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青寒的话语直插灵魂，就算是早已经做了准备的商雪羡，还是被他问得有些心魂顿惊。
她僵硬地转头看向商青寒的时候，却见他拧着一张儒雅的俊彦，就这样默默地盯着她瞧。
“娉汀，你并不是一个善于撒谎的人。”
他的声音听上去极为温和，那俊雅的容颜带着浓浓的审视，好似要通过她的言行举止看透隐藏的真相。
就在商雪羡心魂不宁时，传来他笃定的声音：“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
商青寒唇角含笑，眉角夹柔，那俊雅的容颜被衬托的多了几分亲和，让人觉得可亲可敬。
若是第一次与其接触，必然会醉倒在他那柔波当中，可惜商雪羡早已经知晓他的真实面孔。
“他应该很想见我才是。”
靳修那样的人自然不会做无缘无故的举动，他明显是想透过商雪羡表明自己的存在，然后愿者上钩。
“我也想见他。”
商雪羡浑浑噩噩地从商青寒的书房离去，直至将自己包粽子似的裹在锦被当中，才觉得身上的寒意消散了不少。
自己不想成为那呼之即来挥之则去的棋子，可最终还是成为了两个人隔空较量的靶子。
靳修与商青寒会见的夜晚刮着北风、飘着大雪，虽然南陈的雪色不若北魏煌煌如山岳连绵，簌簌如银钩直挂，可却也别有一番小女儿姿态。
商青寒像是独钓的老者，面色不清地坐在江边的凉亭内，靳修则踏雪而来，迎雪而坐。
两个有着诸多恩怨的人就这样默默地相对不语，彼此间相互端详着对方。
“这算是我们第一次正式相见？”
商青寒的手指碰了碰面前的茶壶，感觉到那隐隐传来的温度，这才给对面的靳修满上茶水。
“魏帝远道而来，我也唯有略备茶水。”
靳修盯着面前的茶盅看了两眼，笑着将其接过握在手中，只是他从始至终都不曾沾半口。
“朕也没有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与你相见。”他眉宇微顿，“朕一直觉得，相见的时候必然血流千里，伏尸百万。”
当年北凉城的突袭之仇，他终归没有办法轻描淡写地揭过，毕竟北魏的士兵死伤无数，汝阳王靳俞也身死其中。
可以说，那一次死战比王枕兵临邺城还要死伤惨重。
“我一直很好奇，魏帝为何对商家这般恨之入骨，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商青寒有自己的计较，这些疑问是他不能下决心与其合作的重要原因，他可不会将商家的未来交托在仇家手中。
“听说靳俞死于你的算计？”
当初靳俞为了自己挡箭受伤，不得不留在北凉城养伤，养伤期间与北凉城的一众守将被南陈所掳。
最终，是商家与王家不肯和谈，最终力排众议杀了靳俞。
商青寒眉头不置可否地挑动了几下，靳修能如此笃定必然是有了准确的消息，然而当初力主杀掉汝阳王靳俞的人可不是他与王枕。
反而是那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昭阳公主——陈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