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商青寒这般想她，实则是父女之间的清楚模式异常的尴尬，平素除了特别重要的事情之外两个人为了规避尴尬，平素不会见面。
“阿巳可是倪裳？”
这个问题她原本一早就应该问他，可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她又担心自己被他三言两语打发了。
因此，从王枕那里得了准信之后才前来询问他。
“我还以为你能憋很久呢！”
商青寒似笑非笑地望了她一眼，他很早之前就听闻有人打听倪裳的事情，刚开始权当是北魏的人作祟，可细细想来又觉得不对劲。
那些人完全不是冲着倪裳的事迹而来，而是冲着她的行踪而来，北魏的人可不会追查这样的事情。
仔细盘查之后，才发现那些人是王枕派出去的。
此事既然和王枕有了牵扯，那么这幕后的人便简单多了，是自己的女儿无疑。
“阿巳就是倪裳，是你的姐姐！”
当初他确实真心喜欢万氏，年少时的他甚至为了她可以放弃自己拥有的一切，否则也不可能让她生下自己的长子和长女。
可是有些情爱虽然时间的变化也在变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万氏的喜欢变成了忌惮，对她的偏爱也变成了算计。
早些年那青葱的爱意似乎已经被岁月消磨的一干二净。
“当初，你为何要让我顶替她的身份？”
就算倪裳去了秘密的地方，那么凭着商家的权势想要找一个年纪相仿的女子顶替并不是难事，更别说自己还要比她小上一些。
再者说，到底是什么样的理由，让他不得不安排自己的嫡女出现在那风花雪月之地？
“那是她唯一的要求。”
商青寒倒是没有欺骗商雪羡，却也没有解释过多的原因，当初倪裳前往琅琊阁那是九死一生、尸骨无存的事情。
她离开前唯一的愿望，他只能应声。
商雪羡不知道其中原委，此时的她感觉自己的心被会心一击，心里面像是被小刀子一点点凌迟。
她的父亲，果真是这世上最狠的人。
永远都知道如何才能让她的心更痛，让她的心死的更加彻底，这一刻她觉得将其禁锢在水月庵的计划简直就是对他天大的仁慈。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见她站在那里久久不曾言语，商青寒像是没事人似的重新拿起搁置在一旁的笔开始下笔。
“我想知道，我之所以身陷北魏是不是也是您的计划之一？”
商雪羡用那艰涩的语气问出这话的时候，商青寒运笔如神的毛笔倏地一顿，宣纸快速地晕染开来。
好好的一幅字，功败垂成！
他瞧着那晕染的纸张眉头紧绷，随即将其揉成一团扔在不远处，然后踱着步子靠近了她两步。
“听说你见了冥海无崖？可是他和你说了什么？”
商青寒默默地望着商雪羡，他的女儿对于这些阴谋诡计应当没有这么通透。
——唯一的变数是在水月庵与冥海无崖的私下会面。
“我或者该问你，冥海无崖和靳修是不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