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身着袍衫、手拿木制面具的男人,他们周围还站着穿短打的武士,个个身材魁梧。
虽然没戴面具,但脸上用油彩绘制的图案,就和面具上是一样的。
那绘在面部中间的黑色眼睛,甚至比他本人的眼睛更有神!
那些人同样听到了姜纭的话,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后,约五六个人不约而同朝她们走了过来,那气势汹汹的样子,似乎是要撕碎她一般。
“草。”
姜纭伸出手指挨个数了一遍,六个,六个北境武士,
“能打过么?”
姜纭问高司盈,就见高司盈摇头,一手箍着她的胳膊对她只说一个字:
“跑!”
两人脚底抹油般溜了,而那些武士并未打算就此放过她们,一路穷追不舍。
街上的人逐渐多了,两人逆着人群奔走,较之那些武士的笨拙,显得轻灵许多。
只是她们的优势仅限于此,走到这条街的尽头时,游人的数量明显减少,而身后追来那些武士的速度,则明显加快。
“看来我们无缘韩城今夜的灯会了。”
姜纭看了一眼正在逼近的武士,又看了看刚刚错过的美丽花灯,她推了一下高司盈,
“你去办正事,我引开他们。”
“可是……”
“没有可是。”
姜纭跑进一旁的店铺,夺了支火把出来,回头对高司盈说道,
“年初一是我生辰,别错过了就好,一会儿我去找你汇合,在此之前你要做的就是完成你要做的事。”
说罢姜纭对着那六人,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只是将火把掷了过去,那火焰就如同火龙一般咆哮变大,朝着武士们扑了过去。
路人吓得跑走,而那六个武士也速速躲避,但很快发现这不过是骗人的戏法,虚张声势罢了!
再一看,那两人少了一个,眼盲公子已不在,而那个柔弱些的则留在了原地,她不动声色掸掸指尖的药粉,冲着他们露出温柔的笑容。
……
“流景离开的时间过于久了。”
韩城内最大的府邸中,坐在台阶上的城主飞白叨念,不耐烦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明明传信回来,说有中洲的美人进献,我看他是反悔了,想据为己有!”
“特勤对您的忠诚由天神见证,定是路上耽搁了,城主明鉴。”
一旁的骥夜为自己的主人辩解,说完便跪在台阶下。
飞白不语,盯着仆人时的眼神更阴郁了。
半年前二人赌马,流景输了,把这个仆人抵给了他,谁知道半年过去了,这畜牲的心,还是向着旧主!
飞白气不打一处来,拿起酒杯狠狠砸在骥夜额头上!
血流不止,但骥夜一动不动。
“城主!”
府中仆人双手举过头顶似是捧着什么东西奔跑而来,和骥夜一起跪在台阶下。
“拿上来。”
飞白眯着眼睛看了看,他手里捧着的是个温润透亮的物件儿,但因为天黑,看不太清。
仆人应了一声,才敢上前。
“扳指,流景回来了?”
飞白一眼认出那枚马骨扳指,族中有马骨扳指的不少,但像他这一枚代代相传的老物件儿,却是绝无仅有的,所以飞白断定,这是流景的那枚。
“一个中洲……也不知是姑娘还是公子……带着它,说是特勤托她前来,有要事相商。”
仆人面露窘色,实在分不出来的那位是男还是女。
飞白不觉得奇怪,部族里的人分不清中洲人是男是女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一来服装制式与北境差别太大,二来中洲来的那些少年贵族,个个养尊处优细皮嫩肉,有时比北境的女子更娇柔,常被北境人当成女子对待。
至于中洲少女……
男子已是如此,中洲少女岂不更水嫩?
因此就连飞白也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