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_⊙？”
高司盈没听懂，问她，
“你是不是想说，刚刚你对我的行为很...冒昧？”
姜纭没反驳，也没有继续解释什么。
能在这儿遇见十七岁的星涟，还让她挺愉悦的。
“十七岁和二十二岁没什么差别嘛！”
姜纭抬手摸摸她的脸，
“都挺嫩...”
“喂！”
被这样轻浮的摸了脸，即使对方是个姑娘，也让高司盈很恼火，她抬手推了她一把，险些把她推倒。
好在高泫及时扶着她。
“阿姐。”
高泫喊她，语气里难掩不满。
但姜纭不介意，轻轻推开扶着她的少年，随后对高司盈说道：
“本来刚刚就要走的，可发现你来了，虽然有点打乱我的计划...也不对，我的计划一开始就被打乱了，不过不要紧，再会！”
姜纭说完，绕过高司盈就要走，结果被她一把抓住后脖领子：
“身份不明，还想跑？高泫，把她带回朔方，我亲自审问！”
...
......
.........
“松开我！松开！”
苍都城二重的树屋里，传来小孩惨叫。
星涟松开她的后脖领子。
啪嗒，姜纭摔在地上。
一动不动。
“起来。”
星涟腾出手，按着心口处的伤，抬脚踢了两下趴在地上的小孩，见她没反应，于是缓缓蹲下，压低声音吓唬她：
“呱呱...”
装死的小孩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看她，然后继续趴着，把脸埋在手掌心，嘟囔着说道：
“不像，一点儿都不可怕。”
“行。”
星涟冷哼一声，
“还好我捉了一只真的。”
小孩从地上弹跳起来，瞬间躲到屋子的另一端。
笑意在星涟的眼里化开，她摊开手，什么都没有。
这崽子怕青蛙，是她这几天养伤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
天边传来轰隆隆的雷声，星涟的目光便落到窗外。
不知不觉，她们已经在苍都的二重待了十天了...
“我一定会带你去广寒湖，但你现在状态很不好，你先养伤。”
十天前，姜纭缩在星涟怀里睡了几个时辰，她一醒，姜纭也立马醒过来，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此时星涟已经想通一个问题，这孩子是姜纭没错，但并非是她变小了，而是她本身就是个孩子。
细算一下，星涟回到的是十年前，遇见的是八岁的小姜纭。
虽然有点儿瘦，虽然有点儿矮，但她确实八岁了。
这么一个无辜的小孩儿，星涟对她，也就没什么怨气了。
又不是她害自己来到这儿，反倒是星涟自己，扰乱了她的生活。
“这是什么地方...”
伤的不轻，虽然姜纭为她处理了伤口，但是疼痛却是清晰明显的。
“二重...”
姜纭顿了顿，知道对方问的不是这个，于是告诉她，
“这是一个树屋，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但这儿很安全，你可以放心住，我照顾你，直到你好了，我就带你走。”
星涟没有多说话，喝了姜纭给她的水，然后又昏昏沉沉睡着了。
“食物...”
姜纭自言自语，走到窗前抬头看着天空。
天空依旧漆黑一片，但隐约可见星星，一阵风吹过，被乌云遮着的月亮也终于露出半边脸来。
苍都永夜，但有自己的计时规则，外面的世界用太阳计时，许多城池里都有日晷。
这里只能看到月亮，所以在四重的广场上，设有太阴晷用来计时。
生活在一重的人，则通过观测月亮来判断时间。
距离上一次在高潜房间吃东西已经过去快六个时辰了，这会儿必须去找食物，这是眼下最需要解决的问题。
“对，食物还有伤药。”
姜纭说着，拿起弓和箭囊，离开了树屋。
...
这小孩箭术精准，每次出门回来，都能带些小动物。
有长着鸟嘴的兔子，有羽毛黑白的鹳雀，还有一次拖回来一只长着牛角的野狗...
皆是一箭毙命。
好在从六子那儿顺走的匕首一直随身带着，小孩儿每次都在树屋下给这些猎物剥皮，烤熟了以后才带上去。
“看着那么大，怎么肉这么少...”
星涟站在窗边，每次都看到她远远的拖着猎物回来，个头都不小，但她每次只切一小块用来给她们裹腹，其余的就扔在外面不管，第二天自然消失不见。
“那再给你这个。”
姜纭拿出几颗绿色的果子，剥了皮递给星涟。
本以为是脆的，但它是软的。
以为是酸甜口感，结果什么味道都没有。
算不上难以下咽，但真真儿不怎么好吃。
像没熟的面团，没什么味道，还又软又粘。
开始几次星涟都吐掉了，后来是因为真的饿，才勉强咽下去填饱肚子。
这可不是人该吃的东西。
“肉就不能再多些？”
受伤的第五天，星涟终于吃厌了这些，今天感觉伤势没那么严重了，不用姜纭管，她也可以自行换药。
因为吃的太差，星涟已经开始不满。
姜纭陷入纠结。
“或者我和你一起去。”
星涟用手按了按伤口，这伤口面积不大，但太过深了，而且因为她身体虚弱缺乏营养，伤口好的很慢。
星涟说着，拿起一旁的匕首别在腰间，一手按着小孩儿的头：
“你带路。”
姜纭抬眼看着她，似乎很担心。
从树屋里出来，站在门口的平台上，才发现这树屋建在一棵大树的中间，上下都是软梯，需要攀爬，所以对星涟来说，不是很方便。
星涟这才明白，崽子是在担心她出行不便。
不过这难不倒星涟，单手爬下去也不成问题。
星涟下来以后还要给姜纭炫耀，看她时眼神带着骄傲，似乎在说——
“夸我。”
但姜纭没说话，从背后的箭囊里抽出为数不多的羽箭，一手握弓，另一手捏着羽箭，时刻戒备的模样。
星涟环顾四周，并未觉得异样。
一重是城镇，里面很拥挤，住满了人，而二重是丛林植被茂盛，林中幽深静谧，而且目前为止她还没有见到其他人。
但崽子似乎格外谨慎。
走出树屋一段距离后，眼前看到的景物，就忽然变了。
“蹲下！”
姜纭对着星涟喊，星涟照做，只见一只三眼六翅绿羽银颈子的大鸟从头顶掠过，还没来得及惊讶，又看到一只单眼狐狸呲着牙朝她凶猛扑过。
好在姜纭拉动弓弦，一箭射断了它的脊椎。
狐狸在地上哀嚎，姜纭跑过去，毫不犹豫接过星涟的匕首将它的喉咙割断。
“废了支羽箭。”
姜纭将羽箭拔出，肉眼可见黑色的煞气正在腐蚀箭镞，她扔掉羽箭，在狐狸的毛皮上擦了擦匕首上的血。
这匕首的刃上，也弥漫着黑气。
但姜纭依旧把它收归入鞘，转头对星涟说：
“单眼尸狐，是天生的妖物，煞气太重了，不能吃。”
星涟仍在震惊刚刚那一幕。
这崽子杀妖的动作熟练稳健，绝不是这几天刚刚这样做的。
星涟按着伤口站起身，而眼前的一切更让她惊呆：
“草，妖魔异兽要在这儿开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