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小慧？”
陶昕然几乎脱口而出，她可不认为龙泽与会为了素不相识的f这么花钱费力。
不过刚问出口，她又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虽然她算是这俩进程的见证者，但能到这种程度也是始料未及。
龙泽与似乎比她想象中还要在乎季小慧，或者也超乎了他自己的想象吧。
“嗯。”
这一次，季寒川很干脆地认同了。
陶昕然又是一愣，从这个男人口中听到这么平静的关于龙泽与的回答，反而有些怪异。
她在原地小碎步地转着圈，想了想，再确认一遍。
“你知道龙泽与一定会来，所以给他打电话，叫他来保护我们？”
“对，我怕黄山万一来不及，必须给你们多一层保障，过去的恩怨暂且不提。”
“哦……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虽然上次提了个期限，但陶昕然还是希望对方能早点回来。
“还得等等。”
季寒川语调平平地说着，却是突然幽幽问了一句。
“肚子里是我儿子还是女儿？”
陶昕然莫名有些尴尬，虽然不认为能瞒得住，但忽然被这么顺畅地提出来，她有些苦笑不得。
“还不知道，是黄山告诉你的吗？”
她默默抿了抿唇，大概是想用最后的倔强来知道她到底成功瞒了多久。
季寒川那边陡然沉默了一秒，再说出的话就有些意味深长了。
“不是，是攻击你们的主谋，不过，黄山也知道但没告诉我？”
他似乎对此颇受冲击，不动声色补一句。
“黄山变了，我回去教育他。”
“……”
陶昕然没来由听得脸红心跳，明明隐瞒的人是她，但这个男人轻描淡写地带过去，还硬要把帽子扣到黄山身上。
就好像在说，他不舍得怪她，但他高兴之余还是有些不开心，所以需要找个人开刀。
季寒川确实有些懊恼，但他气的是自己。
按照黑腾所说的怀孕周数往前推，在出发前他的小兔子就踹崽了。
可是他什么都没发现。
那么重要的过程，他没有陪伴她任何一天。
深沉的眸底微微一闪，他却是藏起了所有的负面情绪，像是能感知到对方为他背负了多少似的。
季寒川也若无其事，刻意问了一句。
“黄山还在吗？”
“……在是在，怪忙的，你也去忙吧，先挂了吧。”
陶昕然面不改色地搪塞过去，总感觉这个话题再下去，黄山就要成背锅侠了。
反正听到对方的声音，她已经心满意足。
听着这僵硬的语调，季寒川再次笑了。
倒不是真的要找麻烦，他也只是想听听这个小女人的声音而已。
“好，早点休息。”
“知道啦，你这个爸爸真啰嗦。”
陶昕然是故意这么说的，压抑了大半个孕期，现在可以这么轻松地说出来，对她而言意义非凡。
生怕再被调侃似的，她说完就挂断了。
一抬头，就看到角落里的梅树开出了玫红色的小花。
现在已经腊月29，陶昕然看着看着，忽然记起上个春节也是这么兵荒马乱。
转眼，一年就过去了。
这一年还真的发生了不少事情，她只觉得很充实。
“宝宝，今年的春节也会像去年那样吧，出现转机变得安定……”
陶昕然轻声呢喃着，蓦地笑出声，自己调侃了一句。
“那时还没有你呢，哈哈。”
这边，季寒川等着陶昕然那边挂断，却是握着手里的卫星电话，一动不动地靠在桌子前，站了良久。
他……要当爸爸了。
一想到这个，他才发现原来他比自己所认为的更期待。
这是他们两个人共同的孩子。
期待到，他恨不得立刻马上现在就回去。
可季寒川却忽然顿了顿，将电话放到一边，走到门口。
打开门后，眺望向远处那片明明是白色，却压抑着黑雾的冰川。
“……”
季寒川微微凝眸，回身换了套常服，独自走去医院。
转移到医院的阿芙罗拉，和她的孩子一起，在这里被照顾得很好。
小家伙也许是继承了f胜于常人的韧劲，出生时明明那么虚弱，现在已经好了很多。
体重身高慢慢追上正常的婴儿，进食也没有障碍。
季寒川没有经常过来，确切地说，是阿芙罗拉通常不会知道他来了。
他往往深夜的时候来看一眼，又默默离开。
这一个动作像是他自己在提醒自己，必须竭尽全力去做什么。
此时已经早过了医院的探视时间，季寒川依旧从窗口往里看了一眼。
却在这时，发现阿芙罗拉醒着，她也看到了他。
“季先生，是你吧？进来吧。”
她话音落下，房门便轻轻打开了。
“大嫂。”
季寒川低声打了个招呼，这个称谓是让f占便宜了，其实他比f早出生几天。
不过因为f吹牛逼说他有个面瘫兄弟，后面很不要脸地直接说是弟弟，季寒川就默认了。
“叫我名字就可以了，你今天看上去心情很好。”
阿芙罗拉的恢复能力也是战斗民族等级的，脸上已经有红光了。
季寒川淡淡笑了一下，点头承认。
“确实，事情基本解决了，接下来是后续的处理。”
听到这句话，阿芙罗拉微微怔住，眼底闪过一丝哀思，但很快就别过脸整理自己的情绪。
“啊，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她说着，就去抚摸了一下小家伙圆圆的小脸，满眼爱怜。
季寒川看着她，又看了看酣睡的小婴儿，脑海里浮现出陶昕然的脸。
内心柔软的地方像是被撞了一下，微微扬起嘴角。
不过，他今天是来说正事的。
“这边很快会结束，你想回雨的家，还是另外给你找个地方安顿？”
季寒川自然想妥善安置这对母女，其实最好的选项是带回a市，因为她们对季家人来说，也是家人。
阿芙罗拉抚摸小家伙的动作一下停住，她抬起头看向虚空，回答却毫不犹豫。
“雨说，他之前执行任务的时候，很喜欢有海的城市，也不要太冷，照着这个条件你帮我找一个就可以。”
她说完，恬淡地笑了笑，就好像f还在她身边。
季寒川看着她，没有劝，直接点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