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昕然像是被烫了一下，身体一抖，立刻推开对方。
她脸色飞红得厉害，低下头不敢去看季寒川的眼睛，也没有勇气问为什么要亲她。
氛围使然？
他们两个都是喝了一点酒的，所以是……酒精作用？
果然，不能七夕出来，周围都是情侣，搞得季寒川也有点不受控制了。
她脑袋里乱糟糟地想着，最后只低低憋出一句。
“……回家吧。”
“……”
季寒川眸底深沉，翻涌起的情愫似乎没那么简单可以压下去。
陶昕然这句话听在他耳朵里，似乎有另外的意思。
但他还不至于失去理智，强行克制住自己。
“好。”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陶昕然默默转身往外走。
入口处还在不断涌入情侣们，拥吻的人也不在少数。
季寒川微微撇开脸，不清楚自己刚才那一瞬间为什么没忍住。
垂眸便能看到往外走的陶昕然，耳朵红得滴血。
他深邃的眸底微闪，嘴角似乎还残留着对方的甘甜，却是突然有些无奈。
……慢慢来吧。
往回走的途中，陶昕然埋头向前。
她一开始走得很快，等拐到通透的长街时，迎面一阵凉风飒飒而来。
可吹在脸上，却使得那一分灼热更明显了。
她有些心神不定，但迟疑过后，还是放慢了脚步。
就她一个人冲冲冲，总觉得更怪异了，她总不能甩开后面那个男人，之后再在车旁傻傻地干等吧。
这一瞬间，陶昕然竟是没有自己打车走的念头。
她似乎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微微侧头往后看了一眼。
瞥见季寒川跟上来了，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匀速继续走。
“……”
季寒川不紧不慢地跟着，目光微垂，便落在眼前微微泛红的后颈上。
霓虹光影变幻地映在上面，似乎看起来更加纤细了。
他始终没说话，眸光沉沉。
融进夜色的瞳孔深处，却分明跃动着极为鲜见的晖芒。
像是在川流不息的黑色人潮中，准确地找到了指引自己的灯塔。
紧抿的薄唇微微动了一下，他不由扬起一抹几不可见的笑意。
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
“啊！不好意思！”
却在这个时候，前头涌过来一大波人，不小心撞了陶昕然一下。
陶昕然被撞得后退了一步，不期然撞进身后的一个怀抱。
熟悉的气息再次将她包裹住，她瞬时愣住，还没回头，脸就更热了。
“……谢谢。”
她也没有回头，低着脸轻声道谢，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兔子，立刻就离开了这个怀抱。
季寒川毫无疑问反应很快，陶昕然后退的时候，他只是伸手想扶一下。
但是路太窄人太多，缓冲的距离根本不够。
这一下，似乎又有点撞乱了他平息下来的心情。
但他什么都没说，抬起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就收回了。
只是这一次走得更近，用自己高大的身躯将人群与陶昕然分离开。
回到餐厅前，司机就安静地等在这里。
见老板回来了，他毕恭毕敬地打开后座的门。
陶昕然先一步钻进去，她挪到另一边，紧贴着车门，似乎是想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尽量腾出距离。
季寒川扫了一眼打开的车门，却是随手关上了。
他没有上后座，而是打开副驾的门坐上去。
司机反而愣了一下，不过不敢耽搁，也赶紧上车。
黑色的车身逐渐并入热闹的车流，车厢里则是安静极了。
司机偷眼瞄了一下自己的老板，有些纳闷。
一般而言，如果不是后座会拥挤的情况下，他接送的大部分时间里，即便还要接送另外的人，季寒川也是坐在后面。
更何况现在，后面就陶昕然一个人。
跟了季寒川很久，司机也是有点眼力见了，敏锐地觉察出这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微妙。
陶昕然到底是有些不自在，上车后她就一直扭头看着窗外。
她微微有些出神，侧脸便定格一般刻在中央后视镜上，也同时反射到季寒川深邃的眸底。
他没有选择坐在后面，就是不想让陶昕然太尴尬。
身上的酒气在夜风中几乎散尽了，但又有种无名的灼热时不时想要烧上来。
季寒川收回视线，抬手想降下车窗，却是突然顿了一下。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打消了这个念头。
……还是别打扰她。
陶昕然托腮看着街景，可事实上并没有真的在看。
她不知道季寒川这辆车的内窗贴膜到底是什么材质，就像一面镜子，能映出另一侧的人。
闪过去的光影中，她分明能看到季寒川的剪影。
也许是脱离了那个环境，她逐渐冷静下来了。
对方可能比她还要尴尬吧，所以才坐到前面去了。
这么想着，她转眸瞟了季寒川一眼，强行给自己找了一个安慰的理由。
只是失误的话，她也没什么好纠结的。
车子一路驶到别墅区，一路都没人说话。
直到司机要在季寒川所住的房子前停下时，季寒川平静地给了三个字。
“往前停。”
“明白。”
司机上道地再往前开出几米，停在了隔壁。
车子一停，陶昕然就下车了。
她绕过车尾走到门这一侧，不可避免地会经过副驾这个位置。
她微微抬了一下眸光，突然觉得应该跟季寒川打声招呼再进门。
只要她表现得足够淡定，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这么一想，陶昕然便放慢脚步，想着去敲两下车窗。
然而她还没伸手，车门就打开了。
季寒川从上面下来，站在了她面前。
两人的想法不能说是完全一样，但都觉得应该道个别。
只是这一个照面打的，场面一时又有些尬住了。
司机没有停留，麻溜地把车倒回去停好，溜了溜了。
陶昕然的视线默默往旁边飘了一下，心中哀嚎，真是不能喝酒啊！
季寒川则是安静地看着她，无声地叹口气，想率先开口给对方一个台阶下。
“你……”
“哎哟，这么巧呢！”
只是他话未出口，一个很欠扁的声音冷不丁插了进来。
真的狗带着七仔闪闪发光地走过来，他似乎是为了弥补之前不在的日子，现在一有空就带着七仔出来散步。
看到门口的两人，笑得一脸八卦。
“你俩今天约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