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搜。”
韩城外，白雪皑皑，娄渊骑在马背上，冷眼看着属下四处搜查。
白雪覆盖了物证，但仔细搜查后仍发现若干动物尸块，以及破碎不堪的马车残骸。
“禀将军，这里的死的有雪狼，马匹，还有人……”
属下前来禀报，见娄将军神色凝重，立马解释，
“死的是男人，穿的是北地短打，并非高家小姐。”
“再查，不能留下丝毫线索。”
娄渊说罢，看向远处漆黑的城。
若是为高泫寻药，这韩城自然是绕不开的。
……
“今夜韩城有灯会，我们运气好，竟连这个也赶上了。”
走在韩城内，高司盈对姜纭说道。
两人相貌装扮皆出挑，一路走来分外惹眼，但正如高思盈所说，韩城内什么样的人都有，褐衣短打的北境部族人，高眉深目的西域旅人，中洲眉目的榕城商人，以及决不允许越过昆仑的幽族。
那过于苍白的肤色，混迹在人群中也格外明显。
“幽族也允许大摇大摆在街上走，看来韩城是真的包容。”
姜纭收敛了目光，轻声问她，
“那霍铭端……”
“那是娄家收留了他，若是不依附于娄渊，无论哪儿，只有成为众矢之的的份儿。”
高司盈说着，指着前方的府邸，
“我去找家客栈投宿，到了晚上，我先带你去逛灯会，待时间一到，你就乖乖在客栈乖乖等我回来，我去那儿取药，随后我们就走。”
“这么容易的么？”
姜纭抽了抽嘴角，但看她那底气十足的样子，有点儿拿不定主意了。
高司盈有些得意地抚着衣袖：
“放眼韩城，有正经兵刃的，只有我高司盈一人！”
……
受中洲影响，北境的年关夜也有着浓郁的节日氛围，日落时分街边点燃的灯笼已高高架起，集会场所也有穿着各色服装的人，等待夜幕完全降临时的表演。
其中有不少人身着黑色袍衫，上面挂着青铜铃铛，人一动那铃铛便发出叮铃脆响。
朝廷禁北境铁器，但这古老的祭神法器却被保留，这是朝廷的默许，也是留给北境部族的仁慈。
“好吓人的面具……”
姜纭小声说，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些人手里的木制面具上——
明显比成年人的脸大出好多，上面涂着鲜艳的油彩，和中洲上元节时的面具不同，他们手里的木制面具上，花纹各异，但相同的是，所有人的面具上，都只绘制了一只眼睛。
眼睛位于面具的中央，通体漆黑，却散发着诡异的光。
“北境四十六部族，信仰各异，但如今貉罕部执牛耳，他们所信仰的月神，便成了四十六部的主神……”
高司盈努力努嘴，示意她看那面具中央，
“研磨黑水玉做颜料，只用来绘制月神……”
“那哪里是月神。”
姜纭摇摇头，
“你说的那是卢音，卢音那种昆仑以西信奉的邪物，那种要用活人血祭祀的腌臜物，怎么配称作月神？”
姜纭承认，说话的声音有点儿大，但在一阵喧闹里并不突兀，然而她话音一落，周围沉静如死，所有人都用怨毒愤恨的眼神看着这两个身着中洲贵族衣衫的少女。
“我妻姜纭，谢谢你，你这个惹祸精，一刻都不能让人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