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
季寒川低声沉吟着，眸底明灭不定，似乎暂时无法从这里突破。
眸光微微一凛，他又问了一句。
“那你惹程晓生气时会怎么做？“
“……我没惹她生气过啊。“
黄山反而被问得有点茫然，女朋友这么可爱，为什么要惹她生气？
但这句话，他不敢说，只是汗津津又补一句。
“程晓很乖。“
“……“
季寒川瞬时敛眸，莫名其妙有些生气了。
怎么别人的爱情这么顺利，一点磕磕绊绊都没有？
他抬眸盯视黄山一眼，看着这位木讷的下属，就更加来气。
天底下难道还有比他更贴心的男人吗？
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别人不需要做那么多就能收获甜甜的恋情！
“……老板，还有其他想问的吗？“
黄山战战兢兢，眼看着自家老板的表情一变再变，汗毛都竖起来了。
再问一次，只要再问一次，他一定什么都不瞒着，啥都说！
“……“
但季寒川不想再自找没趣，摆了下手就让黄山出去。
可办公室只剩自己一个人后，他更加气闷。
幽深的目光扫向手机，盯了好几秒，都快盯穿了。
但万般挣扎后，他还是没有选择去碰。
漫长的一天过去，等撑到晚上，季寒川到底还是有些忍不住。
陶昕然一整天都没有联系他，应该说，已经一天一夜不怎么搭理他了。
“我们最近有特别棘手的项目吗？”
“没有吧，都很顺利啊。”
“我去给季总送文件，发现季总把手机摆在面前，如临大敌地盯着，那样子好吓人……”
“傻了吧，我托给黄秘书送，不过说起来，今天的黄秘书也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休息间的员工面面相觑，不会吧，季氏难道要出大事了？
季氏确实要出大事了，确切地说，是他们亲爱的季总要出大事了。
在憋了一天后，季寒川一秒钟都不能再等。
他站在落地窗前，眼前是a市最繁华的夜景，但他根本无暇欣赏。
心一沉，他给陶昕然拨出了今天第一通电话。
而此时的陶昕然，正在花店。
“应该百合花好一点吧，香水百合？”
秋秋正在挑选花束，她今天看起来特别高兴。
陶昕然看到来电显示是季寒川，往外走了一点才接起。
“有事吗？”
她的语气很恬淡，顺便回头向秋秋打一个手势，表示什么都行。
“晚上一起吃饭吧？”
季寒川眸色沉沉，平静地询问道。
他决定还是参考一下别人一帆风顺的爱情，从胃开始。
陶昕然眨了眨眼睛，说实话，她一点不意外这个男人的邀请，但总觉得缺乏诚意。
“晚上不行，小陈出院，我们组要去接他。”
她幽幽给了一句，又转头刻意对秋秋说道。
“康乃馨，那束淡色的也加上！”
说完，陶昕然抿了抿唇，这是在收敛笑意。
“组长，是谁的电话啊？”
秋秋见自家组长一脸想使坏的模样，有些好奇，立马探头过来。
陶昕然面不改色，直接一句。
“没什么，无关紧要。”
“我这边有点忙，我就先挂了。”
说完，她又对季寒川淡淡说一句。
她可不想被听出来是故意的，不等对方回答就当先掐断通话。
“……”
这一刻，季寒川浑身如入冰窖，从头凉到脚。
什么是无关紧要？
他对她来说，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人了？
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季寒川眉间禁皱，他不能再等了。
而此时的黄山正思考着要不要把最新的文件送到总裁办公室，总感觉他家老板大概率今晚会留下来加班。
白天问那些恋爱问题，多半就是和陶小姐之间的纠葛还没解决。
以前的季寒川往往会通过工作来释放自己，等情绪稳定后再去做最正确的决策。
但今天黄山似乎猜错了，他刚出秘书室的门，就见着季寒川从他面前快步走过，旋风一般消失在视野。
黄山微微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
最近他们老板真是……越来越捉摸不定了。
季寒川是打算去找陶昕然的，小陈在哪家医院，他一清二楚。
去接小陈的应该都是她小组的人，即便他出现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只是刚到楼下，他的手机忽然打进一通电话。
“老季，老地方啊！”
唐例的声音伴随着劲爆的音乐刹时传入季寒川耳朵里，他微微皱了下眉，断然拒绝。
“不去。”
“别啊，怎么老是要我三顾茅庐呢？”
唐例那边明显是玩嗨了，他冲着不远处的窈窕美女抛了个媚眼，一边撺掇道。
“那天吃饭就算了，但我午夜的飞机走啊，你不来跟我吃顿践行饭？”
“哪家践行饭在酒吧吃？”
季寒川有些烦躁的揉了两下眉心，想挂断。
唐例立马高声叫停，笑嘻嘻地说道。
“就那意思呗，我看你也很久没来玩了，问了一圈都说你消失很久了，来嘛，不然我再打个电话询问嫂子？”
“……”
季寒川眼底瞬时闪过一丝不悦，直接沉声警告道。
“你最好少招惹她。”
“兄弟有分寸的啦，你来嘛，我在这里等你，你也得稍微放松一下，逼得太紧会适得其反！”
唐例一听季寒川的语气，就知道两人还没和好。
他也是服了，就他兄弟这样的，光是一张脸摆在那就得多少女人前赴后继。
当然，他也得承认，在陶昕然那，换个性别似乎情况也差不多。
“咳！总之车到山前必有路，你过来，我给你些建议！说好了啊，谁爽约谁是小狗！”
唐例说完，生怕季寒川再拒绝，赶紧挂断。
季寒川此时已经走到地下停车场，阴冷的空气逼近着他的头颅，自己感觉周围的气压都很低。
黑色的迈巴赫在前方闪了闪灯，但他并没有直接走过去。
看着自己的车，他突然有些迟疑了。
就是他去了，又能怎么样？
陶昕然也许会给他面子，但那种逢场作戏才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
眸色变换中，季寒川默默叹口气。
也许他是该放松一下自己，确实如唐例所言，逼得太紧会适得其反。
思虑再三，他打消了去找陶昕然的念头，转而去酒吧找了唐例。
“嗨，哥们，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唐例一看到季寒川，就拎着酒瓶子乐颠颠地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