是本元帅所忧,今特命潘将军为司命,全权处理养由子谋逆一事,所行之事,可不必通禀,自可便宜行事。”而这道简牍的左下角,还赫然盖有一个鲜红的红印。司马空当然识得那是桓齮的元帅印,如此一来,养由子岂不是命已休矣?!

“这—”,司马空看完了这两道密诏,顿时如被晴空霹雳霹中一般,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半晌之后,他方才想起自己跟前还有一个不之客,不过却不知那人所来何意,只是想到养由子已要被桓齮私自处决,自己必定也是不会被桓齮轻易放过,所以朝那来者苦笑了一下,露出脖子朝他一扬道:“阁下是桓齮派来取司马空的性命的吧,那便请动手吧。”

那人不想司马空会有如此反应,先是一愣,随即一番摇头叹息道:“哎,难怪师父常说这世上好人难做,本公子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前来搭救,可有些人偏偏不识好歹,竟将好心当作驴肝肺。”

司马空听得那人话里有话,知道那人原来并不是桓齮派来取他性命的,顿时心中缓了口气,随即又朝那人抱拳施礼道:“这位兄弟如若不是桓齮派来的,那就恕司马空方才言语失礼了,不过阁下既然冒死前来,必定有要事相商,有何高见还望不吝指教一二。”

那人听得司马空终于对自己不再有敌意,这才满意了许多,于是便稍稍整理了下衣襟,缓缓而道:“你的得意弟子身犯险境,而你却自以为还可以凭着自己的几句微词去把他给救下来,要知道这桓齮、潘党等人向来是当官当惯了的,这在朝为官的经可比你这个乡野的教书先生念的多了,再加上这嬴政暴徒也没什么慈悲为怀的天性,你这做法不过是羊入虎口罢了。”

那人虽然可无遮拦,随口说骂的几人都是秦国最高阶级的统治者,此话若是出在秦国市井,只怕立即便会被人抓了去刈鼻挖膑了,不过幸好是在这仅有此二人的军营之中,所以才免于大碍。不过他说的话倒是句句切中利害,司马空这等聪明的人,当然深知这桓齮、潘党、嬴政的为人如何,但樊於期檄兵诏直指吕不韦,而是他既身为杂家门人,又是吕不韦的得意门生,从政要和门派声誉的角度来讲,他有这个为国尽忠、维护本门清誉的责任,所以即便奸人如此恶毒,他还是要选择秦国一方。不过他又实在不忍养由子就此送命,所以这才不得不冒险一试。

司马空听了那人的话,片刻沉吟不语,因为他确实是被那人的话给点中了心坎,但是也不好随意表明自己的心机,所以只得沉默不语。但是那人似乎已经看透司马空的心思,于是便又接着说道:“不过有道是吉人自有天相,养由将军虽然身犯险境,不过未必有血光之灾,说不定他还能身逢贵人,逢凶化吉也说不定。”

司马空听他这般说话,终于有些隐忍不住了,便小心地问道:“莫非阁下有何营救小徒的良策?”

“嘿嘿,你这会儿倒不觉得我要害你们师徒二人了?”那人见司马空这般试问,便有意嘿嘿一笑,故意将他一将,见司马空面有尴尬之色后,才继续回答他的话道:“想要救得养由将军,却也不难,只是需要司马大人一样东西。”

“是何东西?”司马空有些焦急地问道。

“司马大人的一份手令。”那人指了指桌案上的简牍和笔墨,随后又继续接着解释道,“以养由将军的武艺,要营救他并不难,只是他愿不愿意被营救,这才是真正的关键,若是没有司马大人的应允,他那直头直脑的个性,只怕被潘党的手下拿刀架在了脖子上,也未必肯负罪逃命。”

那人的话确实又字字切中了养由子的要害,司马空当然也听得明白,不过负罪脱逃,这等于是自断后路,这也就意味着养由子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所以他不得不再次犹豫起来,半晌默不作声。

“如若司马大人不肯出这份手令,那请恕在下亦无能为力了,今日这番不请自来,就算是本公子自讨没趣吧。”那人见司马空依旧十分为难,便言语随口一甩,装作就要离去的样子。

“慢!”司马空声音陡然一响,继续接着话道,“大侠暂且留步。”说罢便快步走到桌案跟前,拿起鬃毛笔,舐了舐墨水,摊开一卷简牍来,在上面奋笔疾书道:“吾徒养由子听令:现今你受奸人所害,命悬一线…”

等那司马空将劝解养由子逃脱的手令写毕,盖上了自己的司马印,快吹了几口气,将墨渍吹干,而后亲手交于那人的手上,带着叮咛的语气向那人说道:“养由子的性命就拜托大侠了。”

“放心吧,”那人毫不客气地接过手令,眉头一甩,十分轻佻地说道,“不过得麻烦司马大人去伏龙口接应了。”说罢,便转身要走。

“阁下的意思是让司马空带着全军去接应吧?”那人刚挪动了脚步,忽然听得身后有个十分低沉的声音嘎然而至,不禁心头一愣。他知道司马空这话的意思指的是什么,带着全军去接应,那便是要他领着自己的所属麾下投靠其他人。看来以司马空的睿智,已经大半猜到了自己是樊於期派来的,否则他断不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那人稍稍愣了一下之后,立刻又转过身来,嘴角间咧嘴一笑道:“这个就随司马大人自己看着办了。”

言罢之后,他只一个纵身,便一下子没了踪影,其身法之快,根本没让司马空辨得清方位,只感受到那阵疾风之后,营帐之内的青油灯忽闪了几下,便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仿佛这里方才的一切都没有生过一样。

山林之内的露营本就静寂清冷无比,一阵夜鹰的尖唳之后,更是显得阴冷可怕。桓齮在驻扎在此地之后,所筑建的军营连自己本部的人马也难以容得下,更别说刚刚收了一个谋逆的罪犯养由子。不过在没有得到桓齮的应允之前,潘党亦不敢私自妄作主张,但是要供着这尊菩萨,他又老是觉得心中像扎了根刺,极为不爽,所以这才向桓齮请示密令。桓齮早就也想借此机会除掉司马空和他的党羽,所以当然也极为爽快地答应了潘党的请示,可他二人倏然不知这私下里暗通往来的秘密,却叫半道上让人给截了,以至于潘党到此刻还在苦苦等待桓齮的回复。

潘党虽不愿给养由子提供什么优越的处所,不过为了防止他逃跑,他却不忘对养由子加强戒备,不但将囚禁养由子的营帐用铁链封锁,还将他的手足用手铐脚镣死死锁住,并派了几十名训练有素的士卫日夜不息地守在营帐周围,几乎连一只苍蝇也难以入内。他深知养由子武艺高强,生怕自己稍有不慎便让他逃脱,到时候这抓捕逆臣的大功反而可能落得看守不力的大罪了,所以才这般里三层外三层地将他包了个严实。

养由子因之前司马空对其嘱咐再三,所以即便是这样苛刻的待遇也便只好忍气吞声了,之前他擅自违背了恩师的命令而被生擒,已经是自愧不已,如今说什么也不好再违逆他老人家的意思了。

“嗖嗖嗖”忽而营帐外几阵疾风扫过,紧接着便听得几十个“噗通”的闷声接连而来,随即便一片寂静了下来。这情势来得快,去的也快,仿佛是半夜里阴起一阵风的感觉。如果是旁人,断然不会仔细觉这异常的情况,但是养由子精通武学,以他的敏锐力,当然听得出这屋外究竟生了什么。

他微微睁开原本闭目养神的双眼,低沉着声音问道:“帐外之人,敢问是江湖上的哪位朋友?竟敢这般大胆擅闯秦军的营寨?”

听得他这声音闪过,过了稍许片刻,才有人带着极为不屑的笑声嘿嘿道:“哎呀呀,难不成这秦军大营也是什么刀山火海不成?还有本大侠出入不得的?”

养由子听得那人言语十分轻浮和狂妄,竟跟自己有几分相似,不觉来了兴致,随即也便跟着呵呵一声冷笑,对着帐外道:“这位朋友好大的口气,秦军雄师横扫七国,虽比不得刀山火海,却也是个虎狼之地。我想阁下此来定是有紧要之事,多半是某个阴毒小人自己动手不得,请了些江湖人来取我养由子的性命,否则难不成今日此来只是来闲游的不成?”

“嗯嗯,你这话倒是说对了一半,不过你却跟你那师父一个毛病,除了你们师徒俩是好人,便将天下所有人都看得大奸大恶一般,着实让人心里不痛快。”帐外那声音似乎对养由子的分析和态度有些不满,直一个劲地挑剔起来。八壹中文網

“你居然认得我师父?”养由子听他那话,不禁心生好奇,立即反问起来。

“你师父司马空博学多才,倒是个闻名天下的智囊客,只可惜跟错了路子,偏偏要做那十恶不赦的秦贼的帮凶,真是糊涂至极!”

“不得诋毁我师父!”养由子听得那人对恩师的态度极为不敬,不由得勃然大怒,双手奋力一震,手上、脚上的镣铐也随之哐啷哐啷响动起来。

那人见他如此大怒,便不再编排他师父,却换了一副语调奚落起他来:“可惜啊,一代箭圣的传人,堂堂将门之后,却空有一身本领,到头来被人出卖了送了性命还被蒙在鼓里。”

“你这话什么意思?”养由子听得他话中有话,板起脸色来问道。

“我这话的意思难道还不够明白吗?看来养由将军是白跟了司马空这么多年了。”

那人的话说到此处,养由子总算有点想明白了些,但还是疑惑地问道:“你是说桓齮和潘党会私自谋害我性命?”这话刚一出口,他又紧接着摇了摇头道,“不可能,他们没那么大的胆子,此事还未审查清楚,再没有接到秦王的诏令之前,他们断不敢如此胆大妄为。”

“我看你是被关押糊涂了吧?桓齮和潘党这两个奸诈小人若是肯依照常理出牌,韩非韩大人又何至于死的如此不明不白?”那人显然对于养由子的这个反应极为不满,连连出言指责起来。

养由子经他这么一说,却也有几分赞同,因为他亦深知潘党和桓齮狼狈为奸,心胸狭隘,处事又极为阴险毒辣,若是要说他们先斩后奏,倒也并不是不可能。不过无凭无据,他也不能就这么听信一个陌生人的一面之词,于是便又冷笑一声应道:“阁下看来是故意来这里挑拨离间的吧?”

那人一听养由子这般说他,不由得更加不快道:“你还真和你那迂腐的师父一样,都是榆木脑袋不可开窍!”那人说罢,便“啪”的一声随手甩进一样东西,紧接着口中迸出几个字:“自己看个清楚吧!”

养由子见得那地上被扔进来的东西,在月光的微曦之下表面浮现着并不刺眼的光亮,看得清楚那是两卷暗藏的简牍密令。他原本是个武夫,对于文人士子所把玩之物向来并不十分感兴趣,不过听得那帐外之人言语如此严肃,这才随手一扬,掌中忽而出的一道气劲将那两卷简牍瞬间便卷到了自己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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