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狗很不怕死地问了这么一句,笑容逐渐变态,立马又补充道。
“真是让人羡慕啊,还有人能一起过节,不像我,只能和我家崽子相依为命!”
他说着,就俯身抱住七仔的脑袋狠狠亲了一口。
“……”
陶昕然此时简直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心理建设是一回事,本能反应又是一回事,她霎时红了脸。
应该说,是更红了,热得有点上头。
幸好门口的光线不是那么足,所以看不太出来。
季寒川一瞬收敛了眸光,冷冷扫向身后的一人一狗,额头青筋噼里啪啦响。
他盯着真的狗,眼神能杀人。
结果真的狗完全无视这个警告,也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刻意探头探脑地在两人之间狂看。
看完嘿嘿一笑,他假装奇怪地问了一句。
“你咋没送礼物啊,也没送花?”
这句话明显是问的季寒川,唯恐天下不乱。
他还纳闷晚上没见隔壁亮灯,原本想叫上万年独身的小伙伴好好去嗨一通。
嘿,好家伙,原来小丑竟是他自己。
真的狗一双眼睛贼亮贼亮的,很有奉献精神地又是一句。
“都一起约会了,仪式感还是要有的,不是我说你啊,就是感情再好也……”
他此时心里想的是,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结果,他一句话还没跳脱完,就被季寒川冷声打断。
“你要是羡慕,我现在就给你爸打电话。”
真的狗愣了一下,喃喃问道。
“给我爸打电话干嘛?”
“给你安排一个。”
“……”
真的狗嬉笑的脸瞬间垮了,无比郁闷地撇了撇嘴,还想拯救一下自己。
“川哥,你不能对我这样……”
“3。”
季寒川冷眸沉沉,开始倒计时。
“……不是,我有我家七仔就够了,我不需要女人!”
“2。”
真的狗简直崩溃,他下意识看了陶昕然一眼,便听得季寒川间隔变快地数下了1。
“妹妹下次见!七仔快跑!”
几乎在季寒川话音落下的同时,真的狗一个百米冲刺跑了出去。
“汪汪!”
被留在原地的七仔叫了两声,它没有马上跟上去,而是跑到陶昕然身边绕了两圈,才悠闲地跑出老大爷散步的架势,晃晃悠悠地回家了。
这一幕愣是把陶昕然逗乐了,她忍不住笑出声。
可还没笑完,余光便注意到身边还有一尊大佛在。
她默默收起笑容,抿了抿嘴,总觉得这会儿不太适合笑。
季寒川看着她,深邃的眸底微微动了一下。
虽然真的狗纯粹是瞎捣乱,不过倒是提醒了他。
礼物可能有些过了,花却是可以送的。
他有些不自然地往旁边一瞥,但马上又正视回来。
直接解释似乎有点奇怪,他便面不改色地想要问一句,陶昕然是否喜欢花。
可这句话又是来不及说出口,反而是陶昕然先开口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她抬手制止季寒川,一见这个男人想说话,不疑有他,肯定是要解释晚上那个失误。
她定了定心神,索性自己先端正态度,总觉得让这个人说出来会让场面更加尴尬。
“我们都喝了酒,旁边的干扰又太强,我理解。”
微吸一口气,陶昕然总算是说出来了,脸上的热度却分毫未减。
她还是有些躲闪季寒的视线,只是单纯不想被看出来自己的窘迫。
“……”
季寒川有些不开心了,他倒是不动声色,低声问道。
“你理解什么?”
“……”
轮到陶昕然有些无语了,她这才抬眸看了面前这个男人一眼,她之前怎么没发现季寒川还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习惯。
难道这种对话不应该是“好的,互相理解就过了吧”,这种回答吗?
她也不怎么惊慌,反而能直视对方了。
清澈的眼神藏住了所有的动摇,竟是透着一股子诡异的坦然。
陶昕然想了想,直接说道。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当初我……意外睡了你,现在就当你酒后失态,没事,我们扯平了。”
她快速说完这句话,马上又补上一句。
“早点睡吧,晚安。”
说完,陶昕然也不听季寒川的回答,她认为不需要回答,似乎也有点害怕听到回答,径直越过他。
从来没有一次输密码这么快的,她秒开门,秒进门,再秒关门。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就这么把季寒川关在了门外。
“……”
不远处传来七仔闷闷的叫声,季寒川简直要被气笑了。
他抬手扶额,表情藏在黑夜的阴影里。
这算什么,他被发好人卡了?
融进夜色的眼眸强劲地涌动了一下,季寒川此时更不高兴了。
这就扯平了?
如果硬要这么算,他这么廉价?
……这个小女人的脑子里到底装的都是些什么。
就是兔子也是杂食性动物,偶尔会吃肉啊!
季寒川气得想捶墙,只觉得陶昕然是块磐石,还是浸了千年冰川水,万年老树根都侵入不了的那种。
不,她就是一块顽石。
季寒川越想越觉得头疼,扫了一眼只要输入密码就能进入的大门,眸色微凛,还是走了。
他的脚步声带着很明显的烦躁,贴在门内的陶昕然听得一清二楚。
“……”
她虽然装得一脸无所谓,狂跳的心脏却此时都还没平复下来。
只能一遍遍告诉自己,只是失误而已。
不管是她,还是季寒川,都只能是失误。
这边暗流涌动之时,夏薇薇那边却是快气死了。
“我不管!我要给他打电话!”
夏薇薇脸色难看地蹙着秀眉,看都不看面前堆放的礼物,扬言要给季寒川打电话。
负责每年这项例行公事的黄山立刻拦住她,劝了一句。
“我给你送礼物来就好了,别打扰老板。”
“什么打扰!今天这种日子不就应该和我一起过吗!”
夏薇薇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对着黄山就叫嚣了一句。
但发完脾气,她就有点后悔了,立刻改口。
“我,我就是想他了,也不行吗?”
黄山是季寒川最信任的人,夏薇薇心知肚明,她要不是为了讨好季寒川,就不会给黄山好脸色。
可是,每年一到这种敏感的日子,季寒川从来都不会露面。
这让夏薇薇十分受伤,她平日装得温婉可人,但也想让对方知道,她是有小脾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