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去怡园那边的马车会经过沈府门口,常氏自不能让大房丢人,猜到王夫人来意也不说,先招呼王夫人去大房院子里。王夫人见常氏放低了姿态迎她,又客客气气请她进沈府,想必并不知自个女儿所做的事,便压着怒气,随常氏到了大房院子里。沈大爷才方整理好衣衫,正准备去怡园,沈三爷昨日便同他说叫他今日去帮忙招呼客人,听闻方氏请了不少达官贵家,他也就答应了下来。王夫人见到沈大爷,当即就说起昨夜王阔送沈皓霜回沈府后坊门关了,没法回家,睡在马车上。“亲家,小两口赌气,皓霜不懂规矩就罢了,你们也不知叫阔儿到府上歇息?”
王夫人捏起袖子抹了几下眼角,“我家阔儿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你们太欺负人了,既这样瞧不起我们王家,当初又何必成亲家!”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沈大爷问常氏。常氏也才听说,不过她比沈大爷了解女人,此时可不能让王夫人坐实了罪名,不然还不知王夫人要怎般闹。“昨夜皓霜回来得晚,我问过一嘴,她说是女婿送她回来的,在她后头,”常氏昨夜早就睡下了,哪里碰到沈皓霜过,不过借口罢了,“我还等了好半晌,没等到女婿,遣人去大门口瞧了,女婿已经走了。”
王夫人望向王阔,坊门都关了,他能去哪里?王阔昨夜就在沈府门前马车里,若是派人出来寻他,一出来就能看到王家的马车才是。“我送皓霜到沈府后,想着赶回去,就叫车夫驾马走了,不过还是没能出坊门。”
王阔不知丈母娘话真假,是假的他此刻也只能帮丈母娘,不然按他娘的脾气,皓霜今日少不得一顿训罚。王夫人听到可不是这个说法,当即断定自个儿子胳膊肘往外拐,要身边婢女去找车夫来问话。常氏见王阔眼露焦急,猜他说的话不真,和气地先请王夫人进屋,“他们去叫人,要走上一段路,亲家先歇一歇喝口茶,他们小夫妻俩这几日在闹脾气,昨夜皓霜以为女婿不想同她一屋住,在她后面进来,睡在了其他屋里,我一早也没见到她,不知闹出这样的误会。”
“亲家,我今日拿实话说,旁的妇人我不会怀疑,但你家这个女儿,”王夫人哼一声,“她敢叫阔儿睡几日书房,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竟有这样的事!”
沈大爷惊讶道,“亲家放心,我沈家家教甚严,绝不纵容儿女,待我叫皓霜来问一番。”
“皓霜一早去了怡园,不然早就问女婿昨夜睡在哪间屋里了,”常氏睇了个眼色给沈大爷,“大爷且先同亲家说几句话,我去叫人寻皓霜来。”
沈大爷望着常氏出去,不知她要做什么,收回目光朝王夫人讪笑两声,与王夫人两相尴尬,他们能有什么话好说的。常氏到院中就命身边婢女走小路快去大门口收买王家车夫,只要车夫和王阔说法一致,王夫人就没法子拿昨晚的事发作了。吩咐好婢女,常氏去后院找沈皓霜,王夫人都起了不做亲家的念头,今日无论如何也得叫沈皓霜回王家,王阔与伯源是同窗好友,日后还得靠这边关系助伯源仕途,可不能叫皓霜得罪了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