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迟捕蝗,致其贻害田稼,百姓颗粒无收,怨声载道。只顾争权夺利,满足一己私欲,驱使无崖谷为非作歹残害忠良。不顾百姓死活,将城中百姓暗中驱逐出城。无故囚禁百官,威逼利诱……桩桩件件罪无可恕,恳请皇上下罪己诏,移驾永安殿。永安殿是太上皇居所,此等行为无异于逼宫。……朝堂上风起云涌,城中一样是热闹至极。刚见有些起色的百姓也不知受了何人蛊惑,齐聚皇城下,状告皇帝无德,不堪为君。……正被他们吵的焦头烂额的杨衍听见这些更加怒不可遏,欲杀人泄愤。这时一旁默默无闻的马坚突兀开口:“皇上息怒,您可曾想过,潘汐洛回来便找理由将百官放归家中,次日便集体责令您让位大皇子,其中是否有隐情,还有,城中疫病肆虐许久,即便他潘汐洛医术再高明,也断不可能一日之间将解药研制出来,又恰巧治好了所有人,细思极恐之下,臣有个很荒诞的推论~”马坚如今倒是学精了,说话点到为止。无殇此刻似是忽然变聪明了,“皇上,潘汐洛狼子野心,罪不容诛。”
见他如此小人之心,百官无不气急。“马坚,你这个败类怎敢在大殿之上胡言乱语,少将军医术冠绝天下,区区疫病自是手到擒来,倒是你,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在此信口雌黄,就不怕天谴么?”
“冯大人莫要与他一般见识,少将军忠义,岂是他可随意构陷的,莫要被他带偏,忽略了此行的目的。”
“哦!”
冷静下来的杨衍却是明白了马坚的意思。“朕倒觉得众爱卿今日行径与往日大相径庭,却有被人指使之嫌,来人。”
“将潘汐洛召上殿来,顺便将潘岳一并押来。”
正所谓杀人诛心,潘岳无疑是他对付潘汐洛的重要筹码。……而此刻潘汐洛正拉着小滑头准备入宫。听见宫里传出的消息不免有些惊诧。一旁的杨雍穿着华丽的金色衣衫,衣摆处金丝绣着的飞龙栩栩如生。本该天真的双眸中有摄人的寒意,通体散发着神圣且高贵的气质。清冷开口:“马坚很早就是父皇的人,只不过身份低微,一直被当做棋子,前些时日不知因何被重用。”
“跳梁小丑而已。”
潘汐洛并非古板不懂变通之人,潘岳虽是霸道,且一心颠覆朝堂,但若利用得当,于国而言,利大于弊,朝中武将尚需他来压制。故此早在离京时便已做了筹备,一株月萝足矣让他安全无虞。若非小皇帝作死,四周虎视眈眈的人又太过迫不及待,他也不愿将计划提前…不消片刻,众人齐聚殿前,侧面潘汐洛一改往日谦逊恭敬的态度。旁若无人的命人抬上来一把太师椅,伸手用蛮力扯断了潘岳手上的枷锁,让病恹恹的他坐下。而后向下方一众百官行了晚辈礼。虽说他们目标一致,奈何老冤种又跳出来欺负他。不合时宜的声音想起,声音来源是吏部尚书习敬远。“谁给你的胆子,在金銮殿上如此无礼。”
敢和他如此说话还能活的好好的人,恐怕没几个。“我想您是误会了,我此来目的与各位是一样的,只是家父身体不适才让人抬了椅子过来。”
怕他继续纠结这件事,又不想与他争辩。只得转移话题。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信件有些许泛黄。“众位大人,今日潘汐洛来此是为替一人讨回公道。”
看见书信之时,一股不安袭来。但多年的隐忍让他练就了一身好的“教养”。只双手捏的咯吱作响,却没有开口。在众人疑惑之际,潘汐洛继续卖关子。“若非江流江大人心细,我还不能发现如此惊天大秘密呢?”
看他故弄玄虚的模样,习敬远开口叫骂道:“你个猴崽子,有话快说,少吊人胃口。”
一双凌厉的眼神飘过人群,许多人脖子一缩,假装与我无关。只那些文官,以为他是个酷爱告状的小人,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七嘴八舌的催促着。有的人已经在心里为他们默哀了。奈何今日的他莫名的好脾气。慢悠悠将信件展开,两张纸被分开。平平无奇的字迹,只末尾一个印章分外耀眼。不等众人看清,习敬远已经将其抢过去。大家才敢围过来仔细观看。从开始的混乱,逐渐变成井秩有序的查验。潘汐洛也不着急,一脸玩味的转过身正视上位愈加慌乱的杨衍。“请问皇上,您可曾将私印弄丢或借与他人?”
本来尚抱着一丝侥幸的杨衍强装镇定。“朕的私印与你何干,何时轮到你来质问朕?”
即使他话语十分硬气,但声音里的颤抖已经出卖了他。无殇似是发现了什么,顾不得尊卑来到龙椅旁单膝跪地,撑起了似要倒地的他。只马坚那个二货还理直气壮帮腔。“尔等殿前失仪,皇上不予追究,如今又胆大包天质问圣上,该当何罪。”
弄清书信真伪后,由习敬远将其还给了潘汐洛。一帮人看傻子般盯着马坚,令其脊背发凉。正要继续卖好时,潘岳开口了。—咳咳。将众人注意力吸引过来。只见他缓缓解开外衫,从内袍上撕下一块布。里面同样包裹着一封书信。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习敬远伸手就夺了过去,只是动作有些滑稽。虽说是夺走,但好像唯恐被抓到般,到手便跑着后退了数步才停下。令人哭笑不得。看过内容的习敬远老泪纵横。不明所以的马坚再次开口:“大人,您怎可如此无礼?”
明明是在维护皇帝威严,可迎接他的却是忍无可忍的痛斥。“你给朕闭嘴!”
无辜的马坚撇撇嘴,不敢吱声。随即,以习敬远为首,众大臣齐齐跪倒一片,包括潘岳也强撑着身体站起来。:“请皇上移驾永安殿…”声音震耳欲聋,带着愤怒,悲怆,痛心…鹤立鸡群的潘汐洛缓步走向上座高位,步伐沉重。无殇挡在杨衍身前,虽是防御之势,身体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你想干什么,想造反吗,你给朕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