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万家灯火渐渐熄灭,马车内沈皓霜正如其名,冷若凝霜,想想方才还没嫁进安阳王府的沈皓月就在她面前炫耀起来,她的指尖扣进肉里,疼不过心中愤恨。长姐便罢了,沈皓月有个无用的爹,沈皓云长得不好,沈家三个姑娘里,唯有她才貌双全,她一直觉得自个该比她们好许多才是,听道沈皓月婚讯时她就不甘心,她怎可能输给沈皓月!王阔不知自个做错了什么,明显感觉到沈皓霜不愿理他,今夜他带她出来参加诗会,她一首咏雪拔得头筹,他亦不赖,入得榜三,两人谈起诗词有说有笑,本以为她已忘却先前不悦,却不知现下又为何待他冷淡了。“已入坊门,不必担心回不到沈府了。”
王阔瞧了一眼外头,宵禁限制各坊之间走动,在坊内就无妨了。“你方才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作甚?”
沈皓霜想着自己为赶在关坊门之前回家,诗会完后就冲忙赶路,沈皓月却能慢悠悠地吃汤圆,便满腔愤懑。“世子爷得圣上器重,我自是要恭敬些。”
王阔愈加看不明白自个妻子了,难道她为方才他下马车去耽误了回沈府生气?沈皓霜睇向王阔,外人都道她嫁人是高攀,怎算得高?沈皓月不及她都能嫁去安阳王府!“将来,你凭才华,科考入朝为官,何须谄媚任何人?”
沈皓霜更为不喜的还有王阔软弱的性子,在家中常听他娘的,虽不会帮着他娘欺负她,但也从未硬气护她。王阔这几日受母亲责骂不说,又日日到沈家受沈皓霜冷脸,早已心中有气,“怎就是谄媚了?就算我无须攀附世子爷,以世子爷的地位,我恭敬打个招呼不为过吧?”
“若是迎面碰上你问好便罢,只是瞧见就巴巴地下车去行礼,不是谄媚是什么?连对皓月态度都比现下对我好。”
王阔还想解释,沈皓霜已漠然转向另一边,“我无意拘着你如何行事,与我又何干!”
“你总如此,说不过两句,便定下我罪名,在不听任何话,你我夫妻,我的事如何与你无关。”
王阔想要化解这场争吵,但他再说什么,沈皓霜一直一副懒得理他的样子,他说什么都无力。到沈府,沈皓霜下马车头径直进了沈府,也不留王阔到沈府住下,王阔怕自个冒然留宿沈府,沈皓霜又不高兴,但王府与沈府不在同一个坊,他现下又回不去王府了。王阔只好在马车上睡了一夜,翌日有沈仲恒的庆贺宴,王阔先回王府换洗衣衫再回沈府,没想到换洗完,不知哪个下人多嘴,叫王夫人知道自个宝贝儿子昨晚在马车上过了一夜。王夫人哪里忍的下这口气,叫下人套了马车就去沈家问罪,王阔拦不住只好跟上。沈府客人大多在怡园门口出入,唯独王夫人马车停在府门口,小厮通传后,常氏亲自来迎接。本以为王夫人许是被王阔说服,来接沈皓霜的,但见到王夫人后,常氏心下就明了大半,怕是来找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