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大少爷,您这是做什么?”张妈惊叫连连,她话音未落,又一声“嘭!”
“大少爷,您别砸了,小心伤到自己!”
“滚!”
门被再次摔上。
雨声渐渐大起来,唐婉宁缓缓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清晨,张妈敲响了卧室的门,“唐小姐,早餐准备好了,您洗漱一下,下来吃吧。”
唐婉宁嗯了一声,躺着没动。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她才慢慢起来。
洗漱的时候,看着镜中那个眼窝深陷,脸颊没几两肉,眸中无光的自己,唐婉宁说不上什么心情。
她掬了一碰冷水,泼在脸上,而后蒙着眼睛,站了很久。
下楼后,她看到餐厅里还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唐小姐,您起来啦,我把早餐一下吧,您稍等。”张妈端起各色早餐进了厨房。
傅璟在看平板,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喵呜”
煤球不知什么时候来这里的,看见她,兴奋的叫了一声。
唐婉宁怔了怔,走过去弯下腰,将它抱进怀里,轻轻的抚摸着它的头。
傅璟起身,绕过她,向楼上走去。
唐婉宁坐在门口的小沙发上,把煤球放在腿上,眼睛看着外面,手在煤球的下巴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挠着。
煤球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忽然脚踝处传来温热的触感。
唐婉宁低头,就看到傅璟面无表情的握住她的脚踝,把拖鞋套进她的脚。
他的手上很多伤口,血红色的,暴露在外,很狰狞。
唐婉宁看着,没说话。
“别病死在我的房子里,晦气。”他冷冷道,起身回到餐厅。
早餐热好,傅璟放下平板,跟她一起进餐。
两人都无话。
餐厅里的气氛,压抑,死寂
张妈拿来处理伤口的药和纱布,心疼的直皱眉,“大少爷,等下您吃完早餐,把伤口包扎一下吧,免得感染。”
傅璟置若罔闻,不经意看了唐婉宁一眼。
她脸上冷漠的像没听见,也没看见一样,垂眸小半勺小半勺的喝着粥。
傅璟目光渐沉,冷声道,“不用。”
张妈都看出来大少爷是想要大少奶奶的安慰,可两人就这么绷着,谁也不低头,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吃完早餐,唐婉宁转身要上楼,煤球站在门口朝她叫。
煤球想去前面的草坪玩。
唐婉宁看了它一眼,没管,继续走。
傅璟漆黑的眸子冷下去。
煤球不依不饶,扯着嗓子喵呜个不停。
最后唐婉宁实在烦了,顿住步子回头看它。
“喵呜”
煤球黑亮的瞳孔快充斥满整个眼睛,可怜巴巴的叫了一声,看着都快哭了似的。
唐婉宁走下去,抱着它,往草坪走去。
张妈露出欣慰的表情,终于肯出去走动走动了,这比吃什么药都管用。
“这几天有没有人来找过她?”傅璟沉声问。
张妈小声道,“来过几个,但是您不是不让任何人见她吗,所以保镖不敢放人进来。”
傅璟看着门外那抹愈发单薄的身影,薄唇紧抿。
“要不……”张妈搓着手,犹豫再三,道,“要不让唐小姐见见朋友?”
傅璟冷瞥她一眼,没说话。
显然不同意。
张妈只得作罢。
傅璟走后,张妈走到唐婉宁身边,将切好的果盘放在小桌子上,温声道,“唐小姐,其实您可以试着跟大少爷好好说,说不定,他就允许您外出了。”
唐婉宁看着煤球追着蝴蝶撒欢,淡漠道,“不用了。”
她不想再求傅璟一句。
张妈想了想,还是道,“您这样把自己关起来,不跟任何人交流,心理会出问题的呀。”
“是我把自己关在这里的?”唐婉宁平静的问她。
“……”
张妈被问的哑口无言,摇了摇头,回到客厅后,她左思右想,总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便给傅老爷子打了个电话。
……
薛瓷等了几天消息,都没等来她想要的。
事情的发展出乎她的意料,傅璟确实很生气,但却没有整死唐婉宁,反而把她囚禁了起来。
看这样子,是打算一辈子跟她纠缠下去了。
不行,绝对不可以!
唐婉宁必须死,傅璟只能是她的!
薛瓷阴狠的捏住笔,直接将笔给生生捏断。
她起身走出去,敲响了薛连禾的书房。
薛连禾在看文件,带着一副无框眼镜,侧颜温润英挺。
见她进来,他抬眸,“怎么了?”
薛瓷面色凝重,疾步走到他跟前,压低声音道,“哥,婉宁姐被傅璟囚禁了!”
“什么?”
薛连禾猛的站了起来。
傅莉娜就在隔壁,薛瓷忙按住薛连禾的肩膀,示意他冷静。
可薛连禾冷静不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薛连禾问。
“就这几天。”薛瓷一脸担忧,“我也是才知道的消息。婉宁姐因为失去孩子,情绪本来就不稳定,现在又被囚禁,肯定会疯掉的。哥,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婉宁姐被傅璟给害死。”
薛连禾脸色铁青,攥紧拳头,一拳砸在桌上。
傅璟这个疯子,还有什么是他干不出来的,现在竟然敢非法囚禁自己的前妻,简直罔顾法律,灭绝人性!
“我们得救她!”薛瓷盯着薛连禾,言辞恳切。
薛连禾在地上踱步,是要救,一定要救,换做以前,他会奋不顾身去带她远走高飞。
可现在,他是薛氏的总裁,他身后有家人,肩上有担子。
本来傅璟就对他敌意很深,好不容易放过他,这个时候,他再带走唐婉宁,傅璟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整死他。
甚至有可能祸及整个薛氏。
他在薛氏和唐婉宁之间摇摆不定,很痛苦的挣扎着。
薛瓷看出他的犹豫,也理解他的担忧,可这件事,非他做不可。
“哥,要不就算了吧,我自己想办法。”
薛瓷以退为进,该说的她都说了,薛连禾优柔寡断,肯定会所有动作。
不管是真的想办法带走唐婉宁,还是用别的方式去看一眼唐婉宁,只要他出现在半山别墅周围,出现在傅璟的视野里,就行。
说完,薛瓷就走了。
薛连禾一人站在书房里,满脑子都是唐婉宁被关在黑暗的房间内,痛苦绝望的样子,他的心,越来越下沉。
……
傅氏集团。
路玉玲坐在总裁办公室等傅璟。
女秘书端咖啡进来,见她脸色很差,怒气萦绕在四周,也不敢多说一句,转身就溜。
傅璟开完早会,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她坐在沙发上,眸子微沉。
没问候,也没招呼,径直走到办公桌坐下,修长的手指瞧着键盘。
路玉玲气个半死。
但在公众场合,还是在儿子的公司,她尽量克制自己。
“璟儿,你为什么还留着那个贱人?”她压着火问。