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后，直接给季寒川打了一通电话。
“嘟”声过后，电话很快被接起。
没等对面说话，龙泽与开门见山就是一句。
“你是不是碰到什么麻烦了？”
“……”
季寒川沉默了一下，有些冷淡地回了两个字。
“怎么？”
“有人往季家门口放了个空的快递，我拿了。”
“……对小慧和奶奶保密。”
季寒川似乎是在外面，风刮过话筒的声音有点明显。
龙泽与皱了皱眉头，语气变得低沉。
“我当然知道，但是你……”
“你保护好小慧就行。”
季寒川打断了他，只这么一句话，两个男人似乎就心照不宣。
“……”
龙泽与有些烦躁地拨了下头发，很想说陶昕然还是他妹呢。
但顿了顿，到底是没有说。
他也没有多问，只是挂断电话后重新下车进门了。
死皮赖脸地走回去，硬要住下来。
a市的风逐渐喧嚣起来，而此时还在隔壁市的时菁菁，刚结束一场应酬。
不出意外，她明天就可以回去了。
走在人行天桥上，她住的酒店就在斜对面，但她似乎不想这么早回去，自己趴在栏杆上吹了会儿风。
川流不息的车流，在夜色的掩映下像是一串串会发光的珠子。
时菁菁有些失神地看着，耳边除了轻盈的风声就再也没有其他。
但吹着吹着，人似乎就会被吹空掉。
“嗡嗡嗡……”
却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时菁菁扫了一眼屏幕，发现是炎彬打来的，铃声都还没响就毫不犹豫掐断了。
她不想听见这个人的声音，也不想和他争吵。
但对方似乎不放弃，只安静了几秒钟，她的手机再次震动。
时菁菁微微拢了下眉心，这次看也没看，直接挂断。
世界终于清静了。
但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没心情继续吹风了。
转身准备回去，余光下意识再瞥一眼手机屏幕。
可这一瞥，时菁菁的脚步戛然而止。
通信界面上的两通红色来电，并不是来自同一个人。
她没想到第二通是程严青打来的，而他也少见地只打了一通。
“……”
盯着最新的这通来电，她冷色的眸底一动不动，车灯由远及近进入她的眼睛再离开，不留任何痕迹。
良久，时菁菁收回视线，并没有回拨。
只是在她要将手机收进兜里时，却是几乎同时跳出一个信息提示音。
她心下咯噔一声，比自己想象中更快的速度重新举起手机。
可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却是颜朝歌。
时菁菁顿了一下，眼底刹那闪过一丝厌烦。
但信息提示内容类型是视频，她抿了抿薄唇，还是点开了。
这是一段不到十秒钟的短视频，地点在a市的某医院。
而镜头中的主角，赫然是程严青。
“程先生，你今晚感觉怎么样？”
换了护士服装的颜朝歌，捧着一盘子器械和药品进门，营业笑容挂得恰到好处。
程严青正在打游戏，又被时菁菁挂了电话，他正烦着大杀四方呢，看都没看她一眼。
颜朝歌眼角抖动了一下，有些不爽。
但立马堆叠上更温柔的笑容，声音也掐得柔情似水。
“看来你很有精神呢，那我们现在就来检查一下你胳膊的伤口吧。”
她说着，随便拎了个装满消毒棉球的金属桶，扭动腰肢走到病床前。
程严青这才动了一下身体，心里犯嘀咕，不是才刚换过药，现在护士也拼业绩了？
“哦，你等一下，我这边很快就结束了。”
他曲着肘呢，不太方便接受检查。
颜朝歌笑眯眯的，她当然是不急了，不仅不急，巴不得程严青多玩一会儿。
“哇，你打游戏好厉害啊，不像我，就只有被虐的份儿。”
她甜丝丝地夸一句，就着当前的姿势往床头的方向靠，作势想去看屏幕。
她的头发是没有像正常护士那样全部盘起来的，大波浪肆意地往下垂。
程严青正杀得兴起，最讨厌这种时候有人不会看眼色硬要凑过来。
直接一巴掌推开她的头，颇为不耐烦地说道。
“别烦我，马上就结束了。”
“……”
颜朝歌来的时候故意喷了点香水，似乎喷得略猛还有点雾气残留在耳鬓处，这一推她的头发粘附在上面，就跟戴了个假头套似的。
她无语地扒拉开，只觉得这个公子哥是不是有病，放着她这个大美人不看，去看什么游戏。
但她的服务态度是顶尖的，依旧笑了笑，温和地说道。
“好嘛，我等就是了，不过你有空能教教我打游戏吗？”
听到这句话，程严青的手抖了一下，大抵是被对方矫揉造作的嗓音给激起的鸡皮疙瘩。
也就是这么一抖，居然错失良机被反杀，一举被推平。
“啧！”
程严青不太高兴地沉了脸，这才侧眸瞥了一眼这个话有点多的护士。
他最烦女生叫他教游戏，这方面上时菁菁就做得很好，有时候还能带他飞。
颜朝歌看他终于注意到自己，立刻挺了挺胸脯，将长发往后妩媚地一撩。
她既然头发不好好盘，衣服肯定也是不好好穿的。
前襟就浅浅扣了一个岌岌可危的扣子，裙子更是往上缩水了不止一点点，大长腿一览无余。
程严青皱了下眉头，有些嫌弃地看着她，直接说道。
“你是不是走错片场了？”
“啊？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呀？”
颜朝歌特意装出无辜的眼睛，眨巴眨巴化了绿茶妆的眼睛，尽显娇柔。
程严青默默往旁边退，也就打量了一眼就不看了，没好气地指了个方向。
“这里是医院，影棚在那边。”
“……”
颜朝歌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好家伙，把她当特殊演员呢。
但她不能直接发飙，演技持续在线，装作懵懂的样子缓缓低头。
“啊呀！”
这会儿看到自己熬人的事业线，才假装害羞赶紧背过身去，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道歉。
“不好意思，我来得太急，没注意到衣服没穿好。”
顿了顿，她不忘再拍一个彩虹屁。
“程先生真是个好人，不像其他病人，可能就吃我豆腐了。”
她没看到程严青此时的表情，跟吃了屎一样，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外星生物。
颜朝歌扣好前襟后，再次笑眯眯地转过来，毕竟有检查的由头，顺势走近。
但她不急着检查，而是看了看程严青，笑得魅惑地说道。
“像你这么绅士的人，女朋友一定很幸福吧？”
“是很幸福，怎么了？”
程严青把胳膊亮出来，但奇怪地瞥了颜朝歌一眼，这人真的是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